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林彬呢喃着,瞳孔越來越渙散。氣息越來越弱。
“嗤!”牀鋪邊上,空氣中一陣扭曲,一個人影憑空顯現出來,雪白色如同尖刺一般豎起的頭髮,強壯至極的身軀赤*裸着,這是一個雙眼如同血色一般的男人,男人居高臨下的看着牀上的林彬。
“作爲取代你身份的交換,少年,說出你的意願吧。”男人胸膛上如同白銀一般神秘華美的紋路驀然亮起淡淡的銀光,將整個屋子完全照亮。
“我..只想..照顧........姐姐。”林彬虛弱的說着,雖然不知道眼前的這個男人是爲什麼而來,但是一股莫名的感覺告訴他,這個男人是爲了自己而來,想要從自己身上取走什麼東西,作爲交換的代價,他會爲自己做一件事。這是一種很奇妙很怪異的莫名感覺,林彬從這個男人的眼中一瞬間就讀出了對方的意圖。
“反正我快死了,不管他有什麼企圖,只要能夠不傷害姐姐就好了。”少年這麼想着,帶着這個最後的念頭,視線慢慢模糊起來。他努力的想要讓自己看清楚面前男人的回答。直到看到對方輕輕點頭。似乎還說了其他什麼東西,但他已經聽不清楚了,身體內部傳來陣陣撕裂般的疼痛。但這種疼痛也在飛快的減弱。他感覺自己似乎在飛快的下沉,下沉。下方是無盡的黑暗。一切感覺都在迅速的遲鈍起來。
趙斌看着牀上少年俊美的面容漸漸變得慘白沒有半點血色。精神感應裡原本微弱的生命反應漸漸完全沉寂消失。
“真是夠弱小的生命。”趙斌單手一劃,一道漆黑的裂縫從空中裂開,少年的屍體緩緩上浮起來,一道白色的光膜籠罩在黑色裂縫前面,屍體緩緩穿過光膜,一道白色的細線從頭到腳掃描過整具屍體。屍體穿過光膜後直接沒入裂縫。
裂縫關閉,光膜消散。趙斌低聲念出一個啓動音節。身體頓時扭曲起來,如同液體一般所有身體外貌都迅速開始休整,身高也慢慢縮小。彷彿整個人原本就是一團橡皮泥,現在是重新捏成新的形態。
短短几十秒,趙斌徹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俊美的少年林彬。
大型倉庫區。
深藍漆的大鐵門半敞開着,林霜靜靜的坐在門口的一張桌子後面。木質的桌子上倒插着一把經過防反光處理過的軍用匕首。
她看守的倉庫堆放的都是一些笨重的金屬。平時基本上沒什麼人來,不像其他食物倉庫,每天都是絡繹不絕的人流。而且這個倉庫位於比較偏僻的區域,本來人就很少。福利又好。爭奪的人自然很多。而她林霜能夠得到這個工作的原因.....
“啪!”一隻手掌忽然拍在林霜肩膀上。
“林霜,什麼時候來的。我可是在報備處等了很久啊,都不見你經過,你不會是想要故意避開我吧。”一個面色白皙,眼圈發青的年輕男人走到林霜邊上。
“說好了這份工作完了後就陪我去吃飯,一會兒別又偷偷跑了哦。”年輕男人名叫孫曉東,二級頂峰異能者。負責統籌所有倉庫方面的工作管理。林霜的這份工作就是他幫忙劃分的。
“是孫哥啊。”林霜勉強擠出一絲笑容。“怎麼會呢,我不是答應了麼?今天一定不會失約。”
孫曉東的手慢慢下滑,指尖在快要觸碰到林霜胸部的時候停了下來。
“聽說你現在急需消炎藥,是爲了你弟弟吧。正巧我手裡還有幾盒備用的。”孫曉東淡淡的道。
林霜輕輕咬住下脣。身體僵硬,強忍着一刀插進孫曉東脖子裡的衝動。“不知道孫哥能不能把那幾盒消炎藥轉讓給我。”
“轉讓啊....現在的消炎藥一盒可是值不少食物啊,你要守多久倉庫才能掙得回來?這樣吧,這些藥就當你孫哥做好人送給你了。不過呢,這幾天晚上我和幾個兄弟正巧有聚會,我還少個女伴,作爲交換林霜你來做我的女伴吧。”孫曉東所說的聚會,林霜也知道,屬於那種無遮大會,所謂的女伴無非就是玩物。甚至相互間的女伴可以隨意交換。話說到這份上已經是赤*裸裸的擺明意圖了。
