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方舉目四望,發現自己帶過來的那羣小兄弟,已經完全被光年這夥人的氣場所碾壓,連個屁都不敢放了,自己背後又沒有過硬的關係,今天想要不下跪還完好無損的走出這個門,估計是夠嗆了。
想到這兒,他只能用手奮力的撐在地上,咬着牙爬了起來,表情忐忑的看向曾銳,眼神中帶着一絲乞求,說道:“葉哥,殺人不過頭點地,人你們也打了,面子也撅了就不能放我們一馬嗎?”
自己苦心拼搏攢下的名氣,在今天晚上讓人家打的是絲毫不剩,要是再跪在地上,那無論是他林方也罷還是小青龍也罷,在城北無疑都再也擡不起頭來了,所以但凡有一線生機,他都不希望走到這一步。
曾銳撇了林方一眼,絲毫不留餘地的說道:“面子是別人給的,臉是你們自己丟的。我想好好跟你們嘮嗑,你們也沒拿出那個誠意來啊!那現在我的態度已經擺出來了,你們樂意怎麼做,跟我無關了。”
其實在最開始的時候,曾銳易達對林方這夥人還挺看好的。
林方有腦子也肯鑽研,小青龍敢打敢拼頗有幾分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架勢,兩人聯手假以時日未嘗就不能把組織一步步壯大起來。
可看好歸看好,歸根到底雙方人吃的是同一碗飯,猛虎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
現在對方還沒有發展起來,雙方只會有合作,不會有直接的利益衝突,但真到了雙方站在同一個臺階上了,那八成就沒有了歡聲笑語只有刺刀見紅的對決了。
既然是如此,尤其是在對方已經伸出了獠牙的情況下,曾銳又怎麼可能還會慣着呢?
“我是領頭的,人是我沒管好,要跪我跪,別爲難底下的人了,葉哥行嗎?”林方沉默片刻後,張口衝曾銳說道。
“你先跪了你自己的,他的問題我們再說。你自己都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了,你還有心思操心他的事兒呢?”
曾銳目光平視林方,並沒有在這個問題上鬆口。
見林方牙根緊咬,被葉磊摁在地上的小青龍受不了了,歇斯底里的嘶吼道:“跪個JB跪,方子你別跪,今天有啥事我小青龍都擔了,他們有能耐就直接整死我,你跪了我們還怎麼在城北混啊!”
“咣!咣!咣!”
葉磊左手握拳對着小青龍的腦門子上就是一頓猛砸,喝道:“你踏馬這麼有能耐,這會兒怎麼在地上撅着呢,再給老子瞎叫喚,先砸了你滿嘴牙!”
偏頭望向小青龍良久,林方大喊道:“別打了,我跪!”
“噗通!”
話說完,林方雙腿一曲當着周圍上百看熱鬧的人面兒,直挺挺地跪倒在了滿是玻璃渣的地上,兩個膝蓋很快就滲出了血印子來。
“跪什麼跪,我艹NM!男子漢頂天立地,老子又沒做錯,有本事你們就弄死我啊!”望着自家大哥跪在地上,小青龍用他沙啞的喉嚨嘶吼道,眼眶裡滿是淚花。
“你踏馬當老子說話放屁啊!”葉磊左手拽過一個啤酒瓶子,朝着小青龍嘴上就砸了過去。
“嘭呲”一聲,啤酒瓶在小青龍的臉上碎成了玻璃渣,望着滿臉是血的小青龍,林方梗着脖子質問道:“葉哥,你不是說了我跪了就行嗎?”
“我什麼時候說了你跪了就行?你手下的人就這個態度,你不管教好,我親自來替你管教有什麼問題嗎?”曾銳話語梆硬的回了林方一句,主動朝小青龍走了過去,並順手抄起了桌上一個XO的大酒瓶子。
曾銳用提着酒瓶的右手指着小青龍道:“磊哥,把他手給我抻直了,不是不願意跪嗎?現在我也不要他跪了。”
葉磊二話不說直接拽着小青龍的左手,扯成了一條直線。小青龍當然知道曾銳這是要幹什麼,當下也是死命的掙扎,可奈何被按在地上壓根就使不上勁,葉磊的手又跟個鐵鉗似的讓他動彈不得。
“嘭!”
“嘭!”
“嘭!”
“咔嚓!”
一聲骨頭碎裂的聲音,從小青龍的右臂上傳出。
“呃……!”小青龍的臉上佈滿了豆大的汗珠,但他仍舊極爲爺們的咬緊牙關,讓自己不發出痛苦的呻-吟聲。
“嘭!”
“嘭!”
“嘭!”
面無表情的曾銳,機械的揮動着手裡的洋酒瓶子,一下接一下的對着小青龍的手肘關節進行重擊。
直到小青龍的右臂已經完全軟趴趴,彷彿已經再不屬於他身體的一部分了,曾銳才停下了手裡的動作。
“記好了,你右手是我砸斷的,我叫伍葉,隨時歡迎你來尋仇!”曾銳將洋酒瓶子放回了之前的桌上,拍了拍手說道。
“出去,老子就整死你!”完全沒有階下囚覺悟的小青龍,一字一句的說道。
曾銳也徹底被激怒,沉聲道:“你再說一遍,今天出了這個門,我就要你的命!”
一腔熱血涌上心頭的小青龍,完全沒有在乎曾銳的威脅,立馬回道:“艹NM!我說今天你沒整死我,出去了老子就整死你!”
“行,我在外面等你!”
曾銳一邊掏出手機撥着號碼,一邊往大門口走去,人羣很自覺的就跟曾銳讓出了一條道來,而光年的其他人也依次跟在他的身後往外走。一出了門,葉磊和易達第一時間就把兩把響收了起來。
此刻的曾銳也已經和細劉打完了電話,打算坐在車上等着那個寧死不服輸的小青龍出來。
如果說之前的遭遇,只是讓曾銳心頭有些憋火的話,那小青龍最後的挑釁無疑是讓曾銳的怒意上升到了最高值,動了真怒的他,今兒是真想把小青龍崩死在天倫門口。
“葉兒,咱撤吧,就這麼點事兒,咱犯不上乾死他啊!”一向比較爲大局着想的老趙,倚在曾銳的車窗邊勸道。
“趙哥,你先回去吧!剩下的事兒,用不着你們摻和了!”曾銳擠出了一個笑容,衝老趙說道。
老趙的話,再加上夜晚的風一吹,確實讓曾銳那顆狂躁的心稍有些冷卻,但他還是想看看那個叫小青龍的命是不是像他的嘴一樣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