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八七計劃經濟的優勢榴彈重炮霄兒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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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末世這種環境下,人人都是考慮自己,根本沒有一個集體、民族、大家這樣的一個概念,在這樣的情況下,就是應該出現一個強力的政權,將這所有人都給統御在一起。所有人都被牢牢的束縛在這個圈子裡面,沒有一個人能夠脫離出去,每個人都像是一個龐大機器上面的零件,全都是肩負着自己的職責。
這樣的體制,這樣的約束,才能最大限度的把所有人的能量給發揮出來,是這個集體,迸發出最大的效率看看東城區街面上有多少閒散人員吧西城區一個都沒有,這樣不會有人權,也不會有積極性,但是在末世中,根本不需要人權,要你去做的,累死也得做完,做不完就要死這時候,那還會出現積極性的問題?
死亡的威脅下,所有人的積極性都是前所未有的高漲。
徐守義曾經說過,林宏達不是一個好的政客。林宏達是一個純正的軍人,他確實不是一個好的政治家,但是這個‘好’的評價,那是侷限在末世之前那種政治體制和社會模式之下的一個評價,是主觀的,片面的。在末世之前,官場污雜如一潭濁水,在這個體制裡面,只要不出錯,那就是政績了。整個官場是中庸的,用這樣的官場規則來評價林宏達的話,他確實不是一個好的政客,因爲他太過於狠辣,太過於不講人情,也太過於鋒芒畢露了。
但是林宏達的這種政策,卻是無比的適合末世。
也許,這纔是林宏達和徐守義雙方實力差距拉開大的原因,而不是僅僅是徐守義所說的那些。
看到這一切,李業翎若有所悟,你心中對於不林宏達的評價也是改觀了不少。儘管是和林宏達有着解不開的深仇大恨,但是兩人是因公事而結怨,這也無關乎對於林宏達的私人評價。李業翎感覺,之前在鋼鐵鎮之外,自己若是林宏達,也只能是採取和他一樣的辦法。而林宏達的剛硬、狂妄,其實也只不過是那改不去的性格,對誰都是如此。
汽車一路前行,一路所見,就是兩個字能形容:乾淨。
不久就到了目的地,和徐守義截然不同,林宏達接見李業翎的所在是在一座壯麗恢弘的五星級酒店。
看着頭頂高大的樓壁上‘希爾頓酒店’那五個兩人多高的碩大的字體,李業翎淡淡一笑。
這座酒店差不多有二十層樓的高度,在大樓的側面,應該是一些巨幅的海報宣傳畫的所在,原先不知道是什麼,但是現在已經是換上了林宏達的巨幅肖像畫。從底層到最高層,巨幅肖像畫足足有近百米高,裡面的林宏達一身戎裝,面色陳肅,看上去一臉的冷然,倒是很有軍人的氣質。
李業翎覺得林宏達的是一個非常有意思的人,他就像是一個矛盾的結合體。相對於徐守義來說,他算是一個少壯派,大權獨握,執政方式也是極爲的激進,看上去像是一個銳氣逼人的年輕人。但是能另一方面,他卻是又有着很古舊的一面,比如說這個,典型的五六十年代個人崇拜的印記。按理說他這個年齡的人生在七十年代,應該是最爲討厭這種調調的,林宏達也真是個異類。
希爾頓酒店的大堂裡面已經是被改造過了,大堂的正中間靠後的位置,擺放着一張太師椅,林宏達正高坐其上。他的側面還擺着一張椅子,上面也坐着一個人,大堂裡面剩下的數十人,則是都是站在兩人身後。
李業翎進去一看,喝,好大的場景。
他知道林宏達喜歡講排場,便也是不以爲意,上前一步,不卑不吭的拱了拱手,笑道:“李業翎,見過林主席了。”
