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好運對謝言山的話充耳不聞,直到看見張肅走了過來,纔將母雞扔到地上,一臉邀功的笑容搖着尾巴,完全不在意一旁滿心鬱悶的謝言山。
“死了,死透了,唉,可惜了,糟蹋一隻雞!”
謝言山一隻手捂臉,一隻手從地上拎起母雞抖了抖,軟塌塌,低垂着腦袋和翅膀,沮喪的嘆着氣。
“旺!”
好運對謝言山的話很不滿意,什麼叫糟蹋?
原地一蹦就從他手上把母雞給搶了回來,叼在嘴裡,打算帶走吃掉,一點都不糟蹋!
“不是,老謝,在幹嘛呢,臉咋啦……走走走,進翠冷軒說話!”
張肅攬着謝言山肩膀,同時對好運打了個眼色。
好運的動作非常迅速,一個箭步就竄進院子當中,把母雞扔到地上,然後就坐在旁邊守着,搖晃着身子,眼中帶光,可美了。
兩人一狗離開衆人視野,頓時便議論開了。
“喂喂,你們說謝博士在研究啥新鮮東西,那雞你們剛纔看到了啊,超猛的,不會是什麼生化藥劑吧,要把咱們變成超級戰士!”
“你可真能想啊,還生化藥劑,超級戰士,就咱們營地這硬件條件,你覺得可能嗎?”
“完了,會不會是雞也屍變了,那可不妙,剛纔我看到謝博士臉上被劃傷了!”
“別亂猜了,這麼長時間,死的動物見了不少,哪有屍變的,別浪費腦細胞了好吧,還是想想一會怎麼處理高鐵車廂裡面的喪屍吧!”
不止閻羅軍團的人在議論,另外一邊,小幸運民宿二樓的露臺上,坐在輪椅上的付偉軍和段五湖也在交談。
“老謝肯定是餵雞吃了張先生上次拿出來的那種藥丸,真是瞎胡鬧……”
“怎麼了,是程序上有什麼不妥嗎?”
段五湖不解詢問,如果有什麼問題,他要及時跟張肅去彙報。
“當然不妥,你還記得張先生之前怎麼介紹那個藥物的嗎?研究出來讓人戰鬥力飆升,既然是讓人戰鬥力飆升,當然應該讓人來服用啊,怎麼能讓雞吃,太胡鬧了!
這要讓我來檢測,只需要切割一小份吃下去,很快就能給出詳細報告,老謝太保守了!”
“我看是你太胡鬧了!”
段五湖滿頭黑線,心裡話這傢伙是不一點都不知悔改啊,他很擔心付偉軍十天的懲罰能否改過自新。
鐵匠鋪旁,丁勇國和鄭子文也在看熱鬧,倆都穿着圍裙,不倫不類的裝扮,但站在鐵匠鋪裡就很有派頭。
“老舅,剛纔那是怎麼回事啊?”
鄭子文一邊鏘鐵鏽,一邊問,臉上滿是好奇和歡樂,飛雞和飛狗,在他看來可太有趣了。
丁勇國卻微蹙眉頭:“不清楚,我只知道剛纔那隻狗強得可怕,你以後可別招惹它,知道嗎?”
“我又不傻,看得出來的,那狗不僅厲害,而且只聽張大哥的話,放心吧,我不惹事的。”
鄭子文來到山上好幾天,聽見看見各種事情,逐漸認識到自身的渺小,開始懂得謹言慎行。
然而另外一個人則跟他恰恰相反,那就是在望山民宿二樓的王喆濤。
他興致勃勃的把剛纔一幕說給自己老爹,臉上帶着光道:“爸,你看營地裡面一條狗都這麼強,張大哥他們肯定研發出了讓人變厲害的藥,你去找他要一點,好嗎?”
“好個屁!”
王廣均似乎知道自己聲音比較大,刻意壓低嗓門迴應王喆濤:“小子,我說你能不能安分一點,咱們住到天馬嶼上面來,你就應該踏踏實實的做事,偷奸耍滑的心思趕緊丟掉,聽到了嗎?”
