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楚按部就班的淬鍊着對肉身的掌控,一天又一天,日子過得雖然枯燥,但看着自己一點點的進步,卻是分外的舒心。
又結束了一天辛辛苦苦的修煉,葉楚慢悠悠的走在西斜的太陽餘暉中,摸了摸有些癟的肚子,她幾乎毫不遲疑的便是決定了去方野那裡蹭飯吃。葉楚砸吧了砸吧嘴,說起來,靈光峰到底是外門,在食材方面同內門還是有一定差距的。
“方野你狂什麼狂,你就是個掃把星,你師傅被你連累了,你師姐倒了,師妹進了執法隊,一脈四個人,就你一個沒出事,說不是你命格硬克的,誰信?!”
“就是,就是,掃把星,修爲低,你怎麼還有臉霸佔着那麼些個修煉資源!”一個滿臉陰鬱,眼角眉梢寫滿了貪婪的男子,一雙眼直勾勾的盯着方野手指上的儲物戒指,絲毫不掩蓋他的貪慾,“不過是個百年都不能寸進的廢物,你也配!”
不大的院子當中擠滿了數道挑事兒的身影,方野有些吊兒郎當的坐在衆人的包圍圈中,眼皮耷拉着,盯着手中搖晃的酒瓶子,不動聲色,不言不語。
葉楚的到來只是引動了這些人淡淡的一瞥,便是不在在意了,畢竟,她每一次都是無聲無息的靜靜的等着,不多嘴多舌,不動手動腳,既是沒有什麼威脅,次數一多,這些挑事兒的便是將她當做了一個純粹看熱鬧的,也就不放在了心上。
葉楚擡手整理了一些有些褶皺的衣衫,抱臂懶懶的依靠在洞開的小院門上,看着這自宗門分發了今年的修煉資源之後,就時不時會出現的一幕,微垂着眼瞼,面無表情,淡淡的寒意在一雙點漆的黑眸之中不斷的流轉着。
“方師弟,”領頭的男子顯然是被方野那漫不經心的態度給激怒了,眉宇間佈滿了狠戾。一雙黑眸之中滿滿的陰沉,他被衆人圍在了中間的方野,冷聲道,“你我是同宗同門。何必非要撕破臉皮,那些資源你又用不上,不如,貢獻出來,我們師兄弟幾個也好來好去。互幫互助!否則,宗門裡頭的路可不是那麼的好走,方師弟你時時刻刻都要小心着些看路,免得一個不小心,摔個筋斷骨折,若是更不小心搭進去了一條小命,師兄我可是要傷心的。”
聽了這近乎於赤裸的生死脅迫,葉楚微微的皺了皺眉頭,這幫人雖然一直找方野的麻煩,可卻從來都只是辱罵嘲諷。不曾這麼的急切的逼迫,這是要狗急跳牆了?!雖說是人爲財死鳥爲食亡,可那江長老只不過是受傷閉關,早晚都會出來的,他們這麼明目張膽的威脅方野……
神色微微一動,葉楚抽出了一縷神識緩緩的探出,慢慢的擴散了開來,當觸碰到了虛空中的某一處,葉楚的大部分神識驟然如同潮水般收回,只留下了微不可查的一絲停留在了那裡。她的嘴角緩緩的勾起了一抹冰冷的弧度,果然……
那領頭的男子負手而立,頭顱微揚,一副高傲的模樣。睥睨着方野,自以爲是的喋喋不休的道,“若是師弟還是如此的不識大體,不能體諒師兄的一片苦心,師兄給你指的通天大路你不走,那就莫怪師兄我教導教導你做人的道理了。想來江長老出關之後。也必是不會在意這一點點的小事兒,方師弟,你要知道,修仙界說到底,還是一個實力爲尊的地方。我脾氣可不好,你可莫要一而再再而三的自誤。”
“砰!”方野懶洋洋的撩了撩眼皮,手中的酒瓶子正正的落在了他的腳邊,一翻手,再次摸出了一瓶酒狠狠的灌了幾口,長長的吐了口氣,身子在椅子上扭了扭,換了一個更爲舒服的姿勢,雙眼一合,竟似乎是要趁着陽光正好,睡上一覺。
“方野,給你臉你不要臉了,是吧?!”如此的視若無睹,不將他放在眼裡的舉動,叫那領頭的男子面色發青,面容有些扭曲猙獰,雙眼之中的光如同沁了毒汁般,惡毒的盯着似睡非睡的方野,“老子今天就教教你怎麼做人!”
話音一落,“嗚!”勁風涌動,這男子猛的攥緊了拳頭,手臂肌肉隆起,一拳,帶着沉重的壓迫感,氣勢洶洶的向着方野的面門便是轟擊而來。
方野癱倒在椅子上,眼不睜,口不開,一動也不動,對這勢大力沉能夠將他腦袋一擊轟碎的鐵拳,根本沒有任何的反應。倚在門上的葉楚微微的一挑眉,手臂高擡……
“砰!”沉悶的碰撞聲響起,一隻白皙修長的手掌,穩穩的抵住了那轟擊而落的拳頭,勁風四溢,捲起了漫天的塵埃。
“誰,他媽的活的不耐煩了,敢多管老子的閒事?!”身體被襲來的勁道逼退了半步,那領頭的男子一張臉漲的通紅,瞪大如同牛眼般的雙眸中滿是洶洶的怒意和兇殘的惡毒,胸中那先前被方野無視激起的滿肚子怒火陡然翻了一番,怒罵出聲。
“呵,王師弟好大的氣性啊!”一把溫潤的聲音響起,一席天青色長袍的男子,收回了手掌,擋在了方野同這個王師弟的中間。
“燕,燕師兄……那什麼,我就是,我們……”這王姓的男子一改剛剛囂張跋扈的形象,瑟瑟如同鵪鶉般,後背的衣衫迅速被沁出的冷汗打透,嘴脣囁嚅,雙手哆嗦。
“你們啊,一個個的,將我的話當做了耳邊風,”燕南飛的聲音不沉不厲,甚至可以算的上是和風細雨般溫潤,懶洋洋的抻着懶腰的葉楚,卻是瞧見不止這王姓的男子哆嗦的更厲害了,後背整個衣襟都溼透了,其餘的人頭低垂的到了胸口,死死的屏住了呼吸,連大氣都不敢喘上一口。微微的頓了頓,燕南飛身上的氣息越發的柔和了,嘴角甚至噙起了淡淡的笑意,柔聲道,“你們,還不走?在等什麼,等我請吃飯嗎?”
“不……敢!不敢!”王姓的男子頭搖動的跟撥浪鼓似得,帶着那些連聲都不敢出的小弟,輕手輕腳卻極快速的魚貫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