說句實在話,林宏達是不想來見李業翎的,他雖然是性格又臭又硬,但是卻不是一個傻子,知道什麼人可以隨便的揉搓,什麼人連碰都不能碰。很顯然,李業翎正是第二種人。第一次在鋼鐵鎮外吃的虧實在是太大,令他也是心有餘悸,倒不是怕李業翎,而是實在覺得在他面前有些擡不起頭來,對於林宏達這種極爲愛面子的人來說,這是很難受的。不過上一次圍獵喪屍之後的交易可以推給別人,這一次卻是不行了,畢竟是求到了人家的頭上,李業翎現在也是極高的地位,自己不出面也是太說不過去。
其實他卻是不知道李業翎根本就不在意這個,他還巴不得林宏達不出來呢,省的再看見那張惹人生厭的臭臉。
林宏達見李業翎說的客氣,並無倨傲之色,便也站起身來,笑道:“有勞李長官了。”
他的笑很不自然,雖然是竭力的做出一絲笑意,不過卻是乾巴巴的,給人一種皮笑肉不笑的感覺,很是怪異,李業翎知道他是這種脾性,便也不以爲杵,他見林宏達都站起來了,他旁邊坐着那個人卻是沒站起來,便不由得往那邊看了一眼。
白衣如雪,優雅淡然,正是那個被人稱之爲冰姑娘,外號炮姐的女孩兒。看起來她在林宏達系列的地位極高,應該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那種。
見李業翎眼神兒看過來,冰姑娘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就像是看其他人一樣,並無別的情緒。
李業翎回過頭來,直接開門見山道:“林主席,這一次的喪屍能量晶元在哪兒?要不咱們現在就兌換吧”
林宏達跟李業翎相處也覺得尷尬,便趕緊道:“好,方正,你帶着李長官去看看吧”
帶李業翎來的那個年輕軍官一側身做出一個請的姿勢道:“李長官,這邊請。”
跟着這個和少林寺某一任方丈同名的年輕軍官來到旁邊的而一個屋子裡面,裡面已經是堆滿了能量晶元,看上去就比剛纔在徐守義那裡的那些要多出來不少。李業翎暗自搖頭,林宏達和徐守義這兩方的戰鬥力的差距從收穫的喪屍能量晶元的數量上就能看出來。探子回報說雙方的人數差不多,出去的時間也是差不多,但是收穫卻是相差這麼大,這就足以反映問題了。
徐守義和林宏達兩虎相爭,李業翎一直是不看好徐守義,不過這也無所謂,哪怕是徐守義最後時間敗北,也足以對林宏達造成致命的殺傷,到時候自己的機會就來了。
把如山一般的能量晶元一收。
“763號神選者李業翎,此次兌換共無級別喪屍能量晶元7394枚,每一枚兌換兌換點,1點,共7394點。共兌換一級喪屍能量晶元421枚,每一枚兌換兌換點,3點,共1263點。是否兌換?”
主神冷漠空洞的聲音在李業翎腦海中響起,林宏達的這喪屍能量晶元果然是比徐守義那邊要多出來不少,幾乎是多了有二分之一。李業翎心中高興,多得越多,自己賺的也就越多。
選擇了兌換,李業翎回到了大堂之中,他開口道:“一共是8657個兌換點,恩,就給你們算是九千個吧按照之前的規矩,一千個兌換點能夠換取五挺扛把子重機槍,外加一萬發子彈,還有兩門‘加強九五式’120mm迫擊炮和一百枚炮彈。嗯,一共是四十五挺扛把子重機槍,九萬發子彈。還有十八門‘加強九五式’120mm迫擊炮,九百發炮彈。要不要現在兌換?”
這就看出來李業翎給的優惠政策的好處了,兩方面的能量晶元數量差了很多,但是兌換的武器卻是差不多。
之所以問這麼一句,李業翎是看這希爾頓酒店裝飾的實在是太過奢華,把一堆武器扔進來未免是大煞風景。
林宏達還沒說話,一旁的冰姑娘忽然開口道:“李長官,這一次的兌換能不能把‘加強九五式’120mm迫擊炮換成W90式203mm榴彈炮?”