知子莫如父,譚華珺能瞭解到王喆濤幹活摸魚,作爲老爹的王廣均怎麼能不清楚,他爲什麼一個人幹兩三個人的活?爲的就是堵住別人說王喆濤的嘴……
王喆濤被教訓了,撇了撇嘴,不再說話,轉過身看向窗外,眼珠子呼呼轉,明顯在想什麼。
“張先生,實不相瞞,這是我申請下來用做實驗的雞,唉……你看看這,這,變成這樣了……”
走進翠冷軒,謝言山看到地上死翹翹的母雞,又是一陣心疼,煩躁的瞪了一眼搖頭晃腦的柯基。
既心疼母雞,又心疼藥,還心疼吃了藥之後起反應沒來的及檢測的實驗樣本!
“這是吃了我給你那個藥丸吧?”
張肅這幾天忙得很,還真把這茬給拋到了腦後,沒想到實驗如此炸裂。
“沒錯,就是啊,好不容易昨天拿了只雞回來,今天剛開始實驗,這就死了,真是造孽。”
“別造孽了,你臉沒事吧,我看流了不少血……”
張肅示意讓謝言山挪開手,看了看傷口之後立馬拿出對講機:“筱珊,謝博士臉上有道大口子,你趕緊帶點東西來處理一下。”
篤篤篤……
正在這會,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樓上下來,就見左鳳娟手上拿着紗布、消毒水等物品:“張大哥,我也會一點急救常識,讓我先給謝博士大概處理一下吧。”
“行,走,咱們先進屋,一邊處理傷口一邊說。”
“旺!”
張肅這邊張羅着幾人一起進屋,好運連忙叫了一聲,用鼻子拱了拱母雞,然後對着外面晃了晃腦袋,那意思很明顯,我的戰利品可以拿走了嗎?
“放下放下,你怎麼什麼都敢吃,不怕毒死!今天這事麻煩你了,等中午到廚房領吃的,多給你一點,行了不?”
張肅哄孩子一樣對好運說道。
“嗚嗚……”
好運很是不甘的撒了撒嬌,十分擬人化的在地上拍了拍爪子,啪的一爪將母雞給扒拉到牆角,然後一道閃電竄了出去,消失不見。
“真特麼的了……”
張肅撇撇嘴,如今營地裡面敢跟他耍性子的也就這個小傢伙了,走到牆角把母雞撿了起來,拎着走進實驗室。
“實際情況出乎預料,張先生,我一開始的判斷是錯的,中間內芯喪屍器官組織並不是關鍵!”
謝言山仰着臉在接受治療,見張肅走了進來,二話不說開始彙報情況。
“啊?”
張肅一楞,道:“那合着母雞對花椒和辣椒過敏啊,吃了就發狂?”
他記得那個白色蠟丸裡面的藥丸主要成分就是這些,另外就是麪粉,唯獨中間包裹的“餡料”不簡單,是喪屍某個器官的碎塊。
“嘶……鍾護士,給你添麻煩了。”
謝言山抽疼了一下,剛欲說話,就看到鍾筱珊風風火火的走了進來。
“沒事,來,我先看看情況……”鍾筱珊沒有多言,來了直接開始幹活。
“一邊處理一邊聊。”
張肅示意讓謝言山繼續說。
鍾筱珊利落的處理傷口,左鳳娟在一旁打下手,雖然沒有語言上的交流,但兩人之間的配合還不錯。
“肯定不會是過敏……”
謝言山道:“我猜測是相互催化,至於究竟是什麼催化了什麼,亦或者除了麪粉、花椒和辣椒之外,還有我們不知道成分,就不得而知了,總之我剛纔……”
接着,謝言山把實驗的大致過程說了一下,他先是給母雞餵了零點一克的器官組織,母雞毫無反應,一直等了十分鐘之後,他從外殼上面取了零點一克餵給母雞。
就在母雞吃下外殼的粉塊之後,不到五秒鐘,雙目變得赤紅,暴虐的氣息隨着炸開的毛傾瀉而出。
“幸好當時我沒在實驗室裡面操作,不然這屋子就完咯……”
謝言山對自己的先見之明感到十分滿意。
“我覺得你不應該考慮屋子,而是考慮你自己的生命安全!”
張肅看了看扔到地上的母雞,翅膀尖端沾着血,不用想就知道,謝言山臉上的傷就是被翅膀劃的,用喙啄的好理解,爪子撓的也可以,但翅膀尖劃破臉皮,屬實挺猛。
這要讓老頭子跟瘋狂母雞共處一室,不用太久,半分鐘時間就能把他給削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