戾氣,會影響人的心智,偏於陰狠殘忍,易走極端,二狗這種眼神,其實對他沒什麼好處。
但刁天很滿意,所謂人善被人欺,刁天以往就是常常被欺負,越老實,越改變不了這種命運,不是操起板磚反抗,刁天可能已經被夢中村子裡的人打殘。
人可以老實,對人老實,對事物老實,但不代表被欺負了還老實,刁天不希望二狗跟他一樣,所以看見二狗眼神中的戾氣,刁天知道,二狗的性格終於開始轉變了。
但二狗肯定不會走陰狠殘忍的路線,他始終是憨厚老實的人,江山易改本性難易,只是有這種戾氣,二狗不再是隻知被欺負而不懂反抗的蠢貨了。
“師傅,我……”
“知道,你不用說,師傅很滿意。”刁天笑着幫二狗卸下身上的東西,又問:“有沒有受傷?”
“沒有,他們不夠我打,師傅,我現在很厲害。”二狗憨憨的笑起來。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你只是比普通人厲害,所以永遠不要說自己厲害,也不要輕視任何對手。”
“嗯。”二狗似懂非懂的點頭,他現在已經將刁天的話奉爲神旨,刁天說什麼都是對的,都要聽,都要貫徹,因爲是刁天改變了他的命運,一個月前,他被人打得屁滾尿流,而今,是他把別人打得屁滾尿流,這就是最明顯的變化,而一切,都是因爲刁天。
刁天拉着二狗到岩石上坐下,又問:“除妖師的事有沒有問?”
二狗道:“我都打聽了,這事還是現在市集熱議的話題呢。”
“哦?你說說。”
“師傅,我們江夏鎮靠着北江城,北江城臨近有四個門派,都是有除妖師的。而且,每十年,他們都會到北江城以及北江城所屬七個鎮招收弟子,再過三天,就是他們招收弟子的時間,現在很多人都準備把自己的孩子送去應招呢。”
“十年一次?”刁天眉頭深皺:“他們招收弟子可有年齡限制?”
“有的,五到十五歲。”
刁天點了下頭,便沉思起來。
如今我十五歲,錯過這次弟子招收,以後就沒機會了,而不進門派,我恐怕沒機會得到修煉靈氣的功.法,靠二狗修煉,如今靈氣這麼稀薄,又沒有大量天材異寶進補,二狗的修煉速度有限,難以靠他大殺四方,更不可能靠他搶掠異寶或者功.法來解決我經脈閉塞的問題。
我本也有時間等,但上次差點被熊妖殺死時,左手的封印竟然自己鬆動,若我不盡快解決自己經脈問題,用靈力來壓制封印,卻不知道那封印何時會自己解開,一旦封印解開,那後果……
刁天眉頭皺得更深,他身上有老和尚爲他加持的三個封印,都是封印刁天的魔性的,一旦封印解開,刁天就會入魔,很可能變成只知道殺戮的瘋子,那跟死了沒有區別。
如此說,刁天絕不能碌碌無爲,也不能安逸的依靠二狗,至少,長時間是不行的。
而今那些門派十年招收弟子一次,加上刁天的年齡,還有二狗的修煉速度,這些因素都逼得刁天不得不捉住他目前能看到的最後的機會--去應.招。
只有進入門派,接觸他們的修煉方法,擁有他們的資源,刁天才有機會解決自己經脈問題。
“二狗,你有什麼理想?”刁天問道。
“師傅,什麼是理想?”
“就是你以後想做什麼?”
二狗笑道:“跟在師傅什麼修煉,以後偷更多的東西,然後像天幫一樣有一大幫手下,可以賺很多錢。”
刁天哭笑不得,但也不能說二狗胸無大志,小城鎮的小人物,能有什麼理想?假如不是遇到刁天,學了極陽童子功的話,二狗的理想沒準是一日三餐,能取個老婆,也就知足了。
“這個理想不錯。”刁天道:“你要記住你今天所說,將來建立個幫派,可以有一大羣手下,不過,很長一段時間你都要靠自己了。”
二狗一驚:“師傅,你不幫我?”
“不是不幫,而是師傅必須離開一段時間,也許是幾年,也許更長,不過,師傅走之前,會把極陽童子功的九層口訣教給你,你自己修煉,絕不可懈怠。”刁天本想讓二狗跟他一起去門派報名,但想想,刁天對於門派還一無所知,這樣一起去太冒險,而二狗的極陽童子功就算修煉緩慢,起碼能保證穩定的進步,也許一段時間後,二狗也能修煉到一定的境界,有他自己的勢力,這等於是刁天的一個穩定的靠山。
二狗臉色變了變,眼中升起水霧:“師傅,是不是我做得不好?”
刁天搖搖頭,畢竟是孩子,容易爲分離惆悵,但想來,自己不也是孩子?只不過因爲多了二十年的夢境生活,刁天能更好的控制自己的情感。
“不是你做得不好,而是師傅不得不離開,只是一段時間的分別,我們師徒遲早還要相聚,你自己必須闖出一個名堂,別丟了師傅的臉,更不能丟了我們師門的臉。”
“師傅,我們師門叫什麼?”
“我佛門。”
“那師傅什麼時候走?”
“三天後。”
接下來三天,刁天將極陽童子功的前九層口訣都交給二狗,還讓他走了一遍修煉姿勢,確定二狗能正確的修煉,刁天才安下心來。
極陽童子功不止九層口訣,還有後面三層,以及各種應用的招式,刁天都沒有教二狗,甚至李邪擁有的另一種武功--神龍八步,李邪也沒交給二狗。他相信分離不會太久,以後還能教授,而一次教完,也不知道二狗的心性如何,將來會不會背叛,或者不聽刁天的話。
此次分離,其實還能考驗二狗的心性,假如將來相遇,二狗還能像現在這樣尊敬刁天,刁天自然也就可以傾囊相授了。
三天的時間很快過去,在二狗的相送及依依不捨之下,刁天最終踏上自己的路,將來如何,他茫然不知,而二狗能有什麼成就,將來有什麼造化,也不可預知。
兩師徒短短相聚便要分離,各自尋找自己的機緣,只是期待再次見面,是不是還像今天一樣沒錢沒地位沒權勢,也許大不相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