這是李業翎第一次聽到她說話,聲音很好聽,也是淡淡的,不是那種沒有感情的淡然,而是什麼事都不怎麼放在心上,頗有些散漫的淡然。
“W90式203mm榴彈炮?”李業翎迅速的在物品商店裡面找到了這種榴彈炮的資料。
中國203毫米榴彈炮是對付點目標和麪目標的良好武器,可在遠距離上與敵方炮兵作戰,壓制和打擊敵多種目標,也可作爲海岸炮打擊水面目標。如果配備特種彈則作戰任務更靈活,如配備核彈又具備了威攝能力。
榴彈炮是中國的所有重炮中爲數不多的在世界佔據有領先水平的領域,尤其是這種203mm口徑的榴彈炮,世界上暫時是沒有哪個國家能夠在這方面超越中國。
該炮是國朝在1990年的時候製造的,哪怕是現在,二十多年過去了,也是居於世界領先。
該炮採用電渣重熔炮鋼製成的45倍口徑長身管,內有64條膛線,射擊壽命1000發以上。炮口採用雙室衝擊式,炮尾採用與其他火炮完全不同的卡口式炮閂及液壓開關閂機構,取消了常規的炮尾零件,由閂體和身管尾端直接齧合。該火炮配有氣壓輸彈機,可在各種射角下將彈丸和藥筒輸入炮膛。火炮至少配備了全膛增程底凹榴彈和全膛底排榴彈兩種,採用可燃藥筒,在世界上處於領先地位。火炮還可發射西方同口徑炮彈。
該火炮以203毫米牽引式榴彈炮爲基礎,火炮內外彈道相同,在M107型175毫米自行炮的底盤中後部位,安裝了203牽引火炮的身管,構成一門射程威力大的履帶式自行火炮,203毫米自行火炮的彈道性能諸元與牽引式基本相同,其高低射界爲+2——+55,方向射界爲±30°,火炮行軍戰鬥轉換時間爲4分鐘,最大行駛速度爲55千米小時,最大行程720公里,最大爬坡度33,越壕寬爲米,戰鬥全重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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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面所說的李業翎也能看懂差不多,感覺倒還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但是最讓李業翎感到觸目驚心的就是這種重炮的戰略覆蓋面積。
W90式203毫米火炮的功防正面寬度爲50公里,單炮火力覆蓋面積爲1090平方公里,是美國M110型號203毫米榴彈炮的5倍,是蘇聯2S——7203毫米榴彈炮的倍。
這是個什麼概念?大荒原的面積也不過是兩三萬平方公里,而這一門重炮的覆蓋面積就是達到了大荒原整體面積的5%。也就是說,只需要二十門這種重炮,就可以在理論上完全壓制控制整個大荒原,炮火可以落在大荒原的每一個角落。
而若是把這門重炮放在鋼鐵鎮,東到純化縣城,東南到李業翎上一次去過的白瓜子鄉,西邊和北邊深入到了赤鐵山的深處,都是這門重炮的覆蓋範圍。
而且這門重炮屬於榴彈炮的範疇,榴彈炮是什麼概念?
末世中,最爲實用的就是地面壓制火炮,地面壓制火炮包括加農炮、榴彈炮、加農榴彈炮和迫擊炮,其中迫擊炮威力相對來說比較小,威力最大的便是加農炮和榴彈炮,加農炮是指發射仰角較小,彈道低平,可直瞄射擊,炮彈膛口速度高的火炮。常用於前敵部隊的攻堅戰中。嚴格上說,坦克炮也屬於加農炮。榴彈炮則是發射仰角大,彈道較高而彎曲,不能直瞄射擊而炮彈能飛越障礙物攻擊目標的火炮,一般射程較加農炮遠,常用於第二線的陣地上對最前線的火力支援和對敵陣的火力壓制。
若是炮姐得了這門重炮,整個鋼鐵鎮內外,就再也沒有她的攻擊死角。
她想做什麼?林宏達想要做什麼?這是李業翎腦海中的第一個念頭。
難道是要對徐守義開戰了?不過,現在開戰,是不是顯得太過於倉促了一些?
