狂瀾的戰鬥結束,黑莓來得急去的也急,留下二十多屍體,拿走了狂瀾學院幾十人的性命。
終歸是人類受難,魂系們基本都來得及逃開,他們在不斷適應人體,現在已經能更加方便的出入,在最危險的時候只要更換一次寄主就可以了。
或許小橘早有計劃,這次的攻擊就只是想要看看狂瀾的實力,並不是要一舉消滅。
所以她並沒帶着楊牧去狂瀾學院,而是繞道後山,進入失落鎮。
“我喜歡這地方,到處充滿絕望,到處一片廢墟,人們渴望生存下去,可現實卻殘酷的好像蒼白之骨,他們根本無力迴天,只能就這樣等待最後的人生時刻。”
小橘已經不抱着楊牧了,而是拉着楊牧的手,走在充滿污垢的小路上。
楊牧看得出來,小橘對他沒男女之情,她把他當做小孩子。
這種感覺很特別,就算是楊玲,就算是魏敏方,就算是丈母孃關海珊也加在一起,都沒有用一種對孩子的方式對待過楊牧,可小橘竟然有,她牽着楊牧的手,一邊走一邊說着她自己的一些事,以及她的世界觀,和對所見所聞的看法。
楊牧原本是很鬱悶的,沒有人在經歷了剛剛的事會不鬱悶,即使心大如楊牧。
他都找到楚紅了,並開啓了七級四色,然後利用這階段學習後提升的戰鬥力,竟還是沒打過深海冰,還差點被她弄死!
嘴上說過去了,心裡怎麼能一點不介意?
等着吧,下次再讓老子遇到,看老子不弄死你丫的,不給你打的跪地上就爸爸,老子就......
算了,賭咒發誓這種事情還是交給那些君子和文青以及男豬腳去作罷,反正楊牧只要明白自己的心意就行,一定要刻苦努力的讓自己變強,不單要強大到對付深海冰,也要強到有一天可以坦然面對所謂的大戰神墮天使,這已是楊牧的必經之路。
收回心思,開始琢磨眼下,魂系九魂冥當然也不好對付,而且應該算是敵人,到底要怎麼拜託她?
直接動手,還是等待她向自己發難,亦或是弄不好她一會就會放了自己?
“我和深海冰三千年前一起出來過。“
小橘也不管楊牧對魂系生物瞭解多少,就是自己講述自己的,把和深海冰之間的恩怨給楊牧講了,然後道:
“用你們人類的話來說,深海冰是文青,或者叫激進派,渴望接受新的思想。我就是保守派,守護着神魂的傳承。你說,守護傳承是一件偉大的事不?”
“額......是吧?”
“太好了,你也這麼認爲,我也是這麼認爲的。所以從神魂體系的世界觀來說,我是個不錯的好人,可是爲了守護自己種族的東西,有時候可能對人類冰冷了一點,這樣的我不算壞的吧?“
“額......無所謂好壞。”
“嗯,你是個聰明的好孩子。”
說話間小橘伸手把楊牧抱在懷裡,竟親吻了他的頭髮,這種吻毫無激情,像是一個神父對信徒的祝福,像是一個母親對兒子的希冀,反正與激情無關。
小橘這樣獎勵了楊牧後,繼續說她的故事。
“和深海冰那次出來歷險,並不是我第一次從地心世界到地面。神魂都是出生在地下的,對於你們來說我們是‘無物質’,就是看不見摸不到的東西,可是在我們的相對世界裡,我的母親是一團粉粉的光環,她生下我,然後慢慢散去,真的消失了。或許她去了另一個世界,對我來說也是‘無物質’了,但我確實失去了她,再也無法相見。與人類不同的是,我傳承了她的記憶,這些記憶並不是她的經歷,而是神魂的古歷史,比如我們如何誕生,我們如何生長,我們如何存在,還有我們如何延續。”
小橘說話間主動挽住了楊牧的胳膊,很自然,很親暱,讓楊牧都有點情緒模糊,覺得彷彿小橘就是他的熟人,這與她如同紅依般的長相無關,就是她的性格,那麼和藹溫存,成熟風韻,有着讓“人“抗拒不了的魅力。
這裡的“人“並不單指男人,任何男女與這樣的人相處後,都會很舒服,如沐春風般。
“之後,我們也需要通過魂力的磨練,去從傳承裡找到更多的記憶,瞭解母親的過去,外婆的過去,以及祖母的過去!魂系生物都是無性繁殖,沒有父系,只有母系,這也是你們人類的說法......好吧,我不得不承認,當人類來到地球,當你們的文明在地球生根,神魂世界的文明有些被你們同化了,所謂人類說法,其實也成了神魂世界的說法。”
似乎因此有些不開心,停頓了一會小橘才繼續道:
“算了,不說這些事情,還是說我第一次到人間吧......神魂把你們生活的世界叫做人間,那大概是三千四百年前,很多人成爲奴隸,我出現在一個奴隸營地,見到的是一個殘暴的奴隸主,還有他的走狗們,如何將一羣奴隸拿來如同狗一樣的對待,所以我剛接觸的人類世界是殘暴不堪的,這影響了我對人類的感知,認爲人類是邪惡的生物,是我的主觀,多少年來有所改變,但卻抹不去......所以我通常會喜歡如同失落鎮這樣的地方,一羣被喪屍咬過的人聚集在一起,這裡的人不屬於喪屍,更不溶於人類羣體,他們只能抱團取暖,得過且過,墮落人間,我覺得這是一種消極的美,是一種藝術!不知道我的想法會不會讓你覺得我是變態?”
