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爲了你好,那樣的狂徒,出了金陵就再也沒有人能夠約束他,鎮壓他,就放佛蛟龍掙脫了鎖鏈、猛虎逃出了囚籠,其威、其怖絕對不是常人多能夠想象的。”
望着何婉憤怒的離去,陳衛川只能將擔憂放在心裡,他實在是不明白,金陵爲什麼要放一隻老虎出來,在金陵,尚且有人能壓制住他,那隻狂虎身上尚有無形之枷鎖,讓他有所顧忌,不能爲所欲爲,但是除了金陵,那就是猛虎出籠,入了深山,再也沒有人能夠壓制得住、限制的了!
幾公里之外,風沙呼嘯聲中,營地格外的安靜。
“你居然也會受傷?!”拄着柺杖已在門口,臉色還微微有些發白的蕭瀟望着半坐半躺的王侯,有些吃驚、有些高興。
“看你的表情怎麼覺得你有點幸災樂禍?”
“有點,總不能老讓我一個人躺在牀上不是,尤其是你這樣的怪物居然也會受傷,不能不讓人驚訝?”蕭瀟笑道。
“別倚在門口了,就像怡紅院裡的頭牌姑娘姑娘。”
蕭瀟那俊秀的樣貌,如果只看上半身,再配上點合適的化妝,絕對足以以假亂真,做一個僞美人。
“我有那麼浪嗎?”
“有。”王侯思索了片刻之後,鄭重的點點頭。
“要不是打不過你,我一定讓你痛並快樂着。”蕭瀟拄着拐,瘸着腿,進了房間,找個椅子坐了下來,舒舒服的靠在牆邊,透過窗戶,望着外面蕭索的景象有些入神,好像看到了什麼美景一般。
王侯也沒有說話,靜靜的坐在那裡,望着蕭瀟,等他開口,他知道他一定是一個有故事的人。
“我的家鄉在江南,那是一個寧靜的小山村,雖然不出名,但是風景如畫,只要是去過的人都說那裡非常的美。”蕭瀟用平靜而舒緩的聲音敘述着關於自己的故事,靜靜的房間之中,聽客只有王侯一人。
“十年前,我正在離家鄉幾十公里之外的地方上高中,我學習成績很好,家裡人也很高興,我的父母和善,整個村子不過百十戶人家,相處的都挺好,我還有個妹妹,很可愛,當時剛剛八歲,我記得那是一個星期天,如同往常一樣,我坐着汽車回到家裡,高高興興的推開了門,可是沒有聽到任何的聲音,往常我妹妹一準會高興地又蹦又跳的跑出來,牽着我的手進屋,我當時就覺得有些心慌,當我進屋的時候,人一下子愣住了,就像被雷劈了一樣......”
短暫的沉寂。
“那天是我人生之中最黑暗的一天,我報了警,可是警察沒有查出任何的線索,最後不了了之,我退了學,拿上家裡的積蓄,四處尋找,錢用完了就邊打工,邊賺錢,然後尋找殘害我家人的兇手。”
一個高中生,不過十幾歲的孩子,卻走遍大江南北,只爲尋找殺害家人的兇手,這聽上去就像是小說裡的故事一般,一段充滿心酸與痛苦的傳奇經歷,讓人難以置信。
“我用了三年的時間,走遍了大半個中國,卻是沒有得到他們的一點消息,就在我心灰意冷的時候,我在一個地方聽到了一個非常相似的案子,接着我費勁了力氣便得到了一個就像故事裡的消息,有一個神秘的佣金組織,他們專門接收一些獨特的任務,其中主要是殺人。”
噼裡啪啦,雨點砸在玻璃上的聲音,外面突然下起了雨,屋子裡瞬間涼了很多。
“或許是因爲上天的眷顧,一個非常偶然的機會,我救了一個人,他就是那個組織裡的人,見我是個孤兒,就收我做徒弟,隨後我就加入了那個組織,接收了非常殘酷的訓練,然後開始執行組織安排的任務,隨着時間的積累,我的資歷越來越豐富,接觸到的組織核心機密也越來越多,三年前,我終於打聽到他的消息,殺害我一家的兇手,他的外號叫銀毫,當時代號33.”