李業翎擡眼深深的看着這個冰姑娘,她依舊是雲淡風輕的樣子,臉上一片淡然,也看不出什麼情緒的波動。
李業翎忽然開口道:“冰姑娘,這種重炮,你要來做什麼?”
“做什麼?打炮玩兒啊”冰姑娘似乎還不知道自己說的這句話引起了衆多的歧義,依舊是雲淡風輕的說道,而且語氣很輕鬆,似乎自己這個很荒謬的理由纔是理所應當的。
“打炮?”李業翎輕笑一聲,意有所指道:“真的僅僅是打炮嗎?”
“當然”冰姑娘畢竟也不傻,她看了看李業翎,又看了看林宏達,忽然恍然,哦了一聲:“你是說這個啊我要這門打炮不是他指使的,而是我自己的意願,至於原因呢?就是我玩兒那門加強九五式的打炮玩兒膩了,想要換一換感覺。我兌換回來就是打炮玩兒,你,和他,還有徐守義之間,你們之間錯綜複雜的關係我不管,我只是喜歡大炮,喜歡打炮而已他對我有恩,我要報答,他讓我做的事我會去做,我這麼說,你明白了嗎?”
林宏達站在一邊,被這個冰姑娘這麼指着說話,卻是絲毫不以爲杵,顯然已經是習慣了。
李業翎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已經十年有點兒瞭解這個冰姑娘的性格了。
這個女孩兒是一副天真爛漫的性子,她心中對這些錯綜複雜的關係看的很透徹,但是或許是懶得管,或許是不願意管,在這種關係裡面掙扎的同時,又是堅持着自己的生活方式,不管其他,只想自己快快樂樂的活着。
這個人,可以稱之爲木訥,當然,也是內秀。
李業翎已經是相信了她的話,但是這不代表着他就能把加強九五式換成W90式重炮,把別人的武器換的更先進,但是這種更先進的大炮炮彈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要落在自己的腦袋上了,這可不是鬧着玩兒的事情。W90比起加強九五式來可是強上太多了,兩者根本就不是一個級別的,跟後者比起來,前者不過是小孩子過家家的玩意兒罷了。
李業翎搖搖頭,道:“不行”
冰姑娘倒也沒有失望,臉上也沒有類似於焦急一類的神色,她神色依舊是淡淡的:“我就知道你會這麼說,恩,要不這樣吧我知道,你上一次在圍獵喪屍的時候見識了我的技能的強悍,肯定也是深感威脅,所以想要知道我的弱點吧這樣吧,你如果答應我的要求,我就把我的弱點告訴你,怎麼樣?”
“呃?”李業翎愣住了,這算什麼?把自己的弱點拱手示人,就相當於大庭廣衆之下跳脫衣舞,她傻了嗎?
“爲什麼要這樣做?”李業翎話一出口就知道自己問的有點兒蠢。這冰姑娘的弱點誰不知道,近戰吶她說這話就等於是沒說,就算是真的把自己的弱點告訴你,那人家肯定也是有了防備,知道就相當於不知道,有個屁用?
