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絕說得好專業啊。。。聽得我一愣一愣的】
【唉越聽越心酸,拍戲也太苦了】
【也就是《娛習》了,“拍戲辛苦”是真辛苦,不是那些亂七八糟的敬業營銷#翻白眼】
【猝不及防又被秦絕裝到了】
【還好,乍一聽是覺得有點裝杯,但不得不承認點評得挺實在】
【秦絕嗎?他一直都這樣啊,《妙影薈萃》的雜誌訪談就是這個調調,是個有真材實料的演員】
【難怪人家厲害呢,嗐】
【這大概就是內行看門道吧,剛纔鏡頭給到評委席,幾位老師臉上的表情看着也挺欣慰的】
【不過有一說一蘇酥這次演得真是非常震撼,和聶星樑一樣都是換頭水準】
【真不至於,無非是服化道加分唄,外形條件做得好基本就能成功一大半了】
【?前面看到現在還能有這種發言也是讓人有點驚訝……】
【能把一個角色演得這麼惹人厭也是演員的實力所在,拋開其他一切不談,蘇酥的表現就是很好,這是毋庸置疑的】
【說起來怎麼沒人提哭戲呢】
【+1,樑素素那裡的哭戲實在厲害】
官網直播纔剛剛飄過這兩條彈幕,B組就有羅含章接下了秦絕的點評,講到了天台慟哭這一經典片段。
“我覺得蘇酥這幾分鐘的演繹可以算得上是整部作品的戲眼。”
羅含章講起演技時的思路沒有丁鳴謙和秦絕那麼清晰,但顯然之前也有好好觀摩過《爲難》,即便沒預料到節目組的互評環節也說得頗有條理。
“感染力很強,很真實,和《熔爐》裡秦哥那種眼淚不由自主地往下流又不一樣……”
羅含章頓了一下,似乎在思考合適的用詞,“她邊哭邊笑的特寫特別有張力,也很衝擊,給人印象很深,尤其是被嗆到的時候,不知道是笑得直咳還是因爲哭得接不上氣,那種崩潰感簡直是撲面而來——”
他下意識地配上肢體語言,做了個右手掌張開往自己臉上撲的動作。
“好揪心。”林柔道。
“嗯嗯,《爲難》裡大家的哭戲都好揪心。”於青在旁邊小雞啄米般用力點頭。
現場屏幕切到坐在A組那邊的蘇酥,她羞赧地低下頭擺了擺手,導播也很配合地沒有讓太多觀衆留意到她已經噙了淚花的眼睛。
袁蕭趁着沒人注意向方友文投去視線,再次被後者無奈地看了一眼。
《爲難》能拍出現在這個效果,方友文作爲“魔鬼導演”的功勞可以說是佔據了百分之七十。
等觀衆們看了花絮就會知道,蘇酥之所以能把哭戲演繹得那麼癲狂絕望,是因爲她當時足足拍了四十幾條卻都被方友文喊卡NG,最後真的差點哭瘋了,腦仁都在針扎似的疼,才終於過了這段戲。
那時片場的氣氛凝重得宛若烏雲壓頂,在小馬紮上拿着劇本的袁蕭看看哪怕下了戲也控制不住在發抖的蘇酥,又看看神色嚴肅嘴脣緊抿的方友文,實在說不出什麼,最後只得沉沉地嘆了口氣,張開雙臂把枯樹似的方友文抱住,用力拍了拍他的後背,接着走到蘇酥身旁蹲下默默遞上綿軟的毛巾。
“我、我沒事……”蘇酥啞着嗓子一抽一抽地說,“不怪方導……”
袁蕭蹲在地上雙手抱頭,痛苦地搓了把臉。
他知道方友文心裡也難受得要死,但高標準高要求是那人心中的標杆,也是他的決心,所以才顯得他這一上午的處置異常冷絕無情。
單就這一小段花絮放出去,不知情的人看了幾乎都會認爲是方友文有意爲難蘇酥,甚至腦補出一些“A組成員不和”的大戲。
方友文也確實在蘇酥情緒稍稍穩定下來之後十分認真地走過來深鞠一躬,鄭重其事地說了句“對不起”。
“啊,沒關係的……”
反倒是眼睛哭腫了的蘇酥有些無措地迴應道。
“你要是罵他兩句,他說不定心裡還好受點。”袁蕭在邊上直搖頭,“就他這一上午的態度,你如果當場翻臉罷演我都覺得很正常。”
蘇酥“噗哧”一笑,手指還在抹眼淚,鼻音濃重:
“沒有呀,本來就是我演得還不夠好……”
“你看看你。”
袁蕭卻在聽到這句話後又輕輕踢了方友文小腿一腳。
方友文面色仍沉重,雙手合十誠懇感謝了蘇酥的不殺之恩,蘇酥順勢要他請一杯奶茶,片場氛圍由此回暖,這件事也就揭過去了。
只有袁蕭清楚,方友文是故意的。
就像當年曾欣慧琴爲了幾秒的眼神戲折騰男主演拍了兩百多條,現在的方友文也是一樣。
其實蘇酥的表現已經足夠好了,但方友文覺得還可以更好,所以故意一遍又一遍地否定,真把這個姑娘逼到了瀕臨崩潰的境地,然後留下了最最驚豔的那一小段戲眼。
是真的匠心。
也是真的狗。
“你要不還是扇我一巴掌吧。”
那天收工之後,方友文坐在車的後座,眼睛沒有焦距地看向前方,嘴裡的話是對着身旁的袁蕭說的。
“那也得讓人家蘇酥扇啊。”袁蕭抱臂嘆道。
車內一陣寂靜。
“我真不是個東西啊。”方友文說。
“你真不是個東西啊。”袁蕭也說。
“唉……”
“唉……”
兩人異口同聲地嘆氣。
“能不能有點人道主義。”袁蕭自己說這話底氣都不是很足。
“那是曲楠。”方友文低下頭嗤嗤笑了聲,語氣說不上是揶揄還是自嘲。
“也是。”
袁蕭在他身旁閉上眼,“哎,你這死德性……”
“你還有臉說我呢。”方友文道。
“誒你說老天爺怎麼就讓咱倆這種缺德人湊一對了呢——”
袁蕭沒有正面回答這句話,他拖拉着長音,往左邊蹭了蹭,肩膀靠住方友文的肩膀。
“不好嗎?”方友文轉頭反問。
袁蕭咂了咂嘴。
“等哪天觀衆和演員粉絲扔石頭砸你家窗玻璃了,我可得站得離你遠點,免得濺一身血。”他咕噥道。
方友文認真地盯了一會兒袁蕭的側臉,然後一把摟住了後者的肩膀。
“你想得美。”他說,“要死一起死。”
袁蕭象徵性地掙扎了兩下。
“我不。我明明能比你多活五年。”
車內又陷入安靜,半晌,方友文和袁蕭同時捂着額頭大笑出聲。
“感謝秦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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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中的一個人說。
“感謝秦老師。”
他們中的另一個人也說。
《空碑》讓堅決勸退了不良攝影的新手導演從此鋒芒畢露。
《熔爐》讓隨口開了個玄學玩笑的實習編劇一朝聲名遠揚。
感謝秦老師。
也感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