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的洞口十分狹窄,那黑妹紙彎了腰,全身蜷縮成一團,將將跟洞口的面積差不多大。黑妹紙這姿勢更不像人了……如果沒有那個造型獨特的長鼻子,活脫脫就是一隻放大了好多倍的巨型黑老鼠。
蘇晨暗暗吐槽。心說看來這妹紙頂天也就是個巨型化的鼠類生物家族成員,自己的水平雖然很菜,對付一隻(或者一窩)大老鼠,應該也不費什麼勁兒!
黑妹紙自己進去了,然後就繼續拽着那根繩兒,把蘇晨他們幾個倒黴蛋往山洞裡拖。
這待遇,要是在剛剛那條幹淨整潔的小徑上,蘇晨也就忍了,然而這山洞口的材質,可都是硬邦邦的石頭,還帶着橫七豎八的各種尖角,一不留神就得劃破衣服,甚至劃傷身體。
蘇晨這回真是有點兒生氣了,險些把手心裡的進攻性符籙放出來溜溜。
不過,不得不說黑妹紙的運氣真心不錯。
她竟然在蘇晨發飆之前,又突然折了回來,把那張大網東抽一抽,西拽一拽,弄出來幾根繩兒,然後動作十分熟練地操作了幾下,蘇晨,靈奴妹紙,眠獸,這三隻倒黴蛋就被團成了一隻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糉子。
緊接着,隨着一陣輕輕的吟唱聲響過,這團糉子竟然浮起來了!
懸浮在空中的“糉子”表面上浮着一層淡淡的黑色光茫,裹着它迅速地穿過了那個在吟唱聲響起的瞬間就突然變大了的洞口。而這“糉子”的尾巴尖兒剛剛在洞口內部消失,原本變大了的洞口又迅速縮小成了原來的模樣。
在蘇晨看來,這個洞口簡直就像一隻怪獸的大嘴巴,被那吟唱聲一刺激,就打了個大大的哈欠,順便吞掉了他們這幾個小飛蟲,然後又趕緊閉上了。
呃,呸呸呸!怎麼覺得這個想法有點不吉利呢?蘇晨狠狠地鄙視了一把自己的吐槽水平。
山洞裡面的景色可以說跟外面截然不同,蘇晨竟然有種恍惚身處舊世界的熟悉感。
山洞內的面積比山洞外開闊得多,地面上坎坷崎嶇的石頭之間,還有一條小溪,在沿着石頭之間的縫隙,彎彎曲曲地向遠處流淌。
洞內光線昏暗,但是卻並不是那種伸手不見五指的黑。而是勉強可以分辨出哪裡是石頭,哪裡是溪水的程度。
隱隱約約的,倒也可以看到許多鐘乳石和石筍,形狀各異,五彩繽紛,蘇晨真心很想把懸浮燈拿出來好看個仔細,不過可惜被捆得太緊,只能暫且放棄這個想法。
這會兒如果黑妹紙還是拖着他們在地上走的話,受些外傷恐怕不可避免。雖然蘇晨他們幾個目前還在那團淡淡的黑光包裹下,神奇地漂浮在空中,似乎暫時不用擔心這個問題。
然而黑妹紙竟然又唱了一段——沒錯,剛剛那段讓蘇晨他們這一團“糉子”浮起來飄進山洞的歌聲,也是這位其貌不揚的黑妹紙唱的!
黑妹紙又唱了一段,嗓音清透,嘹亮,歌聲哀婉動人。如果雙方不是敵對關係,蘇晨真心想推薦黑妹紙去參加好聲音!
這種哀婉悠揚的吟唱聲,讓蘇晨越發覺得,這黑妹紙跟城堡村的那夥兒怪獸人之間,一定有很深的關係了。
黑妹紙的歌聲神奇地招來一艘小船,從溪水之上,搖搖晃晃地漂了過來。可是,要知道這溪水可是從山洞洞口向內部流淌的,這特麼的豈不是在逆流而上?
蘇晨還沒有感慨完,就聽得噗通一聲,“糉子”正正好好掉在了小船上,那種跟舊世界坐船時候一模一樣的搖晃感,甚至讓蘇晨覺得,如果自己這會兒不是被捆成了糉子狀的話,真的有點像是在度假啊!