由此可見,這個冰姑娘也絕對不是看上去那麼天真的。
“放心吧,我不會虛言應付你的。”冰姑娘似乎是看出來他的顧慮,笑道:“之所以會告訴你我的弱點,原因你我都知道,我既然敢告訴你這個弱點,那就說明,我有把握把它給彌補上。”
李業翎深深吸了一口氣,道:“好吧我答應了,不過只能兌換一門,多的不行了”
“也行。”冰姑娘依舊是那副風波不動的表情:“我的弱點之一是近戰,這也不用說了,你肯定明白。第二個弱點:你上一次見到我連發十二炮,殺傷了無數喪屍,看上去很威風,實際上,那種現象是極爲罕見的。我是‘二級遠程重型武器專精’,這種專精帶來的技能非常的強大,在該種武器的有效射程之內,命中率能夠達到百分之百威力很強,但是也有一個缺陷:一個月才能發動一次。所以你不用擔心,至少我在一個月之內是不能夠進行遠程攻擊了。”
“一個月才能發動一次嗎?”李業翎爲之默然,這個限制確實是夠狠的。難怪這一次的圍獵喪屍炮姐沒有參見,一個月之內她幾乎就是一個廢物啊看來強大的技能必然是極爲變態且畸形的,後果就是炮姐這樣。
與此同時,李業翎也是長長地鬆了口氣,自從上一次圍獵喪屍的時候見識了炮姐那強悍無比的連續十二炮的攻擊力之後,李業翎心中就像是一個秤砣壓着一般,都讓他有點兒喘不過氣來,畢竟這樣一個威力無比的重炮手的威懾力實在是太大了。
既然這樣,那就好說了。
李業翎很爽快的笑了笑:“好,既然冰姑娘自曝其短,我也不能不守信用。一門W203重炮,外加五十個基數的炮彈,一共是抵了八門‘加強九五式’和四百發炮彈,這樣的話,前面的重機槍和子彈不變,我要交付給你們的還有一門W203和五十個基數的炮彈,以及十門‘加強九五式’和五百發炮彈。對不對?”
在物品商店裡面,一門W203的價格加上一定基數的炮彈是420兌換點,差不都正好是加強九五式的四倍,李業翎這麼說,也算是厚道。
“嗯,這樣就行”冰姑娘雖然不能兌換,但是卻是能夠在物品商店裡面看到各種武器的價格,她能夠挑選這一門重炮,自然是知道它的價格的,便點點頭。
李業翎走到大堂外面,一揮手,閃爍着鋼鐵青光的重機槍,黃色的大彈藥箱,炮管昂首向天的重型迫擊炮,還有那在旁邊包裹的嚴嚴實實的各種類型的炮彈便是出現在了空地上。其中最爲引人注目的當然就算是那一門W203重炮。
迷彩色的粗長炮管直指蒼穹,高大厚重的炮塔,還有下面巨大的履帶式的牽引車,整個重炮龐大威武,那重達三十噸的巨大的鋼鐵身軀,有着無與倫比的壓迫力,帶給人們最爲純粹的震撼。
此時的冰姑娘像是一個小孩子,看到了這門重炮,登時就是歡喜的跑了上去,連臉上的淡然都不見了,站在那巨大的鋼鐵身軀下面,摸來摸去,一臉的高興。W203重炮高大的身軀旁邊,她顯得格外的渺小,這樣的組合,有一種邪惡的美感。
“看來她說的沒錯,這個女孩兒,當真是喜歡大炮啊”李業翎心底忽然有了一個計劃,她既然這麼喜歡大炮,那……
當然,這個要慢慢來,急不得,現在就先不要打算了。
這一次淨賺了6857個兌換點,兩邊加起來就是11591兌換點,再加上之前剩下的那一點兒,李業翎的兌換點又是畢竟了一萬兩千。
這樣一筆巨大的數目,轉了兩圈兒,便是輕鬆入賬。
李業翎完成了自己的工作,便也不想再在這裡待下去了,又是寒暄了兩句,便是告辭離開。
坐在車上,望着兩邊不斷飛逝的景色,李業翎心中感觸良多。
這一次的西城區之行,李業翎覺得自己收穫很多。
