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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鄭眉已經知道愛惹事的大坪子,這次一不小心踢到了鐵板上難以收場,但出於這麼多年的交情,他還是希望能幫大坪子度過這一劫。
大坪子看似不着調,但就是靠着那股子愣勁確實幫鄭眉處理了很多棘手的問題。
兩人共事多年,已經超出了上下級的關係,更像是交流不多但交情深厚的好兄弟。
以鄭眉對官場上這些條條道道的理解,哪怕那宣傳處處長啥小鞋也不給大坪子穿,那底下的人自然都會給他們的上級,劉處長狠狠地出這口氣。
就大坪子那死不服輸的性格,鬼知道在裡頭會被折磨成啥樣,所以鄭眉一直在努力的尋找一切可能運作這件事。
即便從昨晚到現在,鄭眉多方打聽關係找盡,四處求爺爺告奶奶結果連大坪子關在哪沒打聽出來。
但就鄭眉這個爲救兄弟不惜想盡辦法的行爲,你不得不承認別看他好像娘們唧唧整的跟個老玻璃似的,可做的這事兒要比很多路上跑的老爺們還爺們!
……
話說回昨晚上被押到治保分局的大坪子身上。
“肖大坪,七城城北金沙區人,任騰眉貿易公司董事長鄭眉私人保鏢。”
常青沒有親自審訊,坐在大坪子對面的是一名新加入大案隊的年輕幹事。
“我不是鄭眉的私人保鏢,我和他沒有任何關係。”
大坪子張口就想要撇清和鄭眉的任何關係。他大坪子或者不算個好漢,但也明白一人做事一人當的道理。
他被常青拿話點了兩句之後,其實就已經明白自己此行危矣了。可同時他也打定了主意,既然事從自己身上起,那就讓事在自己身上結束。
大坪子和鄭眉有太多的事情牽扯在一塊兒了,可好就好在兩人並沒有簽訂過任何勞動合同一類,具有法律效益的東西。只要他大坪子非得撇清關係,治保局的人也很難有法子在這件事上做文章。
更何況真要是把他跟鄭眉做過的那些事兒,全給擺到桌面上來,鄭眉可能確實會受到一點的牽連,但他大坪子最少得死十次!所以說無論治保幹事怎麼審,哪怕就是把大坪子活活打死在治保分局,他保證也不會咬鄭眉出來一個字!
“嘭!”
年輕的治保幹事拍着桌子喝問道:“我勸你最好端正自己的態度,你是不是還不知道你這次犯的是有多嚴重多惡劣!”
大坪子滿不在乎的梗着脖子回道:“我勸你最好端正你的態度,你牛逼就把錄像都關了,錄着像你還能殺了我啊?老子頭回上山的時候,你這小比崽子小學都還沒畢業呢,就你這兩下子還想嚇唬我?”
大坪子將身體微微靠後,以一個儘量舒適的姿勢坐在審訊椅上,試圖從心理上給審訊他的治保幹部施加壓力。
“你……”怒不可遏的年輕治保幹事,望了一眼一旁打開的攝影機,最後也只能逼着自己把這口怒氣吞下。
“咔!”
這時大案隊的一名副隊長走進審訊室,順手就把原本開起的攝影機的關閉,走到審訊椅旁邊擡手就是一個大嘴巴抽在了大坪子的臉上,並喝問道:“老子能不能殺你不一定,但是把你這張破嘴撕了一點都不費勁,你信嗎!”
捱了一個嘴巴的大坪子毫不示弱,紅着眼擡頭頂道:“行啊,你來撕啊!”
“啪!”
副隊長又是一個嘴巴子抽了過去,這時很快被負責審訊的兩名治保幹事給拉住,兩人邊拉還邊勸道:“韓隊!韓隊!冷靜啊!”
“韓隊!我們能理解你,但這案子上頭盯着呢!”
“就是你這種地賴子纔會讓城北的老百姓們,做不到安居樂業。就是有你們這種地賴子纔會讓有錢的老闆,都不願意來我們城北投資。你打了我侄子,我就一定扒你的皮!”
整了半天韓隊是眼鏡小青年的舅舅,侄子被打做舅舅的自然也受不了。
“咣噹!”
就在這時宣傳處的劉處長推開了審訊室的門,親自走了進來,後頭還跟着大案隊隊長常青。
劉處長當着衆人的面,對着自己小舅子韓副隊長打着官腔道:“小韓啊!我們審訊有審訊的規矩,無論對方犯下過什麼罪大惡極的錯誤,都不能憑藉自己的喜惡去對待犯人,我這麼說你能夠理解嗎?”
“行。”韓隊點了點頭,狠狠地剜了大坪子一眼,走出了審訊室。
就在劉處長把話放出來之後,審訊室就陷入了一種較爲微妙的狀態。
整到最後,這一晚上不只是沒有刑訊逼供,壓根都沒有審訊,就讓大坪子在審訊椅上坐了一整宿,連水都沒喝的上一口。
嘴上說着一切按正常程序走,實際上第二天一早城北治保分局就已經給大坪子辦好了手續,押上依維柯送往城北第二看守所了……
“咣噹!”
隨着二看閘門拉開,也算是正式宣佈大坪子這麼一位老子天下第一的鄭眉手下戰士,開始了新的生活。
先對隨身物品檢查,並按規定上交,登記完後拍照入檔。在鄭眉都沒有想到的情況下,大坪子已經在管教的帶領下,走進了自己所在的監室。
“咣咣!”
管教用手裡的橡膠棒敲了敲鐵柵欄門,衝着躺在風扇底下的號長喊道:“誒!這給你們監添個人!”
“好的,管教!”
號長是一名二十來歲的小夥子,他中氣十足地回答了管教的話。像二十來歲小夥當號長的情況其實十分罕見。
畢竟看守所不比拘留所,看守所光一個監就得關二十五到三十個人,真碰上掃黑除惡的“旺季”就是關上四五十號的事兒,也不是沒發生過。
拘留所裡關押的時間都不長,所以是非少。可看守所裡不一樣,除了刑期較短就在看守所執行的以外,大多最終是要送往監獄服刑的。
引用網絡上一句挺流行的採訪對話,採訪人問了一名路上跑的:“像你們這樣刀尖上討生活的,平常閒下來有時間都在幹啥啊?”
路上跑的則是回答:“我有時間的時候,大部分都在坐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