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急救,滿頭大汗的悍匪林抹了一把臉上的汗珠,隨口問道:“你們這兄弟,有地方能救嗎?”
“有!”葉磊給出了準確的答案,便打算與悍匪林細劉一同擡着鉤子上車。
細劉瞅了一眼滿屋子的屍體,用手指着那位其實只是被鉤子打暈的馬仔問道:“這不用管了嗎?”
“有專人負責善後的,這不用我們管了。”
葉磊現在心裡都是已經時不時陷入意識迷糊的鉤子兄弟,哪還有心思還管這些事兒。
“得嘞!”細劉應了一聲後,三人擡着鉤子就往車上走,很快駛離的犯罪現場。
而就在葉磊三人離開不到半個小時,就出現了幾名穿着黑衣黑褲帶着口罩的男子,他們對現場進行了簡單的處理。
從手法上看的出,他們絕不是第一次從事這種掃尾工作,光是事無鉅細的將所有可能存在指向性-證據打掃乾淨又留下了一些供治保猜想但方向錯誤的可疑證據,纔有序離場。
這一點就能看出來,這幾名黑衣男子人妥妥的是老手了。
二黑倒並不是完全忘了老油這個倒黴兄弟,在確定趙躍成不了事時,二黑第一個撥打的電話就是給老油,試圖讓他馬上放手,抓緊抽身走人及時止損。
可老油的手機已經如同他的屍體一同被扔進了頭一臺用挖土機刨好的深坑,這會兒上頭都已經填上土了。
...
上午九點半,懵懵懂懂從某洗浴中心的沙發牀上坐起來的王大狗,先是無意識的撓了撓褲襠。
接着又拿着剛剛纔撓過褲襠的右手,在旁邊那馬仔鼻子上捏了捏。
馬仔很快睜眼,表情有些惱怒,一看就是起牀氣挺大的主兒。
但看見叫醒自己的是大哥王大狗,當下也是啥脾氣都沒有了,眼神呆愣愣的望着他沒搭話。
覺得有些嘴脣發乾的王大狗,端起一旁挨桌上的隔夜茶在嘴裡漱了漱口,吐在地上問道:“油子還沒回來呢?”
“沒啊,昨天下午吃飯油哥就說自己有事兒,要晚點纔過來,結果這一宿也沒再見着人吶!”馬仔摳了摳後腦勺,思考片刻後回道。
“艹!這踏馬幾十歲的人了,咋還一點都不省心呢?”王大狗低聲罵了一句,就往自己的一次性短褲兜裡掏手機了。
昨晚他和在城北路上名氣很響的“大哥”鍾文展開了一次重要會晤。
鍾文,經營產業那是位於城北路上跑食物鏈最低端的存在,但不可能否認的是,人家雖然爲人不齒,但真賺錢!
坑蒙拐騙偷,人家至少佔了一半。隨着末世來臨後,七城成爲了華夏聚集地之一,人口自然也急劇增長。
原本維護七城穩定繁榮的治保力量,就有些捉襟見肘了。
爲了維持基本的秩序,這些好鋼也都用到了刀刃上,相對而言像這些不至於對普通百姓造成極其惡劣影響的犯罪行爲就有了一定的生長環境。
而身爲這一行當領軍人物的鐘文,那自然是賺了個盆滿鉢滿。
王大狗入獄前,鍾文就已經在城北進行“市場調研”了。
只不過那時候的他,不過是一個最底層的“三隻手”那完全入不得大狗哥法眼。
可是時過境遷,十年過去,鍾文已經搖身一變成了穿金戴銀的大老闆。兜裡也不再缺子彈,好幾年都沒有再親自下場了。
要是放在十年前,王大狗是絕對不不屑於跟鍾文這類小偷小摸的在一塊兒插科打諢飲酒作樂的。
別說現在條件尚可的鐘文,就是把傳說中小偷的三位祖師爺(盜跖,東方朔,時遷)擺在他面前,他王大狗同樣不屑一顧。
不論別的,光這個行當他就瞧不起。
不過在出獄後,原本已經和社會脫節的王大狗在經歷了一段時間的風吹雨打便幡然悔悟了!
啥名望,身份,地位啊!只有錢是真的!
可王大狗又沒有一技之長,他唯一可以倚仗的就是自己在城北十年前攢下的赫赫威名。
有些人,只要被收拾過一次,就會怕一世。
王大狗靠的正是這影響力,才得以繼續在城北橫行霸道。
可是,沒有任何經濟基礎的上層建築都是空中樓閣,王大狗的名聲也罷影響力也罷早晚都會有消失殆盡的一天。
一輩子都在路上跑的王大狗,即便是想掙錢,那絕對也不會往正道上走。
於是撈偏門,就成了他唯一的選擇。
於是他王大狗主動放下了自己曾經的驕傲聯繫了在城北堪稱偏門巨擘的鐘文,兩人一見如故,引以爲知己。
要不是酒喝的還不夠多,差點就當場歃血爲盟了!
有人可能會問,這一山不容二虎,原本做得挺好的鐘文爲啥願意把自己的盤子讓出來,分給王大狗吃。
這主要還是有關於行當的特殊性來講的,雖然說無論行竊的乞討的都有地盤劃分一說。
但歸根到底,這玩意也沒個保障,它不像KTV酒吧之類的有個實體擺在那。
只要上頭想抓想打擊了,那這底下的人壓根就沒處跑。
當你被戴上手銬子的那一刻,總不能理直氣壯地跟治保幹事爭辯,說自己只在自己的地盤偷,沒越界吧?
而鍾文能用十年時間,從一個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蛻變成一個西裝革履,儼然上流社會成功人士就足以證明他的不凡了。
雖然常用人說:“不以成敗論英雄。”但是,我相信能成功的人必定還是有他的過人之處。
就比如說鍾文,他很有想法也很有規劃。他穿西裝打領帶並不是爲了去模仿誰,而是真心實意的想要融入進那個圈子裡頭。
他並不滿足以現狀,一輩子當個小偷頭子。
他迫切的想要改變,洗白,可卻找不到任何路子。
和他打交道的除了小偷小摸的扒手騙子,就是各轄區內的協管員,頂天了也就是個崗哨亭的正編幹事。
這樣的關係完全滿足不了他想要躋身上流社會的訴求,而就在這時,城北曾經的傳奇人物王大狗刑滿釋放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王大狗既沒有騎白馬,也沒有踩着五彩祥雲,但他的出現同樣讓苦惱的鐘文感到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