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一狗在無盡骨沙中掀起滾滾沙潮,而在他們身後是越來越迫近的濃墨色,那濃墨色如龍捲風一樣呼嘯而過,所過之處萬物皆滅。
跑在最前面的壯漢來到一個巨大的骨山前,停了下來。這座骨山與其他骨山不一樣,從裡到外散發出巨大的威壓,給蒼王感覺這個骨山包裹着一個活物,這個活物還通過骨山散發出驚濤拍岸、大山壓頂、不可抵擋的威嚴。
蒼王的意志早已堅韌如山,加之蠱海意識中藏匿巨物,除了微感不適外,自是不懼。而大黑已是蒼王的精血蠱獸,早已進化爲桀傲不遜、兇猂威猛的異獸,也自不懼。血魘本就外星強族和喪屍之王,精神意志原不就遜於蒼王。
但殖裝中的秦昆則如小雞見了老虎,在這骨山前面兩腿戰戰,但身後不遠處更加恐怖的濃墨讓他戰勝了骨山帶來的威壓。
那壯漢卻用手中的鐵錘輕觸骨山崖壁,左敲一下,側耳傾聽,又閃到幾丈開外敲一下,再側耳傾聽。
蒼王一行不知那壯漢在做什麼,眼看那濃墨已將身後兩三千米遠的世界浸染吞食,而這兩三千米按濃墨速度也不過幾分鐘時間。
突然那壯漢猛喝一聲,手中巨大的鐵錘猛地敲在骨山一外。“砰”然巨響,骨山震動。再一錘,再“砰”然巨響,再一錘,再“砰”然巨響,如此這番,七八聲巨響之後,堅硬如鋼的骨山居然被那壯漢砸開了一個洞。
那壯漢“嘿”笑一聲,貓身鑽進了骨洞。
蒼王、血魘和秦昆一行緊跟入洞。洞口入口極小,進後卻是一個比人還高的天然隧道,幽深而昏暗。
壯漢走在前面,從懷中摸出一個物件,那物件發出淡綠色的鱗光,微微照亮前行的路。
雖然隧道地面凹凸不平且時而骨壁上伸出不規則尖銳的尖突,那壯漢雖然身材高大,卻身法婀娜,如穿行在荊棘中的蜜蜂,急步前行,沒有絲毫碰撞。
奔跑中,壯漢突然停了下來,因爲前面的隧道天然形成了一個三岔口,壯漢三指一撮,放在嘴邊,鼓動腮幫吹出了綿長的海螺聲,回聲綿長。稍停,蒼王他們耳邊也傳來綿長的海螺聲,壯漢擇了一條道繼續飛步前行。
在曲曲折折的骨山隧道里奔行了一刻鐘,奔行的隧道洞形越來越大,可給人壓迫的威壓感卻越來越強,似高山傾倒迎面而來。
蒼王和血魘及大黑仍然不懼,快步依舊。
秦昆殖裝雖能抗物理重壓,但對這種精神重壓卻無能爲力,步子踉踉蹌蹌、幾欲倒地,在咬牙苦撐。
轉過一個彎角,眼前豁然開郎,衆人眼前出現一個巨大的血海,那血海發出腥紅的光芒,而那高山傾倒般的精神威壓從血海中發出,撲面而來。迫近血海,威壓疊加。秦昆再也支撐不住,如受重擊,暈倒在地。
壯漢回頭,見蒼王和血魘及大黑依舊如常,眼中閃過一絲讚賞之色,伸手甩出一根繩子,繩子一抖將秦昆纏住,拖住秦昆繼續延着海邊疾走。
血海邊沒有現成的路,但有不少突出的骨石,自然難不到壯漢和蒼王一行。
壯漢奔行間,朝着血海大喊一聲:“二丫,墨夜進來了,收班嘍!”
蒼王和血魘望去,只見血海中居然的一隻白骨拼作的小船,小船上還有一個身形同樣巨大的人在血海中撒網。蒼王很是驚詫,靠近這血海邊,威壓就如此之強,可見血海中的威壓更甚,居然那人能在海中捕撈,這人絕對是個高高手。
血海中那撒網之人聽得壯漢的大吼,回頭罵道:“這個夯貨!把墨夜引進來幹嘛,今天的血鱗蝦還沒撈夠,怎麼給公子做膳食!”但還是不得不收網快速靠岸與壯漢會合。
海中捕撈中人上岸,卻是一個不比壯漢低矮的胖婦人,那婦人雖然身材極胖,五官卻是給人以協調的美感。那婦人身上不知由什麼材料製成的紅裙,在翻滾的血海中不曾打溼半分。
壯漢見二丫眼中有些驚異和審視,特別是見到蒼王的表情,有些疑惑,便道:“這小子身上有玉家吳老八和袁老九的影子,這女子和黑狗是小子手下。我手中拖着的這個弱雞說是中都來的。”
二丫眼中微微閃過兩道光芒,道:“回去再說”。同時一把掌拍在壯漢肩頭:“你個夯貨,居然將墨夜引進來,怎麼想的!”
