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這些大人,都以大欺小,全都以大欺小,既然是這樣的話,那從一開始,就不要擺出一副公平公正的樣子來啊,直接說,我們是小孩兒,我們活該被關起來,活該受人欺辱不就好了嗎?”
大姐頭一副悲憤交加的樣子,好像自己就是竇娥,現在的氣氛只差飄個雪,才能表現出她的委屈了。
“你們爲什麼會被關在這裡,主要是你們自己當初千求萬求,只要不把你們往外面趕,你們說做什麼都願意,所以把你們關在這裡,一方面是要你們爲自己做過的事情受到懲戒,一方面是要你們反思,自己曾經都做了些什麼”
蘇酥垂目,看着這個還矮她一點點的大姐頭,她聽這大姐頭的意思,好像是把她們關在這裡都是受了委屈一樣,於是蘇酥冷笑一聲,道:
“但是我看你們好像並沒有意識到自己做的是一件錯事,還妄想通過勾引葉昱,來達到你們的某些目的,這樣的心思,未免太不擇手段了些?”
地上的兩個14歲大女孩兒,瑟縮着發抖的身子,搖頭,再搖頭,她們其實當真沒有多想出去,就是覺得無聊,日子過得太無聊了,被關在這麼個小院子裡,沒什麼樂子,大姐頭就說外面的那個男人,是蘇酥的男人,大姐頭說,誰要能最先上了蘇酥的男人,誰就是四個人裡最有魅力的人。
很多時候,孩子們做事情,都是出於一個很幼稚的動機,但往往付出的代價卻慘痛無比,地上的這兩個大女孩兒,其實並沒想將事情鬧得這麼大,更加沒想到會鬧出人命的地步,現在死了一個人,她們卻需要面對所有人的審判,這場面,這架勢,讓這兩個孩子害怕了。
她們在蘇酥的注目下,低頭嚶嚶的哭了起來,她們不敢說話,怕說錯了話,也會淪落得連命都保不住的下場,可現在什麼都不說,是不是一樣連命都保不住了?
“我,我們就是想要證明,誰最有魅力,也覺得他老實,就就想讓他上了我們,往後在這院子裡,我們的日子也好過點兒,還,還能有個靠山罩着我們。”
當中有個14歲女孩兒,終於還是受不了壓力說了,於是蘇酥“噗嗤”笑了一聲,甚覺這個理由幼稚,她轉過身子看,看着那個還在兀自逞強的大姐頭,說道:
“聽到了?你還不說老實話?按說我一個大人,也不想跟你們幾個孩子計較,你們做了這麼多,不就是千方百計的想要過好日子嗎?可你們勾引誰不好,勾引我的男人,那我就少不得要站出來宣誓下主權了,這樣,你們自己選,是讓我打一頓泄泄氣兒呢,還是自己滾出去,滾遠點兒,再不要教我看見?”
春來老婆張了張嘴,她想說,這幾個女孩兒,其實根本就不願意到外面的世界裡去,她們當初千求萬求,求的就是不要把她們趕出去,外面的日子若真有那麼好,這幾個女孩兒爲什麼又非得留在孤兒院裡呢?
可若是選擇被蘇酥打一頓...在場衆人,包括那些異能者們,誰經得住蘇酥一頓打?還是那種爲了發泄怒氣的打,只怕蘇酥怒氣都還沒發泄完,這幾個女孩兒就死翹翹了。
那幾個女孩兒,連同大姐頭一起,低着頭不說話了,她們今天是鬧了個大場面,可是即便被關在這裡的日子,也比外頭那種朝不保夕的日子好過很多,她們只是年少無知,她們還小,其實只不過同一個看着老實的男人開了個大玩笑罷了,不能被趕出去,被趕出去的代價太慘烈。
可是她們當真也不願意挨蘇酥的一頓打,於是那兩個14歲的女孩兒,只得衝蘇酥跪下了,又是磕頭又是哀求的,只說今後一定痛改前非,再也不敢勾引葉昱了,那名大姐頭的臉上,卻是依舊還有些不馴,只是事到如今,她也不得不低頭。
正當大姐頭在心中思考着,要如何渡過這個難關時,葉昱懷裡的小愛打了個呵欠,有點兒哼哼唧唧的想睡覺了,蘇酥當即不耐煩的哼了一聲,一把拉過葉昱,直接往門外走去,揚聲道:
“算了,嘰嘰歪歪的磨蹭個沒完,我沒興趣陪你們在這兒浪費時間,趕出去,一個都不準留。”
小愛要睡覺了,還容得這個大姐頭在這兒慢慢想對策?有這份心機,趕出去上哪兒都能討口飯吃,再把這個大姐頭留在這裡,也不過是浪費東區的口糧。
關鍵是蘇酥也看出來了,就這幾個大女孩兒的心性,就是關上個十年八年的,都未必知道自己錯在哪兒了,一刀殺了倒是乾淨,可是那也未免太乾淨了些,她們還沒有真心體會到自己錯在哪兒,就死了,還不如趕到外面的世界裡,吃吃苦頭,成長的還快一些。
她拉着葉昱,葉昱抱着小愛,兩大一小從正門走了出去,背後,傳來了幾個大女孩兒的哭喊哀求加認錯的聲音,蘇酥統統沒有搭理,徑自跨過了門檻,走下了臺階。
正門外,就是一條小小的巷子,巷子對面,是孤兒院,穿過這個孤兒院,就是蘇酥所住的那棟四合院,因着這幾個女孩兒同葉昱鬧了這麼一場,巷子裡站了不少的人,有春來的兵,還有一些看熱鬧的孤兒跑了出來。
那些孤兒看到蘇酥葉昱和小愛走了出來,便紛紛跑回了孤兒院裡,而蘇酥的身後,石鑫踩着白色的月光,跟了上來。
青石板鋪的地面上,蘇酥停住了腳步,鬆開拽着葉昱手臂的手,轉身,看着身後的石鑫,石鑫還是穿着一件長長的白色連衣裙,因爲入了秋,春城的秋季到底還是有些涼的,石鑫的肩上,披了一件薄紗披肩。
她可能正在備課,洗了頭髮,頭髮挽起在腦後,還有點兒溼,垂下一兩縷在修長的脖子上面,整個人顯得有些高挑,站在巷子裡,看着蘇酥,蹙眉問道:
“你應該知道,把這幾個孩子趕出去,她們要面對什麼樣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