其中之一自然是收穫了大量的兌換點,也知道了炮姐的弱點,但是最大的收穫還不在於此。
而是知道了一種理念,看到了一種制度的優越性和弊端。
李業翎現在有種鄉下幹部出國考察的感覺了,他本來對徐守義說過的那番話深以爲然,認爲林宏達這邊的計劃經濟體制大大的壓制了人們的積極性,在這樣巨大的壓力下,也很容易背叛或是崩潰。但是現在看來,徐守義的這一番話純粹是給自己臉上貼金,說是扯淡也不爲過。計劃經濟體制固然有這樣那樣的弊端,但是李業翎現在親眼所見,親身所感,計劃經濟體制就是最符合末世這種環境之下的經濟體制。
至於說背叛或者是崩潰,這隻怕也不容易,當一個人身處於一個集體中的時候,在集體崩潰之前,個人幾乎是不會怎麼崩潰的。尤其是林宏達麾下的這種鐵軍,心理素質都是極爲的過硬,想要讓他們崩潰,也是很難的。當初徐守義一手導演的那一次大叛變,只怕是另有隱情。
打道回府的時候,差不多已經是中午十二點多了,正午十二點的時候,一陣鐘聲響徹整個西城區。
“這是中午十二點的鈴聲,現在也是成爲西城區的一個標誌了,鐘聲一響,就代表着上午的工作結束,除非特殊情況,所有的工廠企業全都不能加班,要全部下班。”鄭全解釋道。
果然,隨着鐘聲的響起,從一家家的工廠大門口涌出來大量的人羣,幾乎是在一個瞬間,街道上就佈滿了人流。這種場景,讓李業翎響起了初中和高中放學時候的一幕,那時候也是,一聲鈴響,本來空空蕩蕩的學校前面的街道瞬間就是人多爲患。
所有人幾乎全都是步行,中間沒有開車的,李業翎這輛車在人流中顯得極爲的突兀。
鄭全知道李業翎對於西城區知之甚少,便繼續解釋道:“西城區的人們,都是在就近做工,他們的家就在工廠的附近,下班的時候廠子裡面會發放中午這一頓的飯票,這些人拿着飯票就可以去自己樓下的食品發放點領取食物,然後回家吃了。呶,那兒就是一個食品發放處。”
隨着他的手指看過去,李業翎果然是看到了一個紅色的大招牌,倒是也樸實,招牌上面畫了一個饅頭和一個包子的圖案。
這個食品發放點位於一家臨街的居民樓下,前面已經是排起了不斷的隊伍,但是這裡有好幾個窗口,所以進展的很快。這不由得又讓李業翎想起了末世之前排隊買火車票的場景,看來末世也未必是沒有進步的地方。
李業翎在仔細觀察外面人的情況。
他們身上的衣服基本上都是統一的,要麼是藍色的粗布,要麼是黑色的,基本上看不到別的色調,顯得有點枯燥單一。但是他們臉上的表情,卻是看不出什麼不滿來,都是一副很知足,很向上的樣子,臉上充滿了一上午的勞作之後得到收穫的欣喜。不少排隊的人正在那裡說說笑笑,此情此景,一如從前,當真是看不到什麼壓抑和恐怖。李業翎在末世中走過了這麼多地方,在這裡纔算是真正看到了一方樂土,這裡的人們,似乎是根本就沒有感受到末世的殘酷。
李業翎若有所悟,原來,林宏達纔是真正的給末世中的人們提供了一個只有神話中才有的伊甸園。
凡是勞作的,都能得到食物,比不使其餓肚子,這不就是中國傳統思想中的耕者有其田嗎?末世中的人們,有了這些就已經足夠了,不需要,也不敢奢求更多。
看到這些,李業翎便知道,自己也不用再看下去了,林宏達的這個制度,自己也要借鑑纔是,不過也僅僅是借鑑而已,絕對不能照搬。
現在李業翎體系中的這個生產模式,只能有一個詞:畸形來形容。
所有人都是軍人,這個團體中的所有人全都是軍隊的組成部分,沒有一個人例外。新軍、紅旗警衛隊,甚至是修建後山城堡的那些苦力,也是軍隊的預備役,也就是說,整個李業翎團體完全是一個龐大無比的戰爭機器。