“還好吧。”
楊牧輕聲說話,看着四周,臉色平靜,只是眉頭微微皺着。
......
幾個男人把一個女人按在地上發着瘋,那女人挺漂亮的,這時哈哈大笑,絲毫不介意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
不遠處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正脫褲子拉屎,有點黑斑的屁股漏在外面,拉出的東西很纖細,並且很小的顆粒,長期不吃油,讓他的腸子沒什麼動力,處於乾燥便秘的狀態。
在他身後十米的地方,一個二十幾歲的青年正守着一口破鐵鍋。他剛剛抓住了一隻老鼠,將老鼠剝皮後直接扔在鍋裡煮,口水都留下來了。
一隻老鼠而已,他卻需要拿着一杆獵槍看守。
就在這時有人靠近,青年毫不猶豫舉起獵槍扣動扳機,將那人打死。
一個女人哭嚎的撲向屍體,抱着他的頭用手摸着他的臉,可無論如何叫喊那是他老公的男人已經醒不了,他被擊中要害的胸口,鮮血流出,當場死亡,生命如此脆弱。
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走過來,他看上去很髒,身上沒穿衣服,下身就穿了個褲頭,到女人身邊就將褲頭脫了下去,然後拉着女人向一邊走出幾步,讓她離開了老公的屍體。女人反抗着,叫喊着,可卻無濟於事。
這時另外兩個男人也爬了過去,他們無聲無息,面無表情,甚至看不到太多欲望。他們就那樣一起脫光了女人的衣服,然後纔有了些瘋狂的表情,發出了興奮而壓抑的吼叫,宣泄着墮落到底的情緒。
那女人忽然屍化了,曝起咬住了一個人的耳朵,活生生咬下來,快速在嘴巴里咀嚼,發出一聲聲沉悶的嘶吼,吼叫時有碎肉從口中吐出,那面目猙獰的好像鬼魅。
一個被咬下耳朵的男人,還有另外兩個男人一起向邊上爬着跑開。
附近有一些拿槍的人全都站起圍過來,亂槍把那女人打死。
然後更多人圍過來,拿着刀將女人砍碎,肉體分割,各自拿回去如同寶貝。
有的生吃,有的如同煮老鼠那人一樣找出鐵鍋,在磚瓦搭建起的簡易爐竈上開始煮肉。
所有人都沒有太多驚慌,這種事顯然已習以爲常,那地上留着一灘的血水,無人清理,無人理會,有個七八歲的小男孩赤腳從血上走過,低頭撿起了一個被血包裹的眼珠,在髒兮兮的衣服上擦了擦,左看右看後放入自己的小口袋,成了他童年裡一件比較有趣的玩具。
......
楊牧看到這裡只覺得有些心悸,這已經不是所謂的末日場景,而是猶如地獄,血腥殘暴的讓所有人都麻木不仁了!
“好看嗎?這就是失落鎮,我發現這裡後就愛上了這個地方,一羣等待死亡的人,就算直接用刀砍殺他們,他們都還會是麻木的,因爲死亡對他們來說是一種解脫。”
“額.....被喪屍咬了的人,真的沒辦法救活嗎?”
“沒,原石釋放的射線吞噬了人的靈魂,唯一剩下的東西就是那麼一點原始的慾望,想要吃東西,對肉類和血液最敏感!其實喪屍是雜食動物,他們什麼都能吃,這纔可以保證生存,原石在奪取了他們的大多數靈魂時,也改變了他們的一些體質,比如讓他們擁有了更強悍的消化能力,更鋒利的牙齒,以及分泌出傳染液,就是牙齒和指甲上那些黃黃的東西。”
“姐姐帶我來這裡,到底要幹嘛呢?”
“之前不是告訴你了?要殺人。”
“殺誰?”
“所有人!已經活的如此卑微,你覺得他們還有活下去的必要嗎?狂瀾學院給他們建立了這樣的保護點,不過是爲了拿他們做訓練器材罷了,我做事不分善惡,只是憑個人喜好覺得用他們做訓練器材,比奪取他們的生命更可恥所以我要殺了這裡的所有人,孩子,你覺得怎麼樣?”
小橘微笑看着楊牧,楊牧的目光落在遠處,看到了一棟有些簡陋的小木屋。
木屋前,一個十多歲的小姑娘正拿着一個破舊的小鋁盆,給一盆植物澆水,那盆植物不知道是什麼,看上去已經枯萎了,連葉子都沒有幾片,不過在一枝的尖端上,還開着那麼一朵粉紅色的小花。
小女孩澆完水後就看着那小花,臉上露出了純純的微笑,漂亮的眼睛彎成月牙,看上去似乎很幸福。
“不......能不能把他們給我?我想他們可以擁有另一種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