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洋之上,丹尼斯博士正在夏白供應給他的飛行器之中,滿臉狂熱的看着眼前的這一幕。
因爲就在此時此刻,在他的面前,大海之中,那頭被命名爲利維坦的生物正在“翻江倒海”。
它在這一刻停止了進食,開始做出某種異常的行爲來。
這是丹尼斯博士佈置的變化磁場起到了作用,整個海洋都在這一刻翻騰起來,怒浪掀起幾十米高。
它正從海面之下緩緩浮起。
黑暗的海洋之上,它的身軀正變得清晰起來。
與之前夏白在太平洋上空第一次發現它的時候不同,在這段時間之中,這頭怪物已經發生了十分明顯的變化,它原本是“一大塊”,但現在卻分割開來,身軀之上伸展出了種種類似於觸鬚一樣的結構,像是之前拍擊夏白戰艦的“手掌”的進階版,而在此之外,它的身軀中央的位置,也覆蓋上了一層像是裝甲一樣的金屬結構,龐大的身軀,哪怕是血肉組成的部分,也有微微地金屬地閃光,而且在這東西的身軀之中,某些位置,明明是血肉之軀,卻彷彿有光態化的能量在它的身軀之中流動。
它身上的“嘴”卻仍然是密密麻麻,這是爲滿足它大範圍進食而生長出來的東西,它們也發生了變化,裡面的牙齒變成了真正的鐵牙,在黯淡的天光裡微微地閃爍着冷光。
這時候,如果是個中國人站在這裡,估計會不無調侃意味的來一句——這可能纔是真的鐵齒銅牙了吧?
但可惜的,此時此刻在這裡的,只有丹尼斯博士。
而他看着下面的這頭怪物,正露出極端狂熱的神情來。
“這是我見過最美麗的生物,記錄它的數據,加強對它的影響!”
跟在丹尼斯博士邊上的研究員都跟着這位博士很長時間了,卻首次見到這位向來端着架子的傢伙露出如此狂熱與失態的神情來。
這時候,有個助手便問道:“那個,博士,它根本沒有翅膀,這麼大的體積,在海洋裡或許能浮浮沉沉,但怎麼可能能飛上天空,甚至擺脫地球的引力飛到太空裡面去?”
他這句話是現場很多人共同的問題,這會兒說出來,衆人不由得都是轉過目光來,看向這邊的丹尼斯博士,都希望從丹尼斯博士這裡獲得一個可靠的答案。
但丹尼斯博士顯然沒有注意到自己的助手們的這種疑惑,他一邊揮舞着手臂,一邊用近乎於狂熱的目光看着海洋之中翻騰怒海的怪物,興奮道:“翅膀?這是太空生物!這是戰爭武器,它需要翅膀嗎?不,它根本不需要翅膀,那對於它來說,是完全的冗餘器官,因爲只要它想,它隨時隨地都能夠完成一次適應性的變異,從地球飛入太空!”
聽着丹尼斯博士的這番話,衆人的臉色都顯得有些難看。
剛剛開口詢問的那個助手,不由得向天空中看了一眼。
這時候的天空裡,仍然是光芒耀眼,人類的戰艦正和尼比魯在太空裡以最慘烈的方式交火。
這樣下去的話……
而同一時刻,太空之中,夏白的戰艦正在高速的移動之中。
尼比魯的打擊密集而恐怖,在太空之中,撲向那艘龐大星艦的人類方面的艦隊就像是在電視前搖晃的蟲子,顯得渺小而脆弱。
夏白剛剛被逼退回了之前的位置。
他現在距離那艘星艦尼比魯還有一萬多公里的距離,這個距離就彷彿是天塹——在往前,就是對方的火力密集區,夏白殺上去,戰艦一定會擊毀,便只能後退,夏白已經連續後退了三次,卻仍然沒有找到任何的角度能夠穿過這最後的距離,來到那艘星艦尼比魯之外。
在這個過程中,他們所發射的打擊雖然大都命中了目標,但基本毫無意義。
夏白的質子撞擊炮穿過空域命中了那艘星艦,對方的護盾已經在剛剛霞光的打擊中全面損毀,因此他的這一炮幾乎是穩穩地命中了目標,轟擊在對方的閃光的戰艦裝甲層之上。
然而,之前輕輕鬆鬆就連鎖引爆了冰川戰艦的打擊,在此時此刻,命中那艘尼比魯的時候卻顯得捉襟見肘起來,一炮打下去,沒有引起任何反響,就像是石沉大海一樣,在對方的奇特的外層裝甲之下“寂滅”掉了。
這種反應就和夏白之前用質子撞擊炮打利維坦一樣,完全是泥牛入海的狀態,沒掀起一丁點的波瀾。
敵艦的體積龐大,像是一顆星辰一般,因此,不可能絕對抵擋下人類方面的攻擊,但對方的裝甲卻是前所未見的,自身的防禦力,就足以讓絕大多數的打擊失去效果。
而伴隨着時間的推移,哪怕不用戰艦反饋數據,單憑肉眼,夏白也能夠清晰地看見,在太空遠端,那艘龐大的星艦之上的那片因爲霞光的打擊而陷入黑暗的區域正在重新地、一點點地明亮起來。
對方正在修復星艦,等這樣下去,人類一方將再無任何機會。
夏白不由得是咬緊牙,此時此刻,每一秒鐘都有人類方面的戰艦當空被擊毀,對方的打擊過於密集,敵艦的重型武器甚至可能都沒有開火,但人類方面就已經被死死地攔截在了這裡,像是一羣無頭的蒼蠅,人類隨便拿起一本書來,就能打的這羣蒼蠅倉皇逃竄。
這樣下去,根本沒有任何機會。
夏白壓在操作檯之上的拳頭捏緊、鬆開,再捏緊再鬆開。
戰艦之中的每個人都在自己的崗位之上忙碌,每個人都緊張到了極點,他們的每一個環節都不能出現任何差錯,一個差錯,就可能導致整個戰艦的墜落。
人人都有自己的職責。
而夏白的責任,就是要找到能夠真正解決問題的法門。
他必須要讓戰艦突破到尼比魯的“面前”去,否則今天一戰,將是滿盤皆輸的局面,而在此之後,霞光已不復存在,再不可能有這樣的良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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