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沫本來還想着出去買點菜,就算冷肖不來,她自己也要添飽肚子,可是外面突然就下起了大雨,而且瞧那陣勢是越下越大,敲在玻璃窗上噼裡啪啦的響。
她心裡暗暗慶幸,幸好冷肖沒有來,要不然這麼大的雨,說不定會被耽擱在路上。
她打開電視,隨便停在一個頻道上,邊聽邊在冰箱裡找吃的,還有十幾個雞蛋,她決定做一盤蛋炒飯。
“連續兩個小時的暴雨已經造成了數條主幹道堵塞,全市交通幾乎陷入癱瘓,因爲暴雨原因,多處地段發生嚴重車禍,其中XX地區三車連撞,有三人當場死亡,兩人重傷。。”
“XX地區?”秋沫端着炒飯邊吃邊走過來,電視裡所說的地方不就是她家的附近嗎?
她往嘴裡送了口飯,看着電視上嘩嘩的大雨中,救護人員和警察正在處理事故現場,不時有人被擡出來,那場面慘不忍睹。
她有些看不下去了,剛要換一個臺,電話突然響了起來,她一手端盤子,一手將電話夾在耳朵和肩膀中間,看也不看的就接了起來:“你好。”
“少奶奶,我是聞尚,冷少在你那裡嗎?”聞尚一向溫和的聲音竟然也夾了些急躁。
秋沫急忙放下盤子,“他沒過來,怎麼了?”
“劉媽說冷少下雨前開車出去了,也沒說去哪,只說晚上不回去了,現在已經兩個小時了,他的電話也打不通,我猜想他可能是去了你那裡。”
秋沫忽然覺得握着電話的手從指尖一直涼到腳尖,她的視線慢慢挪到閃爍的電視畫面上,那些撞毀的車輛,殘存的軀體,觸目驚心,她似乎看到其中一臺嚴重變形的跑車,跟他衆多車子中的一臺非常相像。
她幾乎是用顫抖的聲音說:“聞助理,我們這附近發生了車禍,該不會是。。。”
她說不下去了,整個心肝都在劇烈的發抖。
不等聞尚做出反應,她將電話一扔,隨手拿起門廊上的雨傘,穿着拖鞋就跑了出去。
心裡緊張極了,也害怕極了,那些可怖的畫面在她的眼前交織來去,她用力的閉上眼睛,可是血淋淋的畫面依然還在,她嚇得哭了出來。
心裡滿滿的都是自責,如果她不說讓他過來吃飯,他就不會開車,如果他不開車,就不會遇上車禍,都是她的錯,都是她不好,是她害了他。
她無法想像,如果沒有他,她該怎麼辦?
秋沫邊哭邊在雨裡奔跑,雨太大,她的鞋子不知道掉在了哪裡,傘也被打得七零八散,她索性將傘一扔,光着腳踏過馬路上渾濁的雨水。
出事的地點離她的家並不遠,可是越接近,她的心裡就越忐忑,兩條腿像是灌了鉛一樣。
遠遠看去,前方被警察用黃色的警戒線封鎖着,周圍圍了許多打着傘看熱鬧的人,這些都是路過的行人,這麼大的雨竟然還有心思看熱鬧。
“麻煩讓一下,讓一下。”秋沫從這些人中間擠進去,一直擠到最前方,一個警察攔住她:“小姐,這裡不能靠近。”
“警察先生,我的家人在裡面,請讓我進去。”她抓着警察的衣服,激動的有些語無倫次。
警察看着面前的女孩,全身上下溼得透透的,一頭長髮溼漉漉的貼在面頰上,臉上的雨水像小溪一樣的往下流淌,但那雙漂亮的眼睛裡卻裝滿了無邊的擔憂,楚楚可憐的模樣讓人不忍心拒絕她的要求,但做爲警察的職業操守讓他並沒有放她進去,而是嚴肅的說:“車裡的人員已經證實全部死亡,一會我們會組織認屍,請你再忍耐一下,不要打擾我們清理現場。”
什麼?全部死亡?
怎麼會,怎麼會這樣?剛纔電視裡不是還說有兩個重傷嗎?
絕望大過撲天蓋地的雨水,一瞬間,她的世界彷彿只剩下瓢潑的大雨和她自己,她的身子慢慢的滑落下來,神志陷入混沌狀態。
突然,一隻有力的大手自後面握住她的手臂,她奮力的掙開,嚷道:“別碰我。”
手被她甩開,但緊接着一雙有力的臂彎便將她抱進懷裡,她哭着想去掙脫,又打又咬,她現在的心情很混亂,像一隻滿是刺的小刺蝟,不允許任何人接近,可是當她聽清那忽然響起在耳邊的聲音時,她的世界突然間雨停了,幾乎難以相信的睜開哭得紅腫的眼睛。
“沫沫。”男人的眉眼在她的視線裡逐漸的明朗起來,雖然烏黑濃密的頭髮被雨水打溼了,緊緊的貼在額頭上,一雙堅毅的眼睛被淋得有些睜不開,長長的睫毛上也掛滿了混濁的水滴,但依然難掩那雕刻般俊美的容顏。
她在雨中緩緩的伸出手去,小心翼翼的摸着他的眼角眉梢,眼中漸漸發出喜悅的光彩,兩隻小手也隨即摟緊他的脖子,哭着說:“冷肖,我以爲你死了,嗚嗚。”
“傻瓜,我的命硬着呢,怎麼會那麼容易死,小笨蛋,小蠢豬。”他愛憐的撫摸着他的頭髮,心疼她被雨澆得一身溼,只因爲是擔心他,她難道不知道自己的身體不好,不能這樣淋雨嗎?
心中的疼惜更甚,他一把將懷裡的人抱起,走向自己停在不遠處的車子。
如果不是車子不小心陷在水坑裡,他也不會注意到這邊的人羣,本來是想找幾個人幫忙推車,結果卻發現那一小團身影可憐兮兮的蹲在那裡哭,他看了眼面前慘烈的車禍現場,心裡頓時明白了一切。
火爐烘烤般的暖意抵過了這雨夜的寒冷,他只想把她抱在懷裡,狠狠的疼愛。
車子在路人的幫忙下終於衝出了泥坑,這一路上堵堵塞塞的,本來想給她打個電話,可是不知道哪條通訊線路被雨水沖毀了,手機完全沒有了信號。
他自己的衣服也是溼的,所以看到她凍得倚在他的身上瑟瑟發抖,他只有把車開得快點再快一點。
將車在樓下停好,他抱着她疾步的上樓去。
這個小東西還很聰明,知道把鑰匙放在睡衣的口袋裡,他掏出鑰匙打開門,就看見勺子正蹲在門口。
他喂了一聲,然後抱着她衝進臥室。
“冷肖,我冷。”秋沫的脣凍得一片青紫,本來白裡透紅的小臉上也是一片醒目的慘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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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誰想要看肉肉來着,敢不敢站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