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晨不確定自己這個決定是不是對的。那小東西的速度驚人,耐力驚人也絲毫不差。不過,蘇晨一直追不上它固然惱火,它也在爲一直甩不掉蘇晨而心驚肉跳。
剛剛從泥金爐中,它就感受到外面有個實力很強大的傢伙逼近了。
結果剛剛一逃出來,那個氣息恐怖的傢伙就盯上了自己,而且更加令它鬱悶的是,自己的家那熟悉的氣息,竟然突然之間消失不見了!
它試了若干次,想要重新聯繫上自己的家,然而,總是有一層看不見的屏障阻擋着它,讓它明明知道自己的家依然還在,而且可能離自己並不遙遠,但是卻怎麼也找不到它!
小傢伙是泥金爐的爐中靈。
大多數情況下,一隻使用了上萬年的煉丹爐裡,也不一定會長出一隻爐中靈。
而一隻使用了三萬年以上的煉丹爐裡,就有一定機率,在合適的條件下,偶然生出一隻爐中靈,但是依然十分罕見。
而那種用過幾百上千萬年的煉丹爐裡,幾乎可以有將近百分之五十的機率,能夠誕生爐中靈。
這隻泥金爐算是一隻融合了許多難得條件的極品。不過,由於自從被鑄成之日起,它就一直在被爭奪,被轉手,隨着歷任主人各種漂泊,所以,真正用於煉丹的日子,倒並不算多。
按理說,它應該很難產生爐中靈纔對。
然而,奇怪的是,這隻泥金爐自從脫離了上一位主人的掌控之後,就莫名其妙地自己產生了一隻懵懵懂懂的爐中靈。
這隻小傢伙自從誕生以來,就一直生活在這片睡蓮法陣的庇護之下。尤其難得的是,這個睡蓮法陣是天然形成的,而不是哪位陣法大師的作品。
類似泥金爐一樣的許多在大能爭鬥中消失無蹤的法寶,或者在種族興衰中失落的寶貝,往往不知何種原因,就流落到了這裡。然後在這裡悠遊度日,等待着機緣成熟,重新遇到有緣分的新主人。
日升月落,斗轉星移。時光不知不覺就流失了上千年,上萬年,億萬年。
在這個漫長的等待過程中,大多數的寶貝往往寂寞了一生,依然沒有等到機緣,最後終於沉到了湖底。
而只有極少數的寶貝,會一直活在睡蓮法陣的庇護之下,甚至誕生了靈智,乃至於進一步修煉成了妖仙。
而煉丹爐的爐中靈,是一種特殊至極的靈物。
它不能脫離丹爐而存在。
它一誕生就是靈物,也可以修煉成妖仙,但是不管到什麼時候,它的能力,除了一些用來自保的基礎能力之外,核心都與它的丹爐有關。
一個修煉多年的爐中靈,可能會控火,會噴水,會隱身,會遁術,會幻術,但是,它雖然能離開煉丹爐一段時間,最終卻一定得回到煉丹爐之中。
如果它的丹爐碎了,它也會身受重傷,甚至會因此而死去。
蘇晨對這些完全都沒有概念。
他只知道前面這個小傢伙,身上的靈力波動,並不遜色於剛剛孵化的小龜。
而且,它又是從泥金爐中逃出去的,沒準兒是個重要的天材地寶,靈藥靈植,那就說什麼也不能讓它給跑了!
蘇晨追得汗流浹背,爐中靈跑得氣喘吁吁,雖然都越跑越慢,卻誰也不想放棄。
跑着跑着,他們眼前出現了一片截然不同的景色。
之前的湖泊與睡蓮的靜謐景色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喧囂與繁華。
爐中靈一頭撞上了一個透明的罩子,然後像是被放了氣的氣球,從一個圓滾滾的胖雪人兒一般的形象,化成了一張攤開了的畫片兒一般,貼到了玻璃上。
蘇晨緊隨其後,完全沒有力氣剎車,也一頭撞了上去,他感覺自己的臉被擠得扁扁的,完全變了形狀,如果從玻璃內部看過去,應該也是一張畫片兒……
不過,卻神奇地感受不到疼痛。而且,他的鼻子也沒有脆弱地流血。
蘇晨咬牙堅持着擡起了痠麻的手臂,一把抓住了還想順着玻璃偷偷溜走的爐中靈,帶着它直接進了混沌空間,然後將泥金爐放了出來,將累慘了的爐中靈安置進去,咕嘟咕嘟灌進嘴裡一瓶礦泉水,然後又一閃身出了空間。
從混沌空間的反應來看,這個泥金爐和爐中靈,應該就是它一直催着蘇晨要找的寶貝。而蘇晨對混沌空間有百分百的信心,東西交給了混沌空間,只要蘇晨不主動將它放出去,任它跑斷了腿,這回也甭想逃出去了。
所以,他放心地一閃身就出了空間,準備去拜訪那個玻璃罩子之中的城市。
蘇晨可以確定,這個城市,就是之前自己在剛剛進入海族宮殿之內看到的那座最爲高大巍峨的、建立在巨大的海龜背上的城市。
而巨龜張嘴將自己吞下,告訴自己走這條道路最近,似乎也很正確。
只是,自己過了那浮萍之橋,下一步應該做的,其實是直接穿過睡蓮法陣,而不是在那睡蓮法陣之中滯留。
不過,雖然浪費了一點時間,但是得到的好處又足以抵消這點兒走了彎路的不快。
蘇晨敲了敲這玻璃罩子。
嗯,其實將它命名爲玻璃罩子並不確切。
它是一層無色透明的,看不見的障礙。但是,若問它是不是玻璃,那蘇晨可真說不出來。最起碼的一點常識就是,如果你真的在極速奔跑的時候,即使腳步越來越慢,如果一頭撞上了玻璃,那麼結果就會有兩個。
第一,玻璃碎了。
第二,鼻子紅了。
而眼前這個透明的障礙沒有碎。蘇晨自己的鼻子也完好無損。甚至感覺不到什麼疼痛。
他更傾向於這是一種防護陣法。
只不過,這種陣法真心比自己那半吊子三腳貓的水準強太多了。
蘇晨敲了敲這個“玻璃罩子”,對面走過來一個身着制服的男人,對着蘇晨說了一大串話。蘇晨有點懵,一句都聽不懂。
大概是看出來了蘇晨的窘境,男人開始比比劃劃地做手勢。
蘇晨看了半天,猜測大概是讓自己到另外一個地方,從那裡入城,再多的,就完全看不明白是什麼意思了。
男人熱心地向自己指的方向走了幾步,再次給蘇晨指明瞭道路。
蘇晨一眼望過去,發現那個入口其實相當明顯。
入口布置得有些像藍星上沒有蔚藍的街心公園的入口。在茂盛的花草植物之間,掛了一塊指示牌。
指示牌上的文字蘇晨看不懂,但是它上方還有一條橫幅,寫着蘇晨能輕鬆讀懂的星河聯邦通用語歡迎詞:“歡迎光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