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窮無盡的黃沙,構成了一眼望不到盡頭的浩瀚沙漠。豔陽高照,肆意的散發着熾烈的熱量,沙漠上空的空氣,因爲這高溫的灼烤,微微扭曲了起來。
饒是以穿雲破空舟的速度,歸元谷的衆人還是在兩天之後,方纔抵達了浩瀚沙漠的外圍邊緣處。
穿雲破空舟破開了雲層,降低了高度,同時緩緩的減慢了速度。
在船樓速度降下來的瞬間,秦天青的身影如同鬼魅般突兀的出現在衆人的面前,面色嚴肅而凝重,鄭重其事做出了最後的告誡,“我輩修者,機緣當頭,自當奮勇爭先。但是,最重要的是量力而行!雖然試煉,碰機緣,沒有不危險的,但是,此次的真龍古地試煉與以往略有所不同,我們宗門的弟子還要應對來自某個宗門的狙擊,更是危險重重。”他頓了頓,“身懷重寶而無實力依仗,便是爲自己平添了一份危機。所以,一定要謹慎行事。宗門對你們此次試煉的要求,便是儘可能的活下來!只要能夠活着走出真龍古地便是對宗門的最大貢獻!”
清冷的目光淡淡的掃過了全場,秦天青的眼底深藏着絲絲的悲憫,一聲意味複雜的長嘆,“深思慎行,活着回來。”
葉楚忽然感到穿雲破空舟微微一震,之後,船樓之外的景色不在變化,它穩穩的懸停在了雲層之上。
看起來,他們的目的地,真龍古地,到了!
秦天青一揮手,穿雲破空舟的防護罩上便是裂開了一道門戶。熾熱滾燙的狂風迫不及待的順着這道門戶,吹刮而入,風勢疾且大,“呼呼”作響。
沒有防備的衆人,來不及運起元氣,隔絕這股的高溫,便是被這席捲而過的熱浪。瞬息間逼的呼吸一窒。渾身上下汗水汩汩而落,浸透了衣衫,之後,汗水被這熾熱的高溫蒸騰。一個個周身俱是霧氣縈繞。
葉楚自然也不例外的中招了!她只覺得自己全身的水分都被逼擠了出來,汗水順着兩頰滾滾而落,但還未到衣領處,便是撲面的高溫蒸騰了乾淨。化作了霧氣縈繞。乾燥的熾熱的狂風撲面,叫她的呼吸微微的有些吁吁。劍氣猛的運轉。震散了黏膩的汗水沾身的感覺,之後,劍氣外放,隔絕了這滾燙的狂風。葉楚方纔感覺到些許的舒適。
提醒一聲,你是會死麼?!心頭滿是怨念,葉楚神色頗有些不善的看着打頭的秦天青。一身乾爽。衣袂飄飄,連發絲都未曾被這狂亂的熱風吹亂。呵呵……理了理有些皺巴巴的衣衫,捋了捋自己那有些溼噠噠的頭髮,葉楚翻了一個白眼,恨恨的磨了磨後槽牙,心頭是各種羨慕嫉妒恨,交雜!
“你也感覺到這溫度了,而這裡只是浩瀚沙漠的邊緣地帶,溫度遠遠不及沙漠的中心,將穿雲破空舟停在沙漠中心,爲了抵禦那裡的高溫,護罩要一直開啓着,消耗太大了。”
桑佑葉輕輕的拍了拍葉楚搭在劍柄上的手,她一點兒也不想在各大派的面前,上演同門相殘的戲碼,無論是長老幹掉弟子,還是弟子襲擊長老。
“從這裡到浩瀚沙漠的中心,以我們這些金丹弟子的速度,至少要半天,秦師叔這麼做,是爲了叫我們對之後的惡劣環境,有一個切身的體會,畢竟針沒扎到肉,不會知道痛的。”
葉楚也是一個聽勸講道理的人,既然桑大師姐說的很有道理,完全無法反駁,她就暫且在心裡記下這一筆好了!當然,這絕不是因爲現在的她完全不是秦天青的對手,分分鐘會被虐成狗。而且,桑大師姐難得一見的溫柔,確實對葉楚起到了作用,恰到好處的安撫了她。
各自駕馭着自己的法器,一行五十名弟子,裹挾在各種顏色的靈光之中,浩浩蕩蕩的跟在平步青雲的秦天青身後,徑直的向着浩瀚沙漠的中心飛去。
遠遠地,衆人便是看到一道粗壯如天柱般的青色的長虹,自那滾滾的黃沙之中“長了”出來,將它方圓數裡的黃沙俱是氤染成一片淡青色。這道青虹升騰而起,直衝天際,形似一條的青色的猙獰巨龍,正欲騰空。青虹的底部的青光太盛,璀璨刺目,叫人無法看的真切,似乎是這青虹巨龍的尾巴被黃沙吞沒了。
“青龍現身,真龍古地開啓在即。”秦天青的聲音自前方傳來,身形緩緩的降下。其餘的弟子跟在他的身後,在青虹四周駐紮的數千人的目光注視下,如同雨點般簌簌而落。
這些早到一步的修者,穿着顏色各異的服飾,很明顯的表明了他們出身於不同的宗門。
葉楚跟在桑大師姐的身後,還未腳踏實地,便是聽到一陣爽朗的哈哈大笑聲。一條粗壯的大漢,如同鐵塔般硬朗,濃眉大眼,面容棱角分明,向着秦天青熱情的打着招呼,聲音極爲疏朗,“秦老弟,歸元谷今次竟是由你帶隊,看起來,你們宗門這次試煉的苗子不錯啊!不過,怎麼這麼晚?”
看着這大漢,秦天青的微微頷首,只是還未開口搭腔,一個略顯陰柔的低沉聲音,便是響起插話道,“秦天青,你終於有膽子爬出你的烏龜殼子了,怎麼?不怕死了?呵!”語氣陰鬱,如同沁了毒汁帶起了一陣陰森冷氣撲面。同時,一股強悍的鋒銳氣息自他的體內洶涌而出,激盪着黃沙滾滾。
葉楚的心頭一緊,下意識地將手搭在了劍柄之上,身體也緊繃了起來。擡眸望去,一襲紫色華麗衣袍的青年男子,身上掛滿了靈光熠熠的配飾,隨着他的踏步上前,而叮叮噹噹的做響。他扒開了鐵塔般的壯漢,徑直的走到秦天青的面前,站定,擋住了秦天青的去路。
面容清俊帶着幾分陰柔,一雙斜飛入鬢的秋葉眉下,一雙上揚的鳳眼,盪漾着冷光,瀲灩。鼻樑筆直挺立,薄薄的紅脣微微抿着,頭顱高傲的昂着,眼眸中滿是惡毒和譏諷的光,絲毫不加以遮掩,就這樣死死的盯在了秦天青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