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王帶領血蠱一族順着地下河的崖壁上一路逆流而上,經過幾天的跋涉,終於見到了一絲亮光從離地下河空間幾十丈的上方投下。蒼王決定帶領血蠱一族走出地面,一方面,外面離人類大規模發射核彈已有半年,外面的核輻射最濃的時期已經過去。另一方面,血蠱一族幾天前經歷了兵站給他們帶來的正面核彈襲擊,活下來的人已經產生了變異,外面的核輻射已不放在心上了。
來到地面,蒼王發現他們已經到了玉龍雪山的半山腰。玉龍雪山海拔4500米,離甜城十公里,成爲甜城和相鄰的瀘州、黔州抵擋高原寒冷的屏障,故甜城四季如春。
末世血霧前,甜城、瀘州、黔州三地共駐了一個野戰軍,誰曾想到三地人類的最強大也是最後力量的兵站悄悄建在了玉龍雪山的底部旁邊呢。
外面的世界已與原來不同了,白天正午的天空像罩了一層暗紅色的塵罩,太陽一點也不刺眼,發出腥紅的淡光,似沒有一點熱度,地面的溫度比末世前低多了。
蒼王手一揮,貓頭鷹展開翅膀飛上了高空。經過大難不死的變異和蒼王蠱力滋潤,這隻貓頭鷹體型不說超過了草原大雕,就視力而言不但夜間可辨分毫,在高空的視力比蒼鷹還要厲害,千米高空依然能看見草叢中小心跑動的小老鼠。現在貓頭鷹是蒼王的蠱獸,也是蒼王的眼睛,它所看到一切都能反映蒼王的腦海中。
突然一個畫面令蒼王心中一動,得蒼王命令,貓頭鷹降低高度,畫面越加清晰起來。是五頭怪頭怪腦似人非人的東西在追逐着兩個人類。儘管那兩個人類與末世前的人類稍稍不周,他們的手指變得尖尖的象野獸的利爪,但手中仍握着一把斧頭,他們的五官還未太過變異,更爲確定的是有一個人似乎跑不動了,被橫生的樹藤拌了一下摔到在地,而另一個跑在前面的人卻轉身將那人扶起。在末世,部分人爲了自己一絲生存機會,恨不得將身邊所有人都踩在腳下以換取那一絲微薄的機會。當然喪屍不會相扶相幫的,這兩個人在蒼王眼裡是值得一救之人。
陳敬北眼神中露出一絲絕望,推開他妹陳單的手:“妹子,我受傷了,不要管我了,你快逃吧!”
陳單回身再次抓住陳敬北:“哥,一大家人就剩下我們兩個了,我怎麼能丟下你一人呢?”
陳敬北指着前方苦笑道:“現在什麼都別說了,都走不了了。”
他們前方的叢林中不知什麼時候出現了一頭巨大的變異屍狗擋住了他們的去路。
這種變異屍狗是由野狗變成,比人變成的裂嘴喪屍還要厲害,它裂開的大嘴可一口將人攔腰咬斷,速度比變異前更加敏捷。一隻變異屍狗可以咬死七八個人類或者三四個裂嘴喪屍,過去一段時間這隻變異屍狗與村子裡的喪屍羣互不搭理井水不犯河水,不知怎麼現在這隻變異屍狗與村子裡的喪屍羣混在了一起,對他們村子最後人類的聚焦點發動了攻擊,逃出來的就剩下陳家兩兄妹了。
緊接着兩兄妹身後發出了“嗬嗬”聲,兩丈處,追逐他們五頭裂嘴喪屍已經逼了上來。
陳家兄妹自幼習武,又經過末世血霧的考驗,體質更加優良,相當於末世前的自由搏擊大師了,但從村子據點逃出來已經讓他們精疲力竭了。
兩兄妹手握斧頭,相視一眼,打定主意:哪怕拼死一戰,也不讓這羣裂嘴喪屍將他們活捉。
末世的世界變得越來越瘋狂,原來裂嘴喪屍只要見到未變成喪屍的人類就會憑着本能將人類撕咬吃進肚子裡,現在他兄妹發覺這次喪屍羣攻破村子最後據點後,居然將逮住的人沒有立即吃掉,而是押送到了別處,這反而比咬死吃掉還要不解和可怕。
變異屍狗出現後卻沒有上前攻擊,它的看着陳家兄妹和那幾個裂嘴喪屍,眼神中露出一絲不屑和不滿,似乎讓它跟着那幾頭裂嘴喪屍一同出來捉陳家兄妹是一種侮辱,但又是什麼能命令它出來呢?!
