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風習習,躺椅舒適,周圍安安靜靜,靜謐中甚至連鳥兒從屋檐下飛過翅膀撲騰的聲音都聽得一清二楚。
這間屋子不知道點的是什麼香,很淺淡。
躺得久了,我的精神才完全放鬆下來,不知覺聳起的眉頭也舒展了,雙肩緩緩的塌下,鼻翼的呼吸在轉慢,眼皮沉重,緩緩的進入了美夢。
夢中我趴在雲朵上,雲朵飄在水面上,頭頂是樹葉茂盛的大槐樹伸張的枝蔓,陽光從樹葉的間隙邊緣插進來,灑落一點光圈,潑灑般的映射到我的身上,雲朵上,水面上,恩,水底還有紅色的魚。
再一眨眼,一個人頭覆蓋在我臉上,揹着光,看不清模樣,那人說:“怎麼這會兒就睡着了?”
我搖搖頭說:“沒睡着。”
那人一笑,可以看見彎起的好看的嘴角,他說:“你是懶貓麼?一天到晚的睡。”
我眼皮一搭一搭,都是太陽太溫暖的緣故,不過我不準備承認我是懶貓,只說:“我是夜貓子,半夜都睡不着,只得白天睡啦,而且這裡這麼舒服。”
那人“哦!”了一聲,說:“我也想睡了,過去一點。”
我咕嘟一聲,貌似是抱怨了,可是身體還是給對方讓出一個位置,也不知道對方有多重,這雲朵是不是受得住,要是沉到水裡怎麼辦?
“我會救你的。”
“真的?”
“真的,這次我絕對會救你。”
“這次?那麼你上次沒救我?”
他一隻手伸到我肩膀地下,拍拍我,說:“快睡吧,我想睡了。”
我腦袋漿糊一片,還是聽話的睡了。身邊很溫暖,似乎很久沒有這麼安心過了,忍不住拿頭更加靠近一些,那手撫上我的頭髮,身體換了一個姿勢,手臂稍微用力將我擁得更加緊一些,額頭甚至感覺到一片溫潤。
我稀疏睜開半邊眼睛看着那個人,問:“嚴簡?”
“恩。”
我又問:“嚴簡對人好的時候是什麼樣子呢?”
“你想知道?”
我搖搖頭:“不了。”
“爲什麼?”
我將頭往底下縮:“知道了就會想要,就算他不喜歡我,他名義上還是我的夫君對不對?他對別人好我就會忍不住的想別人愛上他總歸是有理由的,如果我也愛上了,可是他不愛我,那麼我會很傷心,雖然現在這樣我已經很痛苦了,知道了他的那些好之後我說不定會更加痛苦。”
他的下顎靠在我的頭頂,聲音有點含糊:“你愛嚴簡?”
我笑了笑,想起了什麼:“婆婆說他小時候很聰明的,我還特意去他書房找到了他以前寫的字,當然是偷偷的,看到了他畫在紙上的銅錢。”
“哦,還有呢?”
“還有他寫的一副字。”
“什麼字?”
“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參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 寤寐求之。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輾轉反側。 參差荇菜,左右采之。 窈窕淑女,琴瑟友之。參差荇菜,左右芼之。窈窕淑女,鐘鼓樂之”
“嚴簡是大色狼!從小就是。”
那人胸口震動,讓我耳膜也晃動了,一隻手捂住那隻耳朵,另外一隻手被他抓住了,我擡頭看他。
他說:“知道色狼是怎麼對待自己看上的女子的麼?”
“啊?”
“知道我是誰麼?”
“嚴簡啊,還能是誰,別人我纔不然他睡在旁邊呢。”
“恩,現在色狼在對你做一件事,你得睜開眼睛看着,別睡着了。”
我搖頭:“纔不要,你經常欺負我,我纔不聽你的……”話還沒說完,就感覺有個乾燥而溫暖的東西貼近我的嘴脣,開始只是貼着碰觸了兩下。
他低低的問:“真的不睜開眼睛?”
“不睜……”說話的空檔他的舌頭居然伸了進來,我嚇了一跳,這個觸感……
人完全清醒了。
這不是夢裡面,對面的嚴簡真是存在,而且他的一隻手抓着我,一隻手圍着我的腰讓我跟他貼合得更加緊密,而他的舌頭……
我的神啊!我可以感覺自己的眼睛都凸了出來,半夢半醒間我居然被他給強吻了。
胸腔不知覺的起伏,我都要呼吸不了了。
他一笑,舌頭撤了出來,我大口大口的吸氣,正準備說話,脣又被覆蓋,這下我驚訝都來不及,就被他帶入一個舞幻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