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嫣想到水鈺去買吃食發現她不見蹤跡必然也會找她,遂折了一隻千紙鶴去給水鈺通信。
她帶着習霖來到一個山洞,爲避免被人發現,落嫣在這地方下了隱形符咒,她將符咒撤開,懸於半空的水晶棺緩緩落地。
習霖湊前看了一眼棺中躺着的澤堯,嘆了口氣:“魂魄散盡,尚就一縷,難咯。”
:“肯請聖醫神尊想想辦法。”落嫣跪地求道。
習霖頓時氣不打一處來:“你倒是好意思來求老夫?自從他遇見你,就一直沒有好事發生,落嫣,你可是害他不淺?”
長久以來蓄在眼眶中淚水被習霖這一罵,控制不住流了下來:“都怪我,若不是我佔着吉冉的身體,不會發生這些事情,他也不會死了,如果可以重來,我願意把身體還給吉冉,他也不至於成這般模樣…”
:“好了好了…”習霖最見不得女人哭了,也不知道怎麼安慰她,慌忙變出塊帕子給她擦擦,落嫣接過那帕子,擦過的眼淚還是止不住下掉。
:“算老夫怕你了!你若是再哭,老夫真的沒有法子救他了!”
落嫣立馬止住了眼淚,睜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啜泣着:“不行,你救,你得救…”
習霖實在拿她沒辦法:“先回聖醫族吧,老夫會想辦法。即使你不求老夫,老夫也不會眼睜睜看着澤堯就這麼沒了,畢竟他母妃臨終前將澤堯託給了老夫,老夫又豈能愧對他母妃的囑託。”
這時,洞外傳來水鈺的聲音:“我還四處找你,原來你先回來了。”水鈺走進洞中,手中還揣着兩個熱乎包子。
習霖見着水鈺出現時,仔細瞅了瞅他,神色中閃過驚訝之色:“師弟?”
師弟?落嫣也愣了,水鈺什麼時候成了習霖的師弟?
水鈺見着習霖,轉身就想跑,習霖像是看穿他的心事,上前一把抓住水鈺的肩膀,震得他手中的熱包子滾了一地,他惋惜的看了一眼,又頗有些埋怨的看向習霖。
:“你小子躲了老夫幾萬年?怎麼?可算是願意出來見老夫了?”
水鈺回身嘿嘿一笑:“師兄,我已經努力彌補了,你就饒我一回?”
師兄?這回換作落嫣吃驚了,這傢伙隱藏得夠深哩,怪不得去哪裡都能入無人之境。即與習霖師出同門。那不是比她和澤堯的輩分都大!
:“饒你!老夫沒立即砍了你,已經是仁至義盡。你知不知道,你犯的事有多嚴重!”落嫣不知道他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習霖見着水鈺像是很生氣。
:“我問你,那花種的下落,你找到了嗎?”習霖斂了些怒氣,追問。
水鈺故意轉移話題:“此時不是揭曉的時候,師兄還是想想辦法先救澤堯要緊。”
確實,現在沒有什麼比救澤堯更重要了,習霖只得暫時放過他。將澤堯連並水晶棺斂入乾坤袋之中,領着他們前往聖醫族。
聽習霖說,聖醫族從不沾惹俗世紛爭,一向過着隱居避世的生活,是這亂世之中難得平靜的部族,爲了避免其他外族的侵擾,聖醫族的每個死去的亡靈,都會將自己的意念化爲保護的屏障,形成一個幻象世界,來保護自己的族羣,而習霖,則是聖醫族唯一可以不老不死不滅的神。
當初就是他創造出這個幻象世界,後來才由每一個亡靈加固,如今這道屏障,沒有人能夠攻破進來,更不用擔心蒼桀會找到這裡。
路上落嫣不由得好奇問水鈺:“習霖不是從混沌中衍生出來的嗎?怎麼和你成了師兄弟?莫非你也是從混沌中衍生出來的?”
水鈺輕笑道:“習霖從混沌衍生之初還是嬰孩,被師傅始祖大尊收入門下教養,那時還沒有我呢,我是在萬年之後才成爲始祖大尊二弟子,雖與習霖是同門,我們往來並不頻繁,偶爾見面,也不過是師尊每逢百年之壽時。而且這些年,我一直都在輪迴轉世之中,更是少有互通的消息。”
:“你說…輪迴?又是怎麼回事。”
:“因爲我是命運之神,爲了體驗人生百態,每逢千年便會輪迴一世,去體驗不同的人生,但是與其他輪迴的靈魂不同,我每一世都會帶有自己的記憶。”
難怪他一會兒是人間太子,一會兒又是水族太子,估計還有很多重身份是她不知道的。
只是…
:“帶着這麼多世的記憶,你不累嗎?”落嫣好奇問道。
水鈺灑脫笑說:“歷盡千帆,萬世輪迴,一切不過過眼雲煙,何談“累”字一說?”
果然,他和習霖不愧師出同門,行爲作派,完全不相上下。
:“那習霖說的花種?又是怎麼回事?爲何提起這粒花種他會如此生氣?”
水鈺說:“當初習霖將一粒花種交給我,原本是要我幫忙改寫這粒花種的過去.現在.未來,讓她有一個完美的人生,沒想到卻因我一時粗心遺落這粒花種,致使她命運坎坷。“
他意味深長看了落嫣一眼,之所以並不急着告訴習霖他已經找到那粒花種的存在,是因爲他沒有百分百確定真的是她。只是憑着直覺來到落嫣身邊。
落嫣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此時他們已經進入聖醫族境內。
習霖所創的幻象裡,青山綠水常流,鳥語花香如畫,他的族羣安居樂業,民風淳樸。
習霖貴爲一族之長,他的居所並不豪華,只是一間用竹子和稻草搭建的竹屋,房前屋後種了許多花從,上次她和澤堯來時,這些花只結花苞卻不開花,如今過了這麼久再次回來,這些花仍沒有開放。
落嫣不由得好奇,正要去採摘一朵好好研究研究,習霖制止了她,並告誡她說:“這裡的任何東西你都可以動,唯獨這些花你不可以動。”至於爲什麼,習霖也沒有做出解釋。徑直帶着他們走向屋內。
居室裡依是極簡,布了些桌椅板凳和書櫃,再有一些插花裝飾和茶具,便是沒了什麼稱得上貴重的東西。
他拂了拂袖,澤堯的身體顯現在牀上,那張簡陋的木牀變成一塊寒冰,凍着澤堯的屍身,見習霖皺着眉頭思索,似乎很是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