首先兩頭身高似猿的裂嘴喪屍“咆嘯”兩聲,縱身一跳,眨眼間已至陳家兄妹眼前,直接伸出半尺長的黑漆漆的尖爪向兩人抓去。
陳敬北忍住傷痛,暴發出全身的力量,搶先於陳單出手,向其中的一頭喪屍迎去。
陳敬北右腳跺地,提膝撞向裂撲上的裂嘴喪屍,正中喪屍的胸部,同時微微右側,左手臂擋開喪屍伸到眼前的右爪,借兩兩相撞倒飛之勢,輪開右手斧頭,斬向了喪屍的頸部,喪屍巨大的頭顱如一頭長滿利齒的大西瓜,滾落在地。
此刻陳敬北如強弩之末勢,落地倒跌在地,沒有絲毫力氣了,但他如願以償在力盡前也斬了一頭喪屍爲親人報了仇。
與此同時,陳單已將另一頭喪屍斬去一條手臂,但那頭喪屍卻不知痛疼,任斷臂上流出黑色的沾液,用利爪和牙齒向陳單發起猛攻。
陳單正欲趁勢而爲將這隻斷臂喪屍斬首,卻見陳敬北倒地,連忙飛腳將喪屍蹬退幾步,搶身到陳敬北面前,欲扶他起來。
陳敬北大笑了一聲,猛地推開陳單道:“妹子!哥我先走一步。你快走!”說罷團身跳起,用盡全身之力將緊跟着上來的一頭喪屍撞跌在地。他想盡最後一力爲陳單爭取一絲生機。
陳單紅着眼,大聲道:“哥,我也不逃了,反正都是一死,斬一頭喪屍算夠本,多斬一頭就算多爲親人報了一次仇!來吧,都來吧,本姑娘的斧頭等着你們這些畜生!”
在這緊要關頭,誰也不曾注意到在那個掉落在地的喪屍頭顱額頭正中的屍眼之蟲,居然脫離了喪屍頭顱,變成了一隻蠕動的一指長的兩頭屍蟲。
屍蟲落地,展開半透明的羽翅,飛到了空中,那羽翅屍蟲在空氣中嗅了嗅,快如閃電般向陳家兄妹飛去,可惜兩兄妹並不警惕。
陳敬北只覺額頭一痛繼而一麻,便失去了知覺,仰 身倒地。
陳單驚駭地看到一隻指長的怪蟲已經從陳敬北的額頭鑽了進去,留下半隻尖頭像隻眼睛生在額上。
陳單驚道:“哥,你怎麼啦?”
回答陳單的是陳敬北的進一步變化,轉眼,陳敬北兩頰開裂至耳後,牙齒也變成了尖利的獠牙,他伸手抓住了陳單,欲張口咬去,在突然之間,這頭喪屍想起了什麼,痛苦地將陳單扔了出去,然後“嗷”叫了一聲,衝到那個頭顱邊,抓起一撕,從中間抓出一顆指頭大小黑色的東西,丟在裂開的嘴裡吞了進去。瞬間,陳敬北這成的這頭新喪屍的身體變異起來,他的雙手變成了似章魚類的長長觸手。
而陳單的腦子還處於驚駭、絕望和呆滯中,而剩下的另三頭喪屍已撲向她,利爪划向她光潔臉龐。陳單心如死灰,自己已陷入喪屍羣的包圍,連哥都變成了喪屍,自己苦苦掙扎還有什麼用呢!
“啪啪”幾聲,兩隻長長的觸手將另三頭喪屍抽飛了。陳敬北變成的喪屍奇怪地站在了陳單面前,似乎不準其它喪屍攻擊陳單。
被抽飛的喪屍憤怒地吼叫着向陳敬北變成的喪屍和陳單逼近。
陳單雙淚奔涌而出:“哥!難道你還記得我嗎?你變成喪屍後還要保護着我嗎?”陳單欲伸手扶摸陳敬北已變異而醜陋的臉。
但陳敬北變成的觸手喪屍似乎又不認得陳單了,它張口就要向陳單咬去。
陳單哭笑道:“咬吧,咬吧,如果能死在哥你的嘴裡,也比死在其它喪屍嘴裡好!”
觸手喪屍怔了怔,痛苦地抱住頭顱搖了搖,卻沒有將口中陳單的手咬斷。
變異屍狗感覺到了這邊的情況發生了變化,它一個縱步跳過了幾丈遠的一叢灌木,對着陳敬北這成的觸手喪屍,低聲咆嘯,準備攻擊。
這時,忽聽得村子裡傳來似嗚似咽似哭似嚎的叫聲,變異屍狗聽得這個聲音,收起了利爪,擡頭向着聲音來的方向。
而陳敬北變成的觸手喪屍聽了這聲音後,呆呆地站立了幾秒,而且和這變詫異屍狗一樣,擡頭向着聲音來的方向。
然後,一頭變異屍狗、一頭觸手喪屍、四頭裂嘴喪屍一起對着聲音來的方向低聲伏頭“嗚嗚”嚎叫三聲。
嚎叫聲停,觸手再出,只不過觸手的方向卻是陳單了,陳敬北變成的立刻伸出觸手如同使用繩索將陳單綁住了。
依舊是一頭變異屍狗加五頭變異喪屍轉身向村子方向走去,只不過其中一頭裂嘴喪屍變成了觸手喪屍,而陳家兄妹變成了陳單獨身一人且被他哥哥這成的喪屍捆綁着送回喪屍羣的大本營,真不知道這些變異喪屍不吃人而是捕捉活人幹什麼?
陳單不再流淚,她已徹底心如死灰。
突然,變異屍狗變得極度不安起來,它的靈敏度最高。它感覺到了一種巨大的威脅,足可以讓自己死亡的強大的壓力已到了自己身邊!
接接着陳敬北變成的觸手喪屍也低嘯起來,揚起剩下的一條觸手,警惕萬分。
剩下的另四頭喪屍最後反應過來,全部盯着一個方向,身子卻有些顫抖。
恍惚中,已被變異觸手牢牢捆綁着的陳單看到了一幅不可思議的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