“33?”
“對,我所在的組織,成員分佈世界各地,不知道有多少,但是分爲幾個大區,每個大區,有代號的只有100人,他們從1至100,按實力編號,他當時的代號是33,我的代號是100。”
譁,外面的雨似乎大了很多。
“差的大嗎?”
“一個天上一個地下。”蕭瀟道。
“我師父當時的代號是47,他因爲任務的關係,惹了一個不該惹的人,結果慘死,殺他的那個人代號39,用了不到5秒鐘的功夫就讓他失去了反抗之力,知道仇人是誰,卻不能報仇,這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於是我就不停地鍛鍊自己,接任務,挑戰前面的成員,我的排位越來越高,一直到了25,但是他的代號已經到了11,即將進入前10,前10和後面人會完全不同,按照組織裡的篩選標準,每一個有資格成爲代號前10的人,都具有獨特的能力,以及對10之後成員碾壓性的的絕對優勢。”
“聽上去你一直在不停的追趕,而且非常辛苦?”
“對,我不想仇沒報成反被他殺死,其實我也曾經試圖過暗殺他,可是沒有成功,自己還差點死掉,從那以後我不敢輕易的嘗試,一次偶然的機會我得到了組織中的黑瞳令。”
“黑瞳令?”
“對,我所在的組織名爲黑瞳,黑瞳令一共有七枚,執令者可要求任何一個區內代號前5的人做一件事情。”
“似乎很有誘惑力?”
“非常有誘惑力,要知道代號前5的人可以輕而易舉的狙殺一箇中小國家的領袖。”
“你找的誰?”
“亞洲區代號3,外號血魔。”
“爲什麼沒有成功?”
“他是銀毫的親哥哥。”
“你真遂!”
“是,非常的遂,血魔接到了任務,好在當時代號1和代號2都在場,他沒敢對我下手,後來我帶了黑瞳令就逃了出來。”看着蕭瀟的神色,顯然是對當時的情形心有餘悸。
“貌似那個破令牌不怎麼好用。”
“你錯了,我離開不久就聽到了消息,當日,代號3被代號2與代號1擊殺,就是因爲他接到了黑瞳令卻沒有執行,而他們也沒有收回黑瞳令,就是爲了尊重組織的規定,在給我一次機會。”
“然後呢?”
“然後我必須想辦法再進亞洲區的總部,請代號1或者代號2執行任務。”
“爲什麼第一次不請他們?”
“組織不成文的規定,有代號3在,代號1和代號2可以不接黑瞳令,這也算是對組織中各個大區最強大的兩個人的尊敬。”
“你們組織裡的規矩真多。”王侯笑着道,同時也對這個遍佈全球的神秘組織發生了興趣。
“這件事情被銀毫得知,他就下了暗花殺我,同時也想得到我身上的黑瞳令,我一路奔走,有好幾次差點被他知道行蹤,三個月前我到了富安,見到了師父生前的一個好友,他告訴我了一個殺死銀毫的方法,有6成的機率,於是我放出了消息,說會在富安等他,並且定下了見面的地點。”
“6成的機率,聽上去似乎不怎麼高?”王侯活動了一下身體,換了個姿勢,以便更舒服的聽這個復仇的故事。
“實際上已經很高了,超過3成的機率,我都願意一試。”蕭瀟苦笑着道,“因爲我和銀毫的實力相差實在是太大,雖然因爲一次偶然的機遇,我也獲得了某種特殊的能力,但是他同樣有能力在身,而且運用的十分嫺熟,如果繼續等下去話,我復仇的機會只會越來越渺茫。”
“然後呢?”
“然後病毒爆發,我看到了變異體的可怕,突然想到了一個更好的辦法殺死他。”
“通過變異體?”
“是,之後的事情差不多你都知道了。”
聽完蕭瀟的故事,王侯沉默不語,此時方纔知道這個平時看上去大大咧咧,一副猥褻樣子的英俊男子居然還揹負着如此一段血海深仇,值得慶幸的是,他大仇得報,心事已了,更重要的是,他還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