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夜七城,又處於城北商圈,繁華程度可想而知。
而熙熙攘攘的街頭,忽然傳出的這一聲槍響,自然而然的引起了附近行人的恐慌,一時之間叫嚷聲擁擠馬路上的鳴笛聲此起彼伏。
當然,真正慌的還是坐在奧迪A6上連司機帶乘客的四人。
中年一槍就將正處於下坡A6的前左輪打爆,車輛脫離了司機的掌控,方向立刻向左側跑偏,一頭紮在路邊的電線杆上。
“嘩啦!”
中年男子端着五連擼動槍-栓,邁着大步走向A6。
A6後輪不斷打着空轉,可整臺車仍是在原地不動,可見駕駛員已經徹底黔驢技窮了。
“亢!”
又是一槍,打碎了駕駛位的車門玻璃,玻璃濺了駕駛員一身,其中有一塊剛巧紮在駕駛員脖子上的頸動脈。
駕駛員脖頸處瞬間血流如注,整個人抽抽了沒兩下,就當場斷了氣。
“營子幹他!”
坐在後排的保鏢頭子李輝一邊衝副駕駛位的保鏢吼道,一邊自己從腰間的槍-套中掏出一把仿六四握在手中。
“咕咚!”
副駕駛座上被叫做營子的馬仔,喉結嚅動,嚥了兩口唾沫後,拉開了副駕駛車門,將手裡的仿六四舉向對面的中年。
三米內摟火,比的不是槍法,更不是經驗,完全拼的是膽魄。
正應了《史記》中文言文翻譯過來的意思:狹路相逢勇者勝。
端五連的中年肯定不是趙奢,但也夠狠。
至少,營子的槍口都還沒來得及完全對準他時,他已經搶先扣動了扳機。
第三槍,再次響徹大街。
“亢!”
沒有機會出手的營子永遠的閉上了眼睛,五連打出的霰-彈直接將他掀翻在地。
他試着張了好幾次嘴,卻沒有說出任何話來,當即斃命。
身爲二黑保鏢頭目子李輝面沉如水,他其實自從當了二黑的保鏢頭子後,沒少幹過髒活。
殺過的人八成一隻手都數不過來,但他絕對沒有在大街上動過響,一次都沒有。
原本都應該在暗地裡乾的活現在被強行搬到了大街上,槍案必破!這是七城治保明面上的鐵律!
自己只要扣動了仿六四的扳機,就意味着失去了現在體面且收入不菲的工作。
這是李輝不願意的,可像這些在刀尖上打滾路上跑的都有一個通病,那就是沒得選。
即便心不甘情不願,可爲了活下去他也只能握緊手裡的仿六四。
“老闆,槍一響你就跑。”
李輝一手握着仿六四,一手按在車門上,對着二黑做出了最後的叮囑。
二黑重重地點了點頭,他的臉色也很難看,打了一輩子鷹這會兒卻被鷹啄了眼。
他有想過王大狗會來羞辱自己,亦或者上門興師問罪。
但讓他沒有想到的是這個所謂的老大哥竟然如此暴躁,出手就是奔着自己的命來的?
只要讓他能逃過這一劫,他一定會狠狠地報復回去!
什麼手足之情,同是公司高層,這些可能會對他產生負面影響的他統統不在乎了。
他現在大腦裡唯一的想法就是逃出生天,對王大狗除之而後快!
“哐當!”
李輝一把拽開了車門,露出了半截身子在車外頭,對着對面的人先打了一槍。
“哐!”
壓根也沒瞄準,自然也沒有打中端着五連的中年,甚至是那名沉着冷靜的中年,面對李輝的回擊,站在原地壓根一動都沒動過。
仿六四的後坐力震的李輝右手虎口有些痠痛,他剛準備換成雙手握槍時,中年的五連就已經不講道理的對準了他。
“亢!”
五連朝着李輝的身前咆哮!
霰-彈打在李輝胸前濺起了數個白點,其中手臂胳膊上則是濺起了血花。
李輝整個人也被打的連退了好幾步,嘴裡含着血面如金紙。
即便是穿了防彈衣的李輝面對面捱了這一下,也不好受,差不多也算是到了彌留之際。
而就在李輝拽開車門開槍時,反應速度快到驚人的二黑就已經貓着腰向外逃竄了,雙腿發力蹬着地面,一口氣猛跑躥進了地下停車場,逃出生天!
“你是個好保鏢,成功的履行了你的職責。”
中年男子衝着已經搖搖晃晃的李輝表示了一句讚歎後,最後一次扣動了扳機。
“亢!”
第五聲槍響,身上四處飆血的李輝仰面重重地砸在了冰冷的地面上,身下瞬間形成了一大灘血泊。
中年隨手將五連扔在了李輝的身邊,擡腿迅速鑽入了騰華大廈隔壁的一條小巷子裡。
更換了一身服裝後,騎着一臺女式摩托車,七拐八拐出了商圈。
將摩托車停在路邊,買了包雲煙,用手機在某個不知名的小論壇上回復了一條剛發不久的帖子後,將摩托車扔在了原地,向遠處走去。
...
城北,一天兩起槍-擊案,三死兩重傷。
蹲在地上的常大隊老半天都沒能站起來,腦袋裡毫無思緒的他好不容易想到了些什麼,猛地一站起來,結果因爲雙腿早已蹲麻,整個人直挺挺的栽倒在了地上。
“常大隊!”
“大隊!”
“青哥!”
一時間大案隊,包括其他各部門的治保幹事都連忙上前將常大隊攙扶起來。
身子莫名發虛的常大隊腦子也是嗡嗡的,由於領導不力工作失職,導致轄區內發生重特大影響社會安全的事故案件,相關責任人被處罰的情況那比比皆是。
在同一天裡相隔不到半個小時內,出現了兩次這樣的情況,讓他常大隊第一次產生了自己頭上烏紗帽不保的想法。
“調查了關於王大狗與二黑的社會關係嗎?這段時間有沒有和什麼人發生矛盾?”
身子虛歸虛,好在常大隊的經驗還在,他第一反應也是將這兩起案件並做一起,吸引通過兩人的社會關係找出共同的仇人來。
“這兩人都是騰華公司的高層,騰華做的買賣常大隊您也知道,這社會關係那是相當的錯綜複雜啊!”
年輕的治保幹事,苦着一張臉還動手比劃着。
“複雜也要查!你跟我比劃啥啊?都這個時候了,你還跟我演踏馬白雲黑土啊!”
嗓音已經沙啞的常大隊扯着個嗓子發出破鑼似的怒罵聲。
知道隊長正在氣頭上的治保幹事也不敢再瞎緩解氣氛了,而是拿着手裡短時間內收集到的資料,逐條逐句的唸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