在這個團體裡面,沒有人負責生產,沒有人提供後勤,有的,只是軍隊。
歷史上也曾經是出現過這種羣體,比如說漢末的赤眉軍,唐末的黃巢部隊,以及元末的早期紅巾軍,甚至還包括剛剛起事時候的太平天國,這些都是純粹的軍事羣體,只負責作戰。但是這種模式是不能長存的,打仗打仗,後勤糧草纔是最爲關鍵的部分,所以這些歷史上的純粹的軍事團體要麼是消亡了,要麼就是轉型了——成爲一支割據性的地方武裝,有人種田,有人納稅,有人打仗。這纔是比較良性的發展模式,單純的以戰養戰是行不通的。
但是偏偏在李業翎這裡就行得通,他是一個怪胎,再也沒有像他這樣的神選者,以一人之力供應整個部隊。這支部隊是真真正正的李業翎的部隊,所有的一切,武器糧草,被服住房,全都是李業翎提供的,一個人提供的。
現階段的李業翎所部,不需要人做工,不需要人提供糧草,所需要的,不過就是軍隊而已。
但是也存在着隱患,現在李業翎手下的勢力倒還小一些,不過是幾千人的規模,所以李業翎一己之力還能供應得起,但是若是時間長了以後,勢力越來越大,手下的人越來越多,那就困難了。若是手下的軍隊到了十萬之衆,那每天的食物供應所要花費的兌換點就是一個天文數字,根本不是李業翎所能夠承擔的,所以終究還是要從爭霸轉到種田上面來,這是不可逆轉的路線。
雖然自己物品商店裡面能夠兌換各種神奇的作物種子,但是沒有具體嘗試過,李業翎也是不敢確定,以後要弄一個穩固的根據地,制度問題還要未雨綢繆。
一路想着,李業翎便是回到了大院兒之中,剛剛一進去,就看見曲文理正在大門口兒等待着,臉上竟然有這幾分焦急之色。
李業翎心裡咯噔一下,準是有大事發生了,曲文理現在已經是看成心智深沉,遇上什麼大事也是不露聲色,現在臉上竟然出現了這樣的表情,可見其事非小。
李業翎下了車,曲文理着急的迎了上來,還沒等他說話,李業翎便是板着臉說了一句:“進去說話,你現在都是這個位子的人了,怎麼還這麼沉不住氣?”
曲文理被李業翎拽進了鄭全的小院兒,把人都趕了出去,曲文理急聲道:“隊長,不是我沉不住氣,實在是有大事發生了。吳昊的人回來了”
“什麼?”李業翎霍然站起身來:“吳昊的人回來了?在哪兒?快帶我去”
“是回來了,但是你也不必去看了。”曲文理的臉上滿是苦澀:“他現在已經是死了”
“死了?死了?”李業翎重複了兩遍,眼中閃過一抹寒光:“怎麼死的?”
曲文理搖了搖頭:“身上有很多致命傷,小腹中了一刀,左胳膊被完全的打斷了,後腦勺上也有致命的傷勢,身上的傷口不少,總有幾十處,誰也不知道到底哪一個此時要了他的命的。要不是這個兄弟是開着你那輛悍馬車回來的,只怕沒到這裡,半路上就要了他的命了。現在幾個粗通一些醫理的兄弟正在給他驗傷,順便也是在他身上搜索一下,看看有什麼線索,有什麼吳昊有給傳的信兒。”
曲文理臉上有掩不住的黯然,雖然他和吳昊有點兒別苗頭的意思,更實在各方面都隱隱的把吳昊給壓制住了,但是這些人,這些紅旗警衛隊中的老人,當初是同學,後來是兄弟,交情都是極爲的深厚。此時見到一個兄弟活生生的就死在了自己的面前,這種心情,當然也是外人難以理解的。
李業翎也是爲之默然,若是知道他是怎麼死的,他是死在了誰的手中,那麼現在他當然可以一怒衝冠,爲他報仇,殺多少人也在所不惜,但是現在連兇手是誰都找不出,還有什麼好說的?