壯漢肩頭如遭重擊,嘴上堆出憨憨的笑聲:“引虎驅狼,我是借墨夜助公子一下。”
二丫提起手中的漁網,拖行在地上。網中有數個桌子大小的怪蝦。那蝦突出的眼珠射出兇惡的眼光,兩把大刀似的前剪,還在漁網中掙扎揮舞,砍得地面的骨壁“鏗鏘”作響,也不知那漁網是什麼製成的,居然毫髮無損。
蒼王、血魘和大黑隨壯漢胖婦奔行至血海的另一邊。不多時來到一個有半人高的圓形小洞。而此時,在血海的另一邊,蒼王他們逃離進來的那個骨壁隧道吹出了一股濃墨。那濃墨一進血海空間,立即不分空間地點開始浸染吞食。而血海像是被突然進來的濃墨所激怒,掀起高山般的威壓,捲起千丈浪向濃墨撲去。
而濃墨見得血海似乎興奮起來猛撲過去,一時,血海與濃墨交織,發出墨色與血色的光芒,整個骨山和血海空間都動盪起來。
血海雖然兇猛,但似乎也不敵那濃墨色,因爲那濃墨卷起一些紅色後仍大片大片地向對岸蒼王所處快速的瀰漫過來。
那壯漢回頭見此情景,也不由得有些愕然,沒想到這血海也不敵那濃墨黑夜。
壯漢頭上捱了一巴掌,“別擋住路,耽擱我爲公子做飯了!”那二丫胖婦拍了壯漢一巴掌後,招招手對蒼王道:“小公子,還不快點!”
那暴躁的壯漢捱了一巴掌也不生氣,嘿嘿笑了兩聲,拖 着昏迷的秦昆鑽進了洞。
蒼王總覺得那二丫胖婦在看自己的眼神中帶着一絲慈祥的善意,他對那胖婦也似乎自帶好感,弄不清什麼原因。
蒼王搖搖頭和血魘及大黑連忙跟着壯漢鑽進了小洞。
小洞只是洞口窄,裡面還是挺寬的,夠那近三米高的壯漢直起腰行走了。
進洞後,洞口還放着一個由巨大的純骨頭打磨的圓球,圓球剛好與進洞洞口契合。
衆人都進後,二丫胖婦用白骨圓球堵住了洞口,白球與洞口密合不留一絲縫隙,再從洞口旁邊一個池裡摸出一些骨泥摸糊堵住洞口圓球接縫處。剛摸完,外面的呼嘯聲已卷至骨洞隧道外。
二丫拍了拍手,道:“跟上。”說罷和幽深的洞裡走去。
走過一段寬闊的洞穴,又到了一個狹小的圓形關口,關口依然用打磨好的骨球堵住,連續過了三個圓形關口,裡面的空間越來越寬闊。最後出現一個“五室一廳”的居所來。大廳足足有100多平方米,大廳裡除了一張巨大的由白骨製成的桌子和幾張骨椅外,空空蕩蕩。大廳的四壁上有一些天然孔洞,從中吹出氣流一點也不氣悶,四壁上還掛着幾顆碩大的明珠,發出雪白光芒,也不顯昏暗。大廳連接的幾個居室由不知名的繩子編製成門作隔斷。
進入大廳後,二丫深深地看了蒼王一眼,一手拖着網兜裡的血蝦,一手扯過壯漢肩頭的巨鱷“白條肉”,掀開一條簾子走了進去,看來是進了廚房。而壯漢則金刀大馬坐在爲首的骨椅上,朝秦昆、蒼王道:“說說你們的來歷。”
血海造成的威壓被彎彎曲曲的骨洞隔斷,漸漸弱化,這時,秦昆早已醒來,連忙上前躬身行了一個大禮:“感謝好漢恩人救命之恩,向恩人報告,本人是末世前京都王家聘請的客卿,姓秦名昆。”
“末世?”那壯漢眉頭一挑,自語道:“天機樓十年前的預測,終還是來了!”隨後又向秦昆問道:“今朝是何年?”
秦昆和蒼王見壯漢自嘆十年預測,又問今朝是何年,心中不由得想,這壯漢在這地底空間莫不是關了10年之久?
秦昆忙道:“公元2033年。”
壯漢愣了一下:“山中不知歲月,一晃十年就過去了!”接着手指了批秦昆道:“京都王家,我知道,你繼續說說外面的情況。”
秦昆當即將外面地球被血霧浸染、核戰打擊外來力量等末世情況詳細地向那壯漢報告,尤其是自己代表末世後東方人類大本營中都到甜城後站督導公幹,卻遭到了蒼王這個變異污化怪物和喪屍王血魘的百般阻撓和瘋狂殺戮,最後不顧個人安危跌落在這秘境空間。
壯漢聽到外星血霧入侵,面露不爽,再聽秦昆述說蒼王和血魘對末世保存在兵站的人類大開殺戮時,目射兇光,殺氣外泄,氣氛陡然緊張壓抑起來。
而秦昆說完,則眯着眼,隨時準備啓動螳螂殖裝殺向蒼王,因爲他已經感覺到了那壯漢對蒼王和血魘深深的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