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漸的,天上的雨,成了雪,牆頭上手腳已經凍僵了的人們,頭頂上、肩膀上已經積了厚厚的一層雪,陸任那幾十上百個人,沒一會兒就全折在了這棟四合院裡外。
北區,靠近圍牆小門,陸任領着一大羣的人,給小門裡頭守着東區的人塞了一袋子晶核,然後小門被打開了,他往後一招手,身後一兩百個人,便跟着他跨過了小門,就這麼輕輕鬆鬆的從北區進了東區,直接往他置在東區的那棟四合院而來。
說什麼戒嚴,說什麼斷絕來往,那都是上位者對普通人才有效的有段,真正有能力有手腕的人,橫行天下,走到哪兒都不怕,就算在北區與東區之間豎一道牆又怎樣?他陸任還不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想帶着人往東區來,就帶着人往東區來了?
一衆人,在陸任的領導下,浩浩蕩蕩的走到了四合院外面,他突然停住了腳步,往拐角處一躲,探了半隻眼睛出來,盯着那全是死屍的四合院大門,毛毛鮮紅色的身影,在白色的催淚彈煙霧裡飛舞,陸任身後,有人低聲問道:
“這是什麼怪物?好像一條蛇,怎麼可能有這麼大一條蛇?”
陸任沒說話,因爲他看到了一個熟人,正從白色的煙霧裡走出來,抱着個孩子,走過那條飛舞着的大蛇的身邊,一招手,一雙清冷的眼睛,便朝着他這邊看過來。
陸任當即心中一跳,往拐角裡急速躲去,靠在牆上的脊背全都是汗,有屬下又問,“老大,你怎麼了?”
“老大,我們上嗎?”
“對方好像就一個女人,抱着個孩子?很好對付。”......
“生了,生了,她生了!!!”
陸任有點兒語無倫次,還不等他腦子裡有所反應,他的那羣屬下有的已經按捺不住,朝着蘇酥和小愛探頭探腦的,準備發動攻擊了。
站在大門處的蘇酥,卻是不等陸任的人準備好,她知道這是胡三刀的援兵,也感受到了他們這一大羣男人的殺意,所以幹嘛要等這些人先動手?
她單手抱着孩子,空出來的那隻手,往這羣人一伸,黑色的長髮飛舞間,一條銀色的冰蛇就朝着這羣男人竄過去,毛毛見狀,嗨呀,這個冰蛇居然比它威風,便不甘示弱,跟在冰蛇的後面,也溜了過去。
頓時慘叫聲遍地而起,那血肉崩裂的聲音此起彼伏,一片混亂中,蘇酥抱着小愛,一步步的往拐角而來,貼在牆面上的陸任,渾身都是冷汗的看着前方,自己好不容易拉攏來的兄弟們,被一條冰蛇一條紅蛇,給殺得片甲不留。
他的面前,正在上演一出人間煉獄!
以前在八方村的時候,蘇酥總是會說一句話,那就是:如果不是因爲現在在懷孕,她都能飛!
那個時候,誰都只當她是在開玩笑的,飛?怎麼飛?就蘇酥這麼個軟糯性子,如何上天入地?
可是衆人又都在覺得好笑的時候,竟然沒有人懷疑過她真的有這個能力,可以上天入地。
所以當陸任,看到蘇酥懷裡抱着的小愛,他第一反應便是,壞了,今日又得折在蘇酥的手裡了,不爲什麼,就因爲蘇酥已經生了,蘇酥這個人,要殺掉她,最好的時機其實就是在八方村裡的那段時間,因爲那個時候,她懷着身孕,並且不願太過造殺孽。
當這個時機過去了,蘇酥便能上天入地,所向披靡!
陸任想着,害怕着,在蘇酥轉過轉角來的那一瞬間,他拋下了自己的兄弟,自己的團隊,沒命的往巷子裡跑去,他這個當團長的都跑了,那其餘弟兄再堅守下去也沒什麼意義,便跟着陸任一同撒丫子跑了。
前方,陸任回頭,見狀,這樣不行,這些人目標太大,跟着他會害死他的,於是陸任便拼命的跑啊跑啊,突然一個拐角,衝進了某戶人家開着門的後院,反身,將後院的門給堵死了。
與他一同逃跑的,也有不少的人,見狀,也來不及驚訝與怒罵,陸任的所作所爲,其實對於他們這羣烏合之衆來說,不過是最正常的現象,所以當紅蛇與冰蛇一路蜿蜒着身軀,從後面追殺而來,衆人跑的跑,逃的逃,死的死,並沒有人指望着,陸任這個當團長的,會出來救救他們。
而院子裡的陸任,也沒有多做停留,很快就繞到了院子前方,來到了另一條街上,順利脫身。
陰暗的院子裡,蘇酥抱着小愛,墜在最後,慢悠悠的走過一地的屍體,她臉上的表情很夢幻,平靜之中,又有點兒難得的愜意心情,似乎是在欣賞她所殺過的人。
其實殺人,也是一門藝術,這殺人,如何才能一擊致命,又如何才能讓其死得痛苦,死得緩慢,都是需要慢慢研究的,蘇酥研究了10年,如今,說她是個殺人藝術家,也毫不爲過。
看着前方,那些人渣一面跑,一面撕心裂肺的叫喊着,他們在絕望中奪命狂奔,他們在巷子裡奔逃無門,實在是像極了那些被拐賣的孩子,那些孩子們離開了父母,不也一樣如此無助,如此柔軟得讓人一腳便能踩得血肉橫飛?
一條巷子,黝黑而綿長,宛若永遠跑不到頭般,落在最後的人,一個接一個的死了,巷子尾部,葉昱領着他那幾個兄弟,手裡端着武器,一臉焦急的一閃而過,趴在蘇酥的肩膀上,只差打盹兒了的小愛,雙眼一亮,直起了脖子來,肉肉的小手指指着明亮的巷子口,喊道:
“爸爸~~”
口齒清晰,軟軟糯糯的,讓人覺得十分可愛。
幾秒之後,像是聽到了小愛的叫喚,葉昱急匆匆的跑了回來,站在巷子口,身上披着金色的陽光,大聲喊道:“蘇酥!小愛?!”
“爸爸!爸爸~~”
小愛高興的拍着小手,朝葉昱的方向扭了扭,蘇酥不動,只是一門心思的驅着異能,追殺着前面逃跑的陸任餘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