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艦就懸浮在夏白的頭頂之上,槍炮林立,像是一個刺蝟一樣,凌壓場中。
而現場之中仍然飄動的血腥味兒,則更是讓人人心生膽寒,不敢開口。
夏白的目光從場中掃過,阜新倖存者基地有萬人以上規模的倖存者聚集,此時此刻在這裡的,大都是阜新裡的作戰人員,有戰鬥力,能保護倖存者基地的人,當然,在末世裡,普通倖存者之中的武裝人員,就基本是一個倖存者基地的頂層人士了,他們的模式可和軍方不同,比如剛剛的陳翰,就是一個倖存者基地的領導者自己頂上來參加戰鬥的。
因此,這會兒聚集在這裡的人雖然不是阜新倖存者基地的全部,卻也無疑是阜新眼下的頂層了。
夏白看了一圈,略微想了想,才道:“我是安陽山夏白——我想到了現在的這一刻,不用我說,大家應該也清楚了。
“我是來找麻煩的,但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前些日子,我派人來詢問阜新是否需要幫助,但我的人顯然在這裡受了氣,不高興了,因此今兒個,我來的第一個目的,就是來找麻煩的。”
葉涵玉站在下面,和呂依白等人警戒周圍,仰頭瞄了一眼這邊的夏白,忍不住道:“他這麼說真的好嗎?”
白嵐看了她一眼,卻沒有多說什麼。
而夏白的聲音則仍然在繼續:“這一點,其實沒有什麼可說的,也沒有什麼好解釋的,我安陽山就是安陽山,我的人就是我的人,無論是誰,敢動我的人,都要爲此付出代價,我也不在乎連累什麼其他,因爲在我看來,既然陳翰是阜新的領導者,而你們又都是阜新倖存者基地的人,那麼也就是他的人,也就是我的敵人。”
夏白說到這裡,他的話鋒便微微地一轉:“我知道衆位現在都有些怕我,覺得我是個喪心病狂的瘋子,屍潮即將屠城,而我卻反而大搖大擺的來趁人之危,在這個節骨眼上在倖存者之間大開殺戒,沒錯,我就是這樣的人,睚眥必報、不擇手段,在我的概念裡,末世裡的人只分成三類,站在我這邊的人,敵人,路人,誰動了我的人,就是我的敵人,但眼下,陳翰已經死了,阜新也即將快要完蛋,我清楚,很多事情,你們這些普通倖存者是不知道、也沒參與過的,現在的阜新是無主之地,又將被屍潮吞沒,我給大家一個機會,安陽山正是缺人之際,大家如果願意加入安陽山,從今天起,衆位就不再是阜新人,而是安陽山人,是我的人。”
下面的衆人面面相覷,有人道:“你剛殺了我們的人,現在又要收買人心嗎?”
夏白笑了笑,道:“我需要收買人心嗎?現在阜新的情況一目瞭然,有腦子的人都能看出來,你們已經被逼到了絕境,被我今天攪和這麼一下,恐怕你們完蛋的更快,而我只要上了戰艦,拍拍屁股就能走人,甚至可以在天上看着你們被喪屍一個個肢解分屍活吃了——我有必要收買死人的人心嗎?”
夏白道:“我說了,安陽山現在正缺人,而你們正好快要死了,我給你們一個機會,現在成爲安陽山的人,受到我的庇護,當然,你們也可以覺得我在收買人心,完全不鳥我……”
夏白的話才說到這兒,下面的人便騷動起來,有人喊道:“我要加入安陽山!”
伴隨着第一個人出口,下面許許多多的人也跟着叫嚷起來,當然,這其中也不少人是持着觀察與反對的意見的,但要加入安陽山的人數量反而很多,他們的聲音也很難傳遞出來。
此時此刻,大部分人的想法都是一樣的。
正如夏白所說,阜新快要完蛋了,誰都能看得出來,軍方遲遲沒有支援,眼下夏白的戰艦又表現出這樣的力量來,想要活命,夏白可能就是阜新倖存者基地之中的倖存者的唯一救命稻草了。
而且,剛剛夏白爲葉涵玉出頭,在這些人看來蠻不講理與霸道,甚至是血腥與殘忍,但這是他們站在與夏白對立面的角度上來看的,然而,如果自己也能夠成爲安陽山的人?
有這樣一個手握強大武力又護短的人,那豈不是最好的好事?
然而也有人保持着最起碼的理智,在人羣之中喊道:“阜新倖存者基地有上萬人,你要怎麼把我們帶出去?”
夏白擡起手來,指着遠處阜新倖存者基地圍牆缺口位置的屍潮,道:“當然是從這裡衝出去。”
夏白此話一出,下面的衆人紛紛變色。
夏白卻沒有給他們開口的機會,而是道:“我將以戰艦開路,在屍潮的正面撕開一個口子,而你們所要的做的,就是匯攏隊伍,緊跟在我的身後。”
他的話才落地,下面便有人叫嚷起來。
“說了半天,你還是讓我們自己冒險?”
“這麼衝,要死多少人?”
“我不幹了,你是在耍我們嗎?”
下面七吵亂嚷的騷動起來,夏白卻沒有再開口的意思,而是就站在坦克之上,沉默的看着腳下的這羣人。
如果是五級戰艦,夏白或可直接用戰艦把人都運出去,但阜新垮掉的時間遠比夏白想象的要早,戰艦距離達到五級還遙遙無期,而阜新倖存者卻有上萬之樹,夏白所說的這個辦法,是唯一的辦法,而且,他更相信的是,阜新的倖存者不可能會拒絕,因爲就眼下的情況來看,阜新倖存者基地已不可能守得住,阜新人最後的選擇也必定是往外衝,而陳翰之前就想過這種方案,以阜新倖存者基地所擁有的武裝,只能以這種對流的狀態往外衝,而以這樣的方式“突圍”,他們逃出去的可能性也幾乎爲零,而夏白的戰艦在,才讓這種方法有了足夠的機會。
現在阜新的情況其實再簡單不過,要麼和跟着夏白往外衝,還有一線生機,要麼,留在這裡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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