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吉冉捂着耳朵失控尖叫,落嫣這個名字是她心中的一根刺,她恨不得立即拔掉!
澤堯莫名的看向她,吉冉這才意識到自己失態了,慌亂去看澤堯的表情,只害怕從他的表情當中會看出懷疑或者厭惡。
索性並沒有,澤堯只是輕輕握了握她的手:“怎麼了?”
:“我沒…沒事…”吉冉掩飾着慌亂,避開他的眼神。
祁越看出說中她的心思,冷冷一笑,走到娣雅身邊,朝她伸出一隻手:“跟我走!”
娣雅抱着懷中嚶嚶哭泣的孩童,看也沒看他一眼:“我不會跟你走。”
:“哪怕今日,他如此對你,你也要留下?”祁越心痛不已的說
娣雅依是那般堅定:“是我的錯,與他無關。”
:“你倒是很維護他呢。”祁越冷笑一聲,眸子變得越來越森寒:“本尊再給你一次機會,你確定,不跟本尊走嗎?”
娣雅擡頭看了看他,淚眼朦朧,如果是以前的祈越,或許她會願意隨他離開,可是現在的祈越,卻並不是她想見到的模樣,她垂下頭,聲音冷漠而疏離:“祈越,你走吧,我和悅兒,永遠不會和你走的。”
祈越心痛的閉了閉眼,再睜眼時,眸中浮現一絲狼狠:“好!既然你選擇他,那便不要後悔!”他收了玄魔劍,揚長而去。聲音自雲間傳來:“三日後,本尊必舉魔族將士,與天族決一死戰!”
大殿上依然騷亂不止,衆神對這一切的變故始終未及,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所措。
一旦魔族宣戰,天族免不了一場交鋒,好容易安定下來的天族,又將陷入動亂之中。怎能不叫他們憂心忡忡。
澤堯顯得比任何人都要冷靜,他將娣雅從地面撫起,吩咐侍婢將司悅帶了下去,待所有人都散了,他才問娣雅:“你不是等了他很久,爲何現在,又不肯隨他而去?”
娣雅只是輕輕一笑:“我等的那個人,是曾經那個英勇果敢的祁越,而不是現在這個,自私自利又殘暴的祁越,即便我接受,悅兒也不願接受這樣的父君,他還年幼,若知道這些,必然會承受不住,所以,臣妾竭盡全力去隱瞞這一切,可他今日,卻還是無所顧忌的說了出來,他不配,去做一個父親…”
:“且不論祁越如何,本君倒還是有一個問題想問你。”澤堯背轉過身,望着外面霞光鋪滿天庭:“綠影之死,究竟是你所爲?還是另有隱情?”
娣雅一震,而後頷首:“臣妾之罪,臣妾甘願領罪。”
:“娣雅。”澤堯轉過身來,表情前所未有的嚴肅:“如今,你沒必要再撒謊下去。”澤堯閉了閉眼,像是已經猜到了什麼,只不過這份猜測,讓他有些無法接受,他害怕所有的真相都暴露在面前的那一刻,卻不是他想要的。
:“當時在場的人除了你還有落嫣,是她指使你的?”
娣雅掩着心虛道:“臣妾又豈能隨意聽從她人指使?”
:“從她這次回來,本君就察覺到她與以往不同,所以現在才單獨問你,她到底是誰?你一定知道她是誰?否則也不會甘願爲她承受罪過,請你如實告訴本君!”
娣雅猶豫了一下,只道:“落嫣已非昨日的落嫣,她是吉冉…”
吉冉!這個名字,讓澤堯顫動不已,或許他早已猜到,可從娣雅口中聽到這個名字時,他心亂了。
:“那麼落嫣,又去了何處?”他強迫自己鎮定又問。
:“臣妾不知道…吉冉消失這麼久,突然間又回來了,會不會是……”
澤堯沉默着沒有再答話,許是他心中,已經有了答案。
祁越回到魔窯,果然書下一封戰帖,送上天界。
澤堯握着那封戰貼,眉目深鎖,陷入爲難當中,難道他和王兄,真的逃不過兄弟相殘的局面?
吉冉端着一碗羹粥步入大殿,澤堯並沒有發現她的到來,直到她把羹粥放在桌案上,澤堯才擡起頭來:“你來了”
吉冉走到他身後,輕輕按上他的太陽穴揉了揉:“你看起來很疲憊,這樣,會舒服很多嗎?”