小船看起來很小,裝了蘇晨一行兩人一獸,幾乎已經塞得滿滿登登,而黑妹紙踩着蘇晨的身體上船之後,船頭竟然又被她給自己騰出來一個座兒!
蘇晨突然覺得自己可能有點兒輕敵了。
這小船看起來就像個傳說中的空間法寶啊!其實沒準兒比自己的納物符還要更高階,更功能靈活一點兒!畢竟納物符只能收東西而已,卻既不能當船坐,也不能伸縮自如,大小隨意變換!
黑妹紙唱唱歌就能搬動自己一行兩人一獸,應該也是一種咒術吧?跟自己會用的初級召喚咒功能大概差不多,雖然咒文的讀音聽起來似乎完全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兩碼事。
對了,還是得找機會拿幾張縛靈符出來!
縛靈符,這玩意兒上次蘇晨集中大批量畫符的時候也畫了不少。但是後來因爲用的機會實在太少,蘇晨簡直都快把它給忘了。不過,搞不好今天可能就有機會用得上。
蘇晨一邊碎碎念,一邊看着小船不用搖船槳,就隨着黑妹紙動聽的歌聲,順流而下。
溪水越來越寬,很快就從一條彎彎曲曲的窄窄淺淺的小溪,變成了一條水面開闊,不過仍然九曲十八彎的小河。
拐過幾個彎之後,前面出現了不止一條岔路。每條岔路,都是一個新的山洞洞口。
不過,很明顯,黑妹紙完全用不着操心給“糉子”導航的事兒,她只要專心唱歌就好。
小船很乖巧地貼着小河的一側,順水漂流,自然而然地拐進了其中一條岔路。
這樣的過程重複了很多次,多到蘇晨乾脆完全放棄了記憶正確路線的努力。反正走的一直是水路,想回去,順着水流走就是了!
蘇晨再次把一個很複雜的問題用簡單粗暴的方式暫時解決掉,繼續觀察着面前的環境。他其實頗有幾分期待,這一趟“旅行”的終點,會不會有可能回到原來那個模樣正常的藍星世界呢?
事實證明,蘇晨果然還是太樂觀了。
“糉子”這趟旅程的終點,是一大片開闊、清潔、乾燥,又有幾分詭異的蜂窩狀洞穴。
蘇晨心情平靜地看着自己,靈奴妹紙,眠獸這一團“糉子”被黑妹紙粗暴地“卸貨”在蜂窩狀洞穴的一個“單間”裡。
周圍的很多個“單間”裡面都或全滿,或半滿地塞了很多東西,有些還跟自己一行兩人一獸一樣,捆着這種白色大網。可以它們推測也是活的!
另外,也基本可以確定,所有這些洞裡,基本都是些蘇晨不認識的玩意兒。
蘇晨自己所在的這個洞穴,本來也不是空無一物,而是堆了許多比鴕鳥蛋小一些的橄欖球狀的白色大蛋。這具體是什麼東東的蛋,蘇晨同樣全無頭緒。
說起來,他還真是頭一次見到跟橄欖球一模一樣的蛋呢!
蘇晨之所以確定這些玩意兒是蛋,而不是橄欖球,是因爲……他上手敲過了。橄欖球可不會發出清脆悅耳的蛋殼破碎聲,更不會灑出來一灘透明的蛋清和一個碩大的蛋黃。
黑妹紙把他們幾個“卸貨”之後就徹底不見了蹤影。不知道是不是又跑回到那條小徑上去搞伏擊了?難道這麼大的山洞,就她一個人自己住?
蘇晨安靜地等待了一陣兒,黑妹紙仍然沒有出現。黑妹紙的同族也沒有出現。
於是,爲了能夠自由行動,蘇晨就乾脆從從容容地拿出來了一張納物符,將白色的大網給收了,順便也徹底解放了一直瑟瑟發抖的眠獸,和冰得堪比冰箱冷凍室的靈奴妹紙。
當然,爲了提高納物符的利用效率,蘇晨順便把這些白色大蛋也給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