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獨有一次一名見二黑不像路上跑,且對於原住民一些看似有些無理要求都一口應下,認爲二黑懦弱可欺的地賴子。
拒不接受二黑提出的條件,並且還攏了一幫人將二黑團團圍住,試圖用暴力手段達到自己的目的。
而身爲紳士的二黑,背靠騰泰大旗,卻並沒有與地賴子大幹一場,而是選擇了聯繫治保分局,將自己接出了郊區,甚至沒有采用律法手段,對地賴子進行懲處。
這讓原本還有些存在觀望心態的郊區居民們,都動了別樣的心思。原來騰泰的人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恐怖,他們都已經穿上西裝打上領帶乾的都是體面活了。
已經談好了都有些後悔,打算過幾天去找二黑鬧鬧事,看能不能將價碼再提高一些。畢竟到手的都是實打實的利益,想來已經身爲城北龍頭企業的騰泰,總不至於和自己一個市井小民來扯皮吵架吧?
而那些還沒談的心裡也已經有數了,二黑的軟弱無能就在眼前,那自己稍稍強勢一些,那很有可能就可以把拆遷的價碼再往上加些。
夢總是美好的,可真相就像是一個無情的大嘴巴子呼嘯而至。
將這些沉浸在美夢中不願甦醒的老百姓們,拉回了現實。
當晚鬧事的地賴子家中傳來了幾聲鞭炮響,緊接着是孩兒的啼哭聲。可等鄰里街坊探出頭去時,一切卻都已經再次沉寂下來了。
而第二天一大早,前一天便已經決定與地賴子達成戰略同盟,並唯他馬首是瞻,爭取將徵地款翻一番的居民們登門,卻驚奇的發現地賴子一家已無影無蹤。
但家中的物件卻並沒有收拾,桌上打開的電飯煲,仍在播放的電視機,早已燒乾的電熱水壺。這無不預示着,這家人走的極爲匆忙。
駐村治保幹事也在第一時間趕到了現場,可地賴子家中確實沒有任何打鬥痕跡,唯一不尋常的就是空氣中瀰漫着一股不易察覺淡淡的血腥味。
就在治保幹事還沒有得出結論時,二黑便已經帶着村長支書等村內幹部來到了地賴子的家中。
手中拿着的是一張已經簽好字按好手印的轉讓書,一夜之間帶頭鬧事的釘子戶,就已經將家裡的老屋無償捐給了二黑先生?
更令人詫異的還在後頭。
“轟隆轟隆!”
二黑和村幹部剛到不久,門外就響起了推土機的轟鳴聲。
衆人走出屋外,不到十分鐘地賴子的老屋直接就被推成了一片廢墟。
令人瞠目結舌的操作並沒有結束,當天中午這小村中唯一的一條主幹道上便擺滿了清一色的黑色suv轎車,車裡坐的滿滿當當。
黑西裝,大墨鏡,四五十名一瞅着就不是好人的油哥手下在小村各處閒逛。三三兩兩的聚在一塊兒插科打諢,嘴裡聊得的無非是不配合就收拾等內容。
而二黑下午再去談拆遷的事兒,就要比以往更加順利了。
雖然他委婉的表示,都是自己的原因。因爲自己的工作效率低下,已經惹得公司高層不滿意,如果他再不能讓拆遷如期進行,公司將會換人採取強制措施。
哪怕二黑的話語依舊謙遜有禮,但話中透出的冷意,卻足以讓村民們膽寒。尤其是二黑談買賣時,身旁還站着一名掛着大金鍊子,剃着寸頭的油哥,更是給村民們帶來了巨大的視覺衝擊。
他們猛然驚醒,騰泰還是那個騰泰,試圖激怒它纔會發現依舊澎湃。
其實地賴子一家究竟去了何處,就連油哥也不瞭解。雖然他第一時間便接到了二黑被圍堵的消息,二話不說便準備攏人幹活。
但二黑卻告訴他,自己有解決的辦法。只需要油哥能在第二天,叫上弟兄們把陣仗整大一點,給他助助威就成。
一段時間的相處,油哥對二黑的話已經是深信不疑。第二天自然也就順理的完成了任務,其他的多一句都沒問。
事實也證明了二黑處理問題的能力,從中午起挨家挨戶談判,再也沒有出現任何的分歧,一切矛盾迎刃而解。
.....
相比於城北而言,城西改造就更加野蠻,更加迅速了。
不同於城北還分地盤,各家齊動。城西掛着的是清一色的李家大旗!
招標會上,人頭濟濟,卻全是陪太子讀書的角色。
李梟交過了一份像模像樣的標書,順利的接過了城西改造的全部項目。
手下花臉任城西改造總指揮,並在第一時間將絕大多數項目外包,手底下留了一些小項目,做做樣子。
說白了,李梟在改造項目上也就是當一個“二道販子”,項目下分我就得抽一道水。
而城西路上跑的,也沒有一個敢吱聲的,相反立馬圍攏了花臉,爭取多分點活多賺點錢。
出現在二黑身上的事兒,在城西基本不可能發生。
在與居民談判中,價格要比城北低最少一成。而且稍有不順,城西的這羣路上的直接翻臉就不跟你談了。
採用斷水斷電,甚至是打.砸等極端手段,可謂是無所不用其極。
非但沒有遇到阻擾和麻煩,相反推進的速度要快過城北一大截。
而看似高質高效低成本的背後,郊區居民與花臉所率領的改造團隊的矛盾也越來越深。
直到一夥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流氓子將百試百靈的方法用在一夥比他們更狠的人身上時,矛盾才徹底爆發出來。
事情發生在靠近城北城西郊區交界處城西郊區。
這地方稱之爲農村其實更爲合適,不同於城北改造的設點同期推進,城西用的是遍地開花。
花臉可不管是誰去徵,用什麼手段。我的價格已經給出來了,誰能夠把事情談成,就算誰的。
這就導致了幾乎整個城西路上跑的都匯聚在了郊區,想方設法的把肉吃到自己嘴裡。
勢力大的下手快,佔地廣。而那些門路稍弱一些的,則就只能採用不同的策略了,例如這名叫做楊旭的巡防隊員。
楊旭,二十九歲,顴高齒突三角眼,光看面相就不是什麼好人。
但此人善於走門路,雖然沒讀啥書,但靠着家裡條件還不錯,找了點關係愣是掛在治保局當了個沒有編制的臨時工。
這職位要是在治保所,那叫做協管員,但在郊區大農村,就變成了巡防隊員。
可不要小看這個巡防隊員,雖然從規定上來說,他是沒有執法權,只能協助治保幹事進行一些最基本的日常治安維護,屬於象徵意義大過實際意義的。
但真在大農村底下,根本就不是這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