“我....考慮考慮....”林霜咬着牙擠出這幾個字。雙手緊緊捏成拳頭。換成其他人她早就一刀捅過去了。但孫曉東不一樣,不光實力是二級頂峰,比林霜只是一級頂峰要足足高一級,而且孫曉東的父親是整個岷山糧庫屬於頂端的五級異能者中的一員。
“時間別太久哦,現在這個世道守倉庫這份工作也是有很多人想要的啊,這幾天好多人都找到我要我調整,我也很爲難啊。”孫曉東的手終於離開林霜肩膀。
聽着孫曉東漸漸遠去的腳步聲,林霜終於舒了口氣。
看守倉庫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
等到林霜離開時已經是傍晚了。整個棚區更是已經看不清楚東西了。林霜排着隊和一羣一樣的看守倉庫的人員等待着領取今天工作的份額。
每天的工作完畢就馬上領取報酬,這是現在這個混亂的世道的規矩。原來的一個月一次工資的制度完全被拋棄。沒有人會傻乎乎的做滿一個月的工作再等別人發工資。一切信譽度都大幅度下降。人與人之間已經徹底是赤*裸裸的利益交換關係。
“林霜,今天孫曉東沒爲難你吧,我在報備處看到他去你的那個倉庫了。”一個一同排隊的老大爺小聲的問林霜。這個老大爺的兒子據說是三級異能者,他作爲家屬就被安排到這裡看守倉庫了。平時對於林霜很是照顧,也是很看不慣孫曉東的人之一。
“沒有,沒什麼的,張大爺您別擔心了。好歹我也是異能者,他不敢強迫我的。”林霜強笑着說。
老大爺搖搖頭,嘆了口氣不再說話。
很快隊伍就輪到林霜了。發放的是一個標準量的食物份額。
炸乾魚片,搭配滿滿一盒的稀粥,粥有些發黃,還透出一股子黴味。林霜小心的從口袋裡摸出早已準備好的塑料袋,將炸乾魚片一塊塊的挑出來裝好。
“又給你弟弟留着啊。”剛纔說話的老大爺也領着自己的那份走過來。
林霜笑了笑沒有說話,算是默認。
“唉...”老大爺嘆了口氣端着飯盒走開。
趙斌活動活動身上的關節。
“咔嚓...”密密麻麻的關節摩擦聲頓時響成一片。
“可憐的傢伙,你的記憶裡除了悲傷和絕望居然沒有其他任何東西。”接受了林彬記憶和外貌的趙斌伸出手。白皙如同瓷器般脆弱的肌膚讓他非常不適應。
林彬的記憶中,原來兩姐弟剛剛來的時候,林彬並不是癱瘓的,只是身體稍微弱了點,是鄰居張阿姨一次‘好心’的送了他一杯水喝,後來身體就每況愈下,趙斌掃描時發現林彬的身體裡包含着一種蜘蛛毒素,這種毒素能夠讓人的所有神經,器官運作遲鈍。等到腸胃連營養都很難吸收,自然身體是越來越弱了。所以林彬癱瘓的原因其實完全要歸功於鄰居張阿姨。
趙斌不知道那個所謂的張阿姨爲什麼會這麼做,他也不想知道。這並不關他的事。
林霜下班後勉強和孫曉東應付了一陣,渾身疲倦的回到林彬和自己的小院子。
還沒走近院子就聽到一陣熟悉的哭泣聲。
“是小彬!!”林霜渾身一緊,生怕弟弟出了什麼事,連忙打開院子門,卻發現聲音是從邊上的張阿姨家傳來的。“怎麼回事?”聽着弟弟的哭聲似乎中氣十足。完全沒有下午離開時候的病怏怏的樣子。
林霜出了院子,看到邊上的張阿姨家門口圍了厚厚的一羣人,一羣人議論紛紛,但都是站在門外不進去。林霜擠開人羣走進鄰居家的小院子。只見小小的小院裡,並排着躺着三張牀,牀上從老到小分別是鄰居張阿姨和她兒子還有她母親王老太太。三人都直挺挺的躺在牀上一動不動。
弟弟林彬正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趴張阿姨的牀邊哭得傷心至極。
“可憐啊,一家三口不知道怎麼的全部癱瘓了。真是怪事!”
“是啊,說不定是傳染病什麼的。”
“肯定是傳染病,不然怎麼會一天之內就三個人全部癱瘓了?”
“那個年輕人不是他們家隔壁的病秧子麼?居然一點都不怕傳染趴在牀邊上啊,這年輕人心地真好啊....”
“誰說不是啊,我站着這兒都看了半天了,這年輕人哭了好久都不帶喘氣的。”
“真是好心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