“嗯”澤堯輕輕點了點頭,拉過她的手來,讓她坐在自己身旁。
:“澤堯哥哥,可是在爲祁越的事憂心。”
澤堯悵然嘆了口氣:“我看着母妃死去,父君死去,如今,王兄是我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了,我不想因爲這些權位之爭,變成真正的孤家寡人。”
吉冉知道,其實他們小時的感情是非常好,後來也因爲這後面的諸多事情,才變成現在的局面。她端起那碗羹湯,笑着遞送到澤堯面前:“我這碗粥呢,叫做忘憂羹,或許能解了澤堯哥哥的憂愁。”
澤堯輕笑,端起那碗粥,攪動着送入口中,入口他忽然頓住動作。
:“怎麼了?”吉冉疑惑問。
澤堯放下將勺子放回碗中:“這羹湯,與以往喝的味道不一樣。”他記得,落嫣也曾爲他做過一碗羹湯,較之於現在的滋味,簡直難以下嚥。果然,她們是不同的…
吉冉輕輕一笑:“這是我親手爲澤堯哥哥做的,自然不一樣。”
澤堯低頭,若有所思,又繼續喝粥,看着他將那碗粥吃完,吉冉總算是放心多了。
突然感覺一陣睏意襲來,澤堯倒在她肩頭睡去,她手指臨摹着澤堯的輪廓,略有一絲滿足:“澤堯哥哥醒來,就會徹底忘記那個叫落嫣的人,你只記得,我叫吉冉。”
近日,已經沒有再聽到落嫣的掙扎,她也快消失了吧。
一切,正如她想要的那般發展。待澤堯再次醒來,只感覺通體舒暢,似乎真的忘卻了許多煩惱。
三日後,祁越果然如期而至。
烏雲沉沉暗壓天際,烏紫色的魔氣縈繞在天宮周圍,一衆仙神從四面八方匆匆趕來,聚集在南天門寬闊的廣場上,目鎖前方依舊淡定自若的澤堯,一個個沒了主意。
:“君上一念之慈,不願處決祈越,如今他卻絲毫不顧念手足之情,率兵攻上天庭,老神早就告誡過君上,祈越放不得!現下不是放虎歸山又是什麼?”曾經勸誡過澤堯的一位看老神仙揚聲言,其他衆神亦是不能理解,這位帝君究竟在想什麼?
澤堯只是看着前方,依舊沉默。沒有人知道,他是多麼不想走到今天這一步。
祈越振了振臂,身後涌出濃濃的黑煙,待黑煙散盡之後,是一排排着了重甲的魔兵,立在雲頭。
澤堯踩了一朵雲飛上半空,只他一人,身後沒有一兵一卒,一身玉白繡龍袍子隨風翻卷,玉身修長,依是那般睥睨之勢。
被廢了帝后之位的娣雅,鎖在沁雲殿中,外面枯葉飄零,像是沒了生機,她推開一扇門窗,看着那天門的方向,一團烏雲滾滾,想必是祁越率魔兵攻打而來了。
:“祁越,你爲何要一錯再錯!”她悵然一聲嘆息,默默合上雙掌祈禱。
這一切,皆是她的罪孽,哪怕她願用一生救贖,想必也贖不回來了。
吉冉站在下方觀勢,雖說勸過澤堯,可祁越來勢洶洶,他若不應戰,魔兵定會認爲天族惟懦,長驅進來必也免不了一番死鬥,即然都是要斗的,何不趁他未攻進來之前將他攔在天門外。
司悅也不知何時跑了來,由雲翳將軍護着:“小殿下還是留在這裡爲好。”
他瞅了雲頭立着的兩位“父君”,一個,他喚了六百年,一個,卻是完全陌生,或許他無法承認,更加沒有辦法接受。已往孩子氣的小司悅,忽然長大了些許,這一刻,他表現的十分冷靜:“雲翳,你即刻召集神兵守住天門,若魔族膽敢進攻,立即迎戰!”
雲翳有些詫異的看着這位身高不足他膝蓋的孩童,居然能有如此威嚴的一面,但反應過來也是恭敬的拱了拱手:“是!太子殿下!”
雲翳去佈陣去了,而那方祁越已喊起話來:“澤堯,你我二人的恩怨,今日,就此結算乾淨!”
:“王兄,當真要如此?”澤堯依然還存有一絲希望,希望能勸他回頭是岸,
可祁越即然已經站在了這裡,便沒有回頭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