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鐘後，農場門口的民衆們開始離去。
他們的使命已經完成了，已經沒有必要繼續留下來。
他們忍受了一天一夜的冷風呼嘯，但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每個人都心滿意足。
農場，倉庫內。
猩紅的血液順着針頭流入消毒密封管內。
小黑極爲配合，並沒有憤怒的咆哮或者掙扎，它此時的智商已經足以和十幾歲的少年持平。
李天然將試管遞給南楠。
“這就是完美變異獸？看上去並不像新聞上的那幾只獸王恐怖，肢體和生命特徵也沒有發生巨大的改變。”南楠握着自己手中的密封試管，用懷疑的目光盯着小黑：“它看上去，並不強大。”
“完美變異有很多種方向，世界上現有的那幾頭獸王的變異方向未必是一定正確的。”李天然平靜的說道：“完美變異的正確道路到底是什麼？是單純力量的提升？肢體形態的改變？還是智力上的增長？”
“變異的方向不同，自然看起來不可能完全一致！”
“你說的沒錯。”南楠聞言點了點頭：“每種生物的基因排列都是不同的，同樣的完美變異基因用於不同的生物體上，都有可能產生不同效果……是我先入爲主了。”
“我能問一下，白敬言怎麼了嗎？”李天然沉聲問道：“他體內的病毒……大爆發了？”
“不。”南楠目光中有一絲痛苦，她盯着李天然的臉說道：“白研究員是在試圖操控那頭襲擊王東川的變異花豹時，鎮靜劑的份額算錯了一些，導致變異花豹提前甦醒了三十秒。”
“雖然它在我們制定好的路線上成功完成了任務，但白研究員也沒來得及撤離，變異花豹襲擊了王東川的車輛之後，轉頭開始襲擊我們的人……幾名保衛人員當初死亡，白研究員也被重創，如果不是變異病毒讓他的生命力異於常人，恐怕此時也早就死去了。”
李天然聞言有些無語。
白敬言自從遇上自己之後，貌似運氣一直都沒有好過，總是在生死的邊緣瘋狂試探。
“那你還在等什麼？還不趕緊回去？”李天然皺了皺眉。
“我只是想告訴你……你一句話，我們就拼盡全力來幫你，甚至賠上了幾條人命。”南楠目光中閃爍着一絲瘋狂和冰冷的光芒，她晃了晃自己手中的試管，“所以這一次不要再騙我們了，不然我們真的會瘋起來的……”
聽着南楠威脅之意極爲濃郁的話語，李天然漠然回答道：“我只知道如果你再磨蹭一會兒，白敬言就真的要瘋了。”
……
“滴……滴……”
刺鼻的消毒水味瀰漫着，無菌病房內，幾名醫生正在全力搶救。
但即便如此，儀器上顯示的血壓、心跳都數據都在逐漸下滑着。
“病人以及無法自主呼吸……”
“病人腎部出現三個出血點……”
“馬上準備輸血！”
病牀上，王東川陷入深度昏迷狀態，他的身體上有多處創傷，尤其是胸口位置，有幾道極爲猙獰的傷口，幾乎將他的身體整個剖開！
這樣嚴重的傷勢，幾乎根本用不着繼續搶救了。
因爲在如今的世界醫學史上，像遭受如此嚴重傷勢的例子，沒有一個人能夠活下來。
而此時正在進行搶救的醫生們也都知道這一點，他們此時的努力，也不過是死馬當作活馬醫而已。
“病人心跳出現驟停！”
“馬上準備起搏器！”
“準備腎上腺素！”
醫生們再次緊張的忙碌起來。
“準備止血鉗……”
“不必了！”一名老醫生擺了擺手，長長的嘆息了一聲說道：“搶救已經沒有意義了，多準備一些腎上腺素，喚醒王議長，問問他還有什麼話想說吧。”
病房內，一片肅穆。
腎上腺素注射劑伴隨着生理鹽水被推入王東川手臂的靜脈中，很快，王東川的眼皮開始微微顫動起來。
他漸漸睜開雙眼，瞳孔開始慢慢聚焦。
“我在什麼地方……”王東川聲若遊絲，極爲艱難的發聲。
啪！
無菌病房的大門打開，南城議會的衆人走了進來，白髮蒼蒼的老議長走在最前方，而餘城居然也到了！
但很顯然，他像是被議會的衆人孤立了，獨自站在旁邊，所有人都在和他保持着距離。
“東川。”議長看着王東川，目光中露出無比的惋惜。
“對了……我在趕往十一人庭審的路上，遭到了變異獸襲擊……”王東川似乎想起了一些什麼，他的瞳孔驟然緊縮，看向自己的身體。
啪！
議長伸手遮住了王東川的雙眼。
“我怎麼了……我怎麼了？”王東川的聲音宛若蚊蟲在嗡鳴：“我怎麼……感覺不到我身體的存在了？”
強烈的麻藥將王東川的腦部神經無法察覺到自己身體的狀況，這是一種保護措施，如果現在麻藥失效的話，王東川會被活活疼死。
“你……你還有什麼話想說嗎？”議長低聲問道。
王東川陷入了久久的沉默，半晌之後，他纔開口，聲音帶着一絲顫抖和自嘲：“原來……我要死了。”
病房內一片死寂。
“庭審的結果……”王東川掃了一眼衆位議員的表情，心中頓時明白了。
“是李天然。”王東川用盡自己渾身的力量擠出這句話：“太巧了，太巧了！偏偏就在審訊的路上，偏偏就在這個時候……”
餘城臉上露出了嘲諷的笑容。
“去抓李天然，一定是他，就算不是他乾的，也一定和他有關係……李議員和郭議員的事，也一定是他做的。”王東川不知從什麼地方涌來的力氣，他抓住議長的手，低吼說道：“李天然今天敢襲擊一名副議長，將來一定會製造出更大的混亂……你相信我，一定是他乾的！”
“抱歉，東川，我們不能抓李天然。”議長搖了搖頭。
“爲什麼……爲什麼？”王東川宛若瘋癲。
“因爲沒有任何證據證明李天然和這件事有關。”餘城忽然開口，他臉上帶着冰冷的表情：“我無法保證李天然是無辜的，但我可以告訴你，他可以配合所有調查，爲探索出這件事的真相。”
王東川聞言，蒼白的臉色漲紅一片，竟然用雙手支撐病牀想要坐起身來。
餘城的這句話，就是曾經王東川用來阻塞餘城想要調查李、郭兩人邪教案真相時的說辭，此時被他拿來過，直接用在了王東川身上！
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這句話給此時王東川帶來的打擊不亞於一記重錘！
王東川渾身顫抖，忽然狂吐一口鮮血，身體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東川！東川！”
“王副議長！”
病房內，傳來了一陣帶着或真或假的傷心呼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