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無需多想,胡溜也身形扭轉,飛步跟着衆人而去。
茫茫夜色之中,影子陣前泥土翻動,嗖的鑽身而出一人,卻是那沙哲。
他盯着面前的影子陣看了許久,口中嘖嘖有聲。
“若不是我一路小心,跟着這幾人前來,只怕今日我的小命也要丟到這裡了!這個小丫頭的確了得!而這個陳德庸,果然是個小人!待會兒,等得老夫闖入你的中軍帳,將你生擒活捉之後,定要活剝了你的皮!”
他轉過身去,嗖的一聲,又是鑽入土中,很快土地翻動之中,就消失不見。
黑漆漆夜色之中,團團濃霧翻動不休,周圍寂靜無聲。
從懸崖一側飛身上來兩人,卻正是那葉楓和杜春曉。
兩人原本也是剛剛到的這裡,聽得身後人聲喧鬧,就暫時跳身至一處凸起之處,側耳偷聽。
這時看得兩撥人先後離去,這才從隱身之處出來,來至平地。
葉楓側首看到身旁的杜春曉雖然靜默不語,但那眼神之中,甚是複雜難辨。顯然是認識方纔這些人。
他不是好奇多嘴之人,更懶得去理會這世間亂七八糟的事情,但偏偏不知爲何,對這個故人之女甚是關心。
“杜姑娘,你沒事吧?”
杜春曉原本因爲意外遇到甜歌等人,心中狂喜,想要衝動現身出去。
但她緊接着就忽然想到,那幾人正是自己和那柳羽軒最爲情意香濃之時的見證者。此番見了自己免不了會問長問短,到那時候,必然要對着自己說起那柳羽軒如何如何,叫自己如何承受得了?
反倒不如暫時靜觀其變,待得有了機會,再和那甜歌相認。
想到這裡,卻被葉楓陡然一問,她不覺本能搖頭道:“多謝葉前輩掛念,我沒事!”
見杜春曉不願說出心中所慮。葉楓也覺得是自己有些多事,就也不再多問。
兩人遠遠跟着那兩撥人,一路小心相隨,不叫他們發現自己。
不知不覺之間。衆人已是到了這道山谷之前。
甜歌擡頭看了一眼,見到這裡山頭不過五六十米,除了兩側山崖略微有些陡峭之外,倒也沒有方纔入谷之時的兇險、可怖。
“爺爺,你先出手試一試!”
她退後幾十步出去。掩住自己的雙耳。
那獨步風和胡清楊見狀,急忙也退後,各自捂住雙耳。
白雷依言上前,伸手入懷,掏出來一樣黑乎乎的物件,扁圓形狀,下端留有一條細繩。
白雷伸手扯掉了那道細繩,用力朝着山頭甩去。
衆人見得一道刺啦火光閃現,那扁圓物件就插入了一側山頭,轟然炸裂開來。
葉楓和杜春曉見狀。面面相覷,只覺得各自鼓膜發脹,急忙運氣凝神,屏住呼吸,調節心神。
那道巨響過後,突然山頭轟隆隆巨響接連響起,竟然引爆了藏在山頭的幾十個易燃之物。
“退後!” шшш¤тт kΛn¤¢ ○
白雷見狀,急忙原樣又掏出同樣一物,撤掉細繩扔至另外一座山頭。
他回身高聲提醒,自己縱身閃至一旁。藏身過去。
其餘幾人也各自找好了掩藏之處,耳邊巨響如過年時的爆竹一般,噼啪震響不斷,眼前更是飛石四處翻飛。將整個山谷震得晃動不停。
也不知過了有多久,這可怕轟響震動才漸漸止住。
衆人從藏身之處出來,拍掉自己身上所落下的灰塵雜物,各自心驚不已。
直至此時,甜歌也不得不暗自佩服這個陳德庸的小心至極了。
“好孩子,你看我們現在可以安然進入其中了嗎?”
白雷小心問着話。被那獨步風看在眼裡,甚是不屑在心裡。
“你白雷好歹也曾經做過聖殿的殿主,號令諸國。何等的威風?今日對自己的這個小孫女卻如此的低聲下氣,真是丟人跌的甚大了些!”
他腦海之中,如此正自胡思亂想着,卻不防那甜歌突然伸手拍了他一下,高聲喊道:“獨爺爺,該你出手了!”
“啊?該……我……幹什麼?”
獨步風畢竟心虛,話也說不利索。
甜歌看他神情甚是古怪,自知他必然方纔胡思亂想,也懶得去理他究竟想了些什麼,怒了努嘴,衝着山谷方向道:“和方纔一樣啊,你在前方用力掃除前進障礙啊!還需要我重複說一遍嗎?”
“不需,不需!”
獨步風見他眉頭明顯一皺,不知爲何,自己的心臟就是一痛,急忙毫不思索就應了聲。
獨步風點頭哈腰,滿臉堆笑,掠起雙袖來,準備上前。
白雷看在眼裡,卻不屑在心裡:“甜歌是我的孫女兒,你這個獨步風卻一路上對她百般討好,曲意奉承,真是白活了一大把年紀了!放着自己的妻子兒女於不顧,卻對外人示好,丟人也算是丟到了家裡了!”
原來這兩個人,自打年輕時就各自看誰也不順眼,已是爭吵相鬥了幾十年了,卻從未自省過。
他這一路上看到那獨步風對誰都愛理不理的,尤其對自己總是橫眉冷對,很是倨傲不遜。但他偏偏對自己的這個孫女百般遷就,甚是與衆不同,心中自然很是吃勁兒。
但這時看得那獨步風一人在前,揮動雙臂,運氣劃出一道拳風,硬生生將隨時不斷跌落下來的碎石掃開,爲衆人清理出一條入山之路來,心中即便再是生氣,也無法主動請纓上前,去幹如此苦的差事。
那胡溜更是驚得眼珠子都要掙脫而出了。
“這個獨步風真是對這個小丫頭毫無抵抗之力。我今日真是開了眼界了!”
他心中嘖嘖稱奇,再看看那獨步風的乾癟老臉,一雙眼緊盯着那甜歌,生怕她的眉頭皺上半下。
至此,他也不得不暗自感嘆:“這世上的萬事萬物,皆是一物降一物啊!這個老怪物,也逃不過這種的命運啊!”
衆人隨着獨步風的拳風而行,卻也安然無恙,通過了這道山谷。
下了陡坡,擡眼再去遠看,衆人不覺都是一愣。
卻見得那不過一二百米之處,四周茫然,空空如也,偏自在中央立有一道軍帳,裡面燈火閃爍,撲朔不定,甚是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