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壯他們的3路公交車早已傷痕累累,在前面高速地前行,周圍到處都是奔行之中的喪屍,大都狀貌恐怖,但在沒用形成規模之前,他們對高速行進之中的車輛很難造成什麼威脅。
這也是在末日的初期,城市裡的大多數喪屍都處在零散分佈的狀態,等喪屍真的匯成屍潮,那就是真正的災難了。
“這裡是第三十七裝甲師,我們正在冰城搜尋倖存者,主力正在江北公園推進,就近的倖存者請等待救援,不要輕舉妄動。
“同時,我們已在冰城的高速路出口開闢了出城通道,並佈置了武裝力量,請其他城區的倖存者抓緊時間撤離城區範圍。
“重複……”
夏白聽着這道廣播,呼出一口氣,擡起頭來,從他所在的這個位置,已經能看見在遠端天空中盤旋的直升機的身影了。
從他們現在的這個位置,甚至已能夠聽見明顯而清晰的槍聲了。
這意味着他們即將抵達在軍方掌控的地帶。
等出了城,或許就能真正安全下來吧?
在前一世,末日爆發那會兒,夏白想要出城的時候,高速路這邊都已經徹底堵死了,軍隊都已經撤出了城市範圍,在城市的外圍的幾個倖存者基地落腳了。
因此,當時夏白是跟着一批人員雜亂的倖存者小隊從荒野裡出的城,對末日第二天高速路這邊的情況是什麼,他也並不清楚。
但他記得末日的頭兩天,城市內人員徹底的效率還是很高的,也因爲喪屍沒用形成屍潮的原因,生存率也較高,也相對安全。
這也是夏白選擇走高速路跟着軍方混的原因。
他一邊用自己所剩不多的能量點修復戰艦,一邊繼續向前,在碾過一頭喪屍轉出這條街道之後,出現在夏白眼前的,便是一片逃亡車隊的洪流了。
這裡尚且是城市的邊緣地帶,卻是上高速路的直道,無數的倖存者駕車在擁堵在這裡,喪屍則在街道的邊緣、車輛與車輛之中遍佈,天空中有軍方的直升機呼嘯而過,不遠處的人行道上更是有步戰車隆隆的開過,步戰車上的火力正在壓制混在車流中、對車輛與人類發動攻擊的喪屍。
各種型號的車輛混雜在一起,有的車被喪屍砸穿了玻璃,車主被活生生殺死在車內,整輛車直接癱瘓在道路上,大大拖慢了車流的行進速度,再加上混在在逃亡車隊洪流之中的衆多喪屍、和從四面八方涌過來的喪屍,大大的拖慢了車隊行進的速度。
而且在進行的過程中,不斷有新的倖存者從外面匯聚進來,也不斷的有人的車出問題,整個出城之路上的車輛行駛狀況像是北京馬路最擁堵的時候,像是蝸牛一樣慢騰騰的向前推進,往往隔個五六分鐘才能夠向前推進一段距離。
在此之外,還有許許多多根本沒有車的倖存者,在車流裡到處奔走,敲打別人的車窗,希望有人能夠載自己一程。
夏白卻意識到:軍方的人手不足。
或者說,是匯聚過來的倖存者太多了。
冰城裡的人口有上千萬,此時此刻,這上千萬人至少有百分之七十變成了喪屍,活着的至少也有兩三百萬,而此時此刻,通過軍方的廣播,這些倖存者都在努力向這邊匯聚,便足以將這裡擠的水泄不通了,而這些從四面八方匯聚而來的倖存者的身後,大都帶着喪屍。
而與此相對的,軍方的主力在江北,能出現在這裡的,頂多是一個團或者更少,他們對抗被吸引來的喪屍,保證出城車隊的安全就已經是很困難的事情了,再維持車隊的秩序,就更是難上加難。
夏白其實一直不清楚,軍方爲什麼要在江北投入大量的人手,但他不是軍方的人,也不認識什麼軍方大佬,無法從中得知軍方的戰略意圖。
不過,雖然軍方在忍受方面顯得有些捉衿見肘,卻也是成功的將數量龐大的喪屍阻攔在了各個路口的位置,能夠涌入車隊裡面造成混亂的只是少數,或者乾脆是那些倖存者自己在匯入出城車隊之前就已經受到了感染而變成的喪屍。
然而儘管如此,對於此時此刻在這條道路上穿行絕大多數人來說,這都是一條極爲危險的道路,混雜在車隊、倖存者之中的喪屍隨時可能打碎任何一輛汽車的車窗,在軍方的應對空檔裡,把某個倒黴蛋直接活生生咬死。
這些倖存者,即使匯聚到了這裡,仍然是在極端的提心吊膽的狀態。
在這裡,車、人、喪屍混成一團,這是出城之路、是逃生之路、也是死亡之路。
夏白便看見了一頭喪屍,從出城車隊的洪流之中慢悠悠的前進,兩側的車輛之中的倖存者皆是萬分驚悚的看着這頭怪物,生怕這頭喪屍什麼時候驟然轉頭、撲向自己的車。
不過,這羣是倖存的,這時候,正有一輛步戰車從另一邊開過來,一個軍人探出腦袋來,一槍就把那頭喪屍給打爆了。
出城車隊的行進速度堪比蝸牛,夏白正在這兒喝着酸牛奶圍觀,卻忽然聽見一聲近在咫尺的大響,一個血淋淋的人一把撲倒夏白的駕駛座的車窗邊緣,用一雙滿布鮮血手拍打着夏白的車窗:“求求你,求求你,讓我上車!讓我上車!”
夏白看着他脖頸之間一個恐怖的咬痕,搖搖頭,默不作聲的看向前面。
那人的眼睛都微微的泛白了,卻爆發出巨大的求生慾望,一遍遍的拍擊着夏白的車窗,嘴裡發出哀嚎般的祈求聲。
這個人可能都沒意識到自己被咬了。
然而夏白根本沒用開門的意思,這時候,車隊再一次向前挪動,夏白也跟着踩下油門,向前推進。
那個人似乎終於意識到了,他眼前的這個人永遠不可能讓他上車,他發出囫圇的咒罵聲,踉踉蹌蹌的離開了夏白的車,他的腳步變得越來越蹣跚,卻仍然咒罵着,詛咒着這世界的一切。
然而便在這時候,一道沉悶的槍聲忽然響起,那個人的額頭炸開一道血光,身軀重重栽倒下去,到死的一刻,他臉上都滿是扭曲的神情。
那是後面那輛步戰車上的軍人開槍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