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下午四點,還沒有接到夏天宇任務完成消息的袁承,已經無法再保持淡定了。
連續撥打了夏天宇五六個電話,都顯示暫時無人接聽後,袁承在房間內來回踱步。
良久未獲得反饋,袁承端起茶杯輕輕地抿了一口道:“方子,你把能用的人都攏一下,回頭和我一起去農莊。”
“承哥,我覺得這是個套,就等你往裡頭鑽。”
結合夏天宇消失的消息,林方愈發覺得這一切都是老對手光年精心設計的圈套。
當袁承再次提起這個話茬時,林方直言不諱的接了一句。
“劉光華不可能會賣我,他多年以前就和我綁在一塊兒了,他要是賣了他,自己也活不了。”
袁承這話半真半假,他和劉光華的關係並沒有第三個人知道。
雖然說他讓劉光華辦事的時候,確實也曾經留下過一些證據,以防日後被對方反咬一口。
但他更大機率願意和劉光華見面,還是出於對後者的信任。
林方見袁承去意已決,便附耳道:“承哥,如果你執意要去的話,你看這樣行不行……”
聽完林方的計劃,袁承眉頭微蹙:“不至於吧?”
“呵呵!”林方露出一個略帶譏諷的笑容:“如果他劉光華真的沒問題,那就不存在經不起試吧?而且,這個方法對他對你,都只有好處,他有什麼理由表示反感呢?”
袁承反覆斟酌後,還是表示認同道:“行,那就按你說的做,你去準備唄,準備好了我們就出發!”
“好,我現在就去準備!”
林方點點頭,邁着大步離開。
下午五點,袁承林方所在樓下,停着兩臺林方剛剛通過正規手續從某租車行租來的廣汽傳祺GS8。
在幾名馬仔的簇擁下,一名經過喬裝打扮的中年男子與林方一同坐上了後面那臺車。
一行八人登車完畢後,兩臺GL8朝仙女峰進發。
仙女峰離長樂大道並不算太遠,即便路上臨近下班高峰期稍有些擁堵,但在六點出頭,兩臺GL8還是到達了此行的目的地,合樂農莊。
擡頭掃了一眼面前合樂農莊的招牌,林方低着頭說道:“承哥,你可以打電話給劉光華了。”
袁承很快答覆道:“好!”
“嗡嗡——!”
坐在二樓包廂等待已久的劉光華,看着擺在桌上的手機發出震動,一看到袁承的名字立馬就接了起來。
劉光華話語熟絡的招呼道:“喂,承哥,你到了嗎?要不要,我出來迎接着你啊?”
袁承順口應道:“用不着,我已經在門口了,你在哪個包廂,我直接過來吧!”
劉光華打開窗戶,看到樓下確實停着兩臺GS8,同時在林方等人包圍的中間也站在一個和袁承裝束極爲相似的男子,手裡正拿着電話後,朝底下招了招手道:“承哥,這邊這邊!”
而手裡掐着電話的男子則是朝衆人擺了擺手,示意往二樓走去。
此刻正坐在一樓大廳吧檯面前,嘬着茶水的悍匪林輕聲問道:“劉少爺,能確定人就是袁承嗎?”
躲在院子裡假山後面的細劉如實回道:“看模樣挺像,但是他戴着口罩大墨鏡,我保證不了!”
“那就先不動,等對方上樓。”
悍匪林答覆了一句話,主動朝走進農莊的袁承林方等人迎了過去。
臉上掛着笑意招呼道:“老闆,請問你們總共幾位,有沒有預定啊?”
手裡提着大包的林方,隨口問道:“我們朋友就在樓上,姓劉。”
“哦哦哦!原來是劉老闆的朋友,來,這邊請!”
悍匪林做了個擺手的姿勢,就要帶衆人上樓。
林方輕輕搖了搖頭:“不用麻煩你了,我們自己上去就成,談的話題不適合有外人在場,還希望老闆您能提前和服務員說一聲!”
悍匪林臉上的笑容不減,一副“我懂得的表情:“行!那你們自便,有什麼需要儘管打我們前臺的電話昂!”
林方頭一個上樓,跟在他身後的一名馬仔輕聲說道:“這老闆咋整的周潤發版《上海灘》裡丁力似的呢……”
林方撇了對方一眼說道:“我瞅你還挺像川島芳子呢!”
馬仔捋了一把腦袋上的髮膠,有些疑惑地回道:“那不能吧,我最次也應該是許文強吧?”
“咯吱——!”
二樓劉光華所在包廂房門被推開,劉光華下意識地就站了起來,熱情洋溢的喊道:“承哥!”
房裡沒有其他外人,中年男子摘下了暴龍眼鏡和黑口罩,露出的一張劉光華完全陌生的模樣。
劉光華一愣,瞬間額頭冒汗,但多年爲官的經驗並沒有讓他的臉色產生太大的變化,只是有些猶豫地問了一句:“承哥,沒來嗎?”
“啪!”
林方將手中的黑色編織袋扔在了餐桌正中間,拉開拉鍊,露出了裡頭一摞摞嶄新的聯邦貨幣,面無表情地說道:“這裡頭有兩百萬,是承爺要我們給你送過來的。”
“那承哥爲什麼不自己來拿?”
劉光華儘量讓自己保持冷靜,可是細心觀察的話能夠發現,他端着水杯的左手正微微發顫。
“呵呵!”
林方冷笑一聲,將身子向前傾,直愣愣看着劉光華說道:“有什麼事兒,你跟我們說,難道不是一樣嗎?爲什麼非要承爺來呢?”
“我……”
劉光華張嘴還想說什麼,卻被林方擺手打斷道:“現在你就安安心心吃飯,吃完飯我們就帶你去見承爺。當然,前提是你真的安安心心吃飯。”
“好好好!”
知道今天行動已經被對方識破後的劉光華,後背已經完全被浸溼,雙手下意識地將往桌子底下摸了上去。
“啪!”
林方從口袋裡頭掏出一把仿六四拍在桌上,斬釘截鐵地說道:“把手放桌上,我就是個亡命徒啥也不是,你副處級的領導要是栽到我手上可不划算!”
劉光華擡頭對上了林方那宛若嗜血一般的眼神後,很懂事的就把雙手放在了桌上,而他的眼神則是時不時的向桌面飄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