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那一瞬間,學醫的念頭就出現了。
那時候他還小,卻也隱約懂得了死的含義。
溫行全身插滿了各種管子,臨死的時候迴光返照,他自己親手拔掉了氧氣罩,告訴他好好修煉,不要給他丟人,如果有一天他修爲大成了,記得給她母親報仇。
還說他太無能,撐不下去,要把報仇的重擔放在一個孩子身上。
絮絮叨叨的說了些話後,溫行躺在牀上,閉上了眼。
那時候的溫行瘦的彷彿一具骷髏,他還不太懂報仇的意思,只是認真的覺得,如果自己會醫術,是不是父親不會那麼痛苦,是不是他不會死?
這念頭一出現,就像瘋狂的野草,肆意蔓延,停都停不下來。
“我也在意我家人,是他們支撐着我走到現在的,關心家人、愛護家人沒有錯,重要的是用什麼方法。
以前我覺得把他們保護的密不透風就是對他們好,如今我才發現努力培養他們,讓他們擁有自保能力纔對他們好。我從不知道我媽可以那麼神采飛揚。
你只是當局者迷,我覺得修煉比學醫更適合你。”夏夜說。
“不用擔心,我現在想通了。”席沐言說着,又開了紅酒。
“別喝了。”夏夜伸手攔住席沐言,這傢伙知不知道自己剛纔喝了一整瓶白酒?
“不是說今天不會阻攔我?”
夏夜一時語塞,有種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感覺。
就在夏夜愣神的功夫,席沐言已經開了紅酒,仍舊像喝白水一樣,直接喝。
白酒度數高,席沐言喝的又急又快,轉眼就有些醉了。
喝醉的席沐言變的絮叨起來,說了父母的事,那些事,他以前經常聽溫行說,說的多了,他就記得了。
夏夜聽着就覺得有些心疼,小小年紀沒了父母,就算有家人,卻也始終比不上最親的父母。
和席沐言一比,夏夜覺得自己還算幸運,畢竟她有機會可重來,她的父母家人都還在,席沐言卻只有模糊不清的記憶。
席沐言喝醉了,醉的一塌糊塗,抱着夏夜怎麼都不肯放手。
最後夏夜趁他睡着了,才從他懷裡掙脫開,只覺得自己渾身都是臭烘烘的酒味。
喝醉酒的人特別沉,好在夏夜力氣不小,把席沐言拖到牀上去睡覺,自己在沙發上睡了一會。
第二天早上,夏夜醒來時,發現席沐言已經醒了,正在陽臺上調息。
夏夜一起身,席沐言就發覺了:“媳婦,昨天讓你見笑了。”
聽席沐言這麼說,夏夜就知道他是沒事了。
“還好,也挺可愛的,發現了你另外一面。”夏夜說。
本來席沐言有些不好意思,發現夏夜不嫌棄後,也就釋然了,起身走過來,很厚臉皮的問:“沒有討厭我?”
“沒有。”夏夜說。
昨晚席沐言喝醉後,還在她懷裡掉了眼淚,夏夜毫不猶豫的用手機拍了視頻,存了起來,打算以後再拿給席沐言看。
接着席沐言就半摟着夏夜,給夏夜來了一個早安吻,而後道:“早,媳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