是他派吳昊去的晉東省,不用說,吳昊肯定是在那裡發現了什麼,所以便派遣這個兄弟回來報信兒。事情肯定是非常的緊急,否則的話,絕對不會連悍馬車都要給他。此去晉東省,一路上風刀霜劍不說,也是極爲的危險,喪屍、魔獸、流民、其他勢力武裝,這些都是要人命的,隨便哪個都是致命的理由。
他點點頭:“你考慮的周全了。走吧,帶我去看看那位兄弟”
邊走邊說,李業翎也瞭解了事情的大概,他剛去了林宏達那裡沒多久,一輛悍馬車便是駛入了鋼鐵鎮,李業翎佈置在城門口的探子都是接到過上面的指示,一定要特別的注意這輛悍馬車,當下便是把消息傳了回來。那輛悍馬車直奔大院兒,曲文理已經是焦急的等待,卻沒想到回來的這人身負重傷十幾處,生命力幾乎耗盡,已經十年油盡燈枯,只不過是憑藉着心中那股氣才堅持到了回來。一看見曲文理,話都沒說半句就嚥了氣。
這個人衣衫襤褸,身上滿是傷痕,連臉部都是,若不是曲文理等人和他極爲的熟悉,幾乎都認不出來了。
到了紅旗警衛隊駐地的轄區,進了一個小屋子,剛一進去,李業翎就聞到了一股臭味兒,裡面正中間躺着一具屍體,周圍正有幾個人在忙忙碌碌,身上都穿着厚實的衣服,臉上也帶着口罩。
見了李業翎來,大夥兒都是忙不迭的行禮,李業翎還了禮,分開衆人,走上前來,便是看到了這個人的樣子。
果然是很慘,他身上的衣服已經是被全都扒開了,身上滿滿的都是傷痕,在他的胸口,大腿,背部,足足有十幾道傷痕縱痕(河蟹)分佈,看上去尤爲可怖。有些傷痕是紅色的,有些已經是完全的變黑髮污了,裡面還留着黃色的膿水,散發着惡臭。在末世這種寒冷的環境下還能化膿成這個樣子,顯然已經是受傷了不短的日子了。
他的臉上也被劃了兩道,幾乎都看不清楚面容,其中有一道更是從右眼角一直拉到了左嘴角,斜貫整個臉部,就連鼻子都是被砍下來一半,皮肉翻滾,安全破壞了臉部的樣子。不過傷口已經是被清洗了一下,根據這點,李業翎辨認出了他的樣子,並且在記憶的角落裡面搜索到了他的名字。
他名叫李默,當真是人如其名,非常的沉默,平時根本看不到他說話,總是沉默寡言的。不過能給李業翎留下印象,哪怕是一點點兒的印象,他自也有塔恩過人之處,這個生在寧北省南部山區的娃,非常能夠吃苦,也是一把多面手,更是整個紅旗警衛隊曾經身體鍛鍊各方面最爲厲害的一個人。
也只有如此堅韌的性格,才能坐下這種事,才能堅持到現在。
李業翎緩緩站起身來,向着他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這纔是驀然轉身離開。
“快一點兒找,找到線索趕緊告訴我。我就在外面等着。”丟下一句話,李業翎走到了屋子外面。
天色越發的陰沉了,李業翎冷冷的看着天,臉上一片峻然。
不是在悲傷與李默的死,逝者已矣,現在再想也是沒什麼用,再說李業翎也從來不是一個多愁善感的人。
他是在想別的事情,對於吳昊的人回來報信兒,李業翎已經是早有心理準備了,按照他的估計,本來也是就這麼幾天的時間。這也是前一段日子他瘋狂的做着各種事,把自己的形成安排得很慢,每天都是忙的連軸轉的原因——他必須要在消息到來之前把所有的事情都安頓好,讓所有的事情都步上正軌,哪怕是短時間內沒有自己的存在也不會出問題。這樣的做原因,自然就是便於離開一段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