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十七日六點三十二分,冰城監獄倖存者基地以北的喪屍忽然“狂躁”起來。
這些喪屍向圍牆方向發起猛衝,密密麻麻的蜂擁而來。
在守衛在這裡的三連連長杜澤明及其所部來說卻並非是什麼突發情況。
冰城監獄的圍牆之外圍攏的喪屍太多了,哪怕一丁點的風吹草動,哪怕是一個什麼東西落在了外面發出聲音,都會讓這些喪屍狂涌躁動一番。
這幾乎是每時每刻都在發生的事情,因此,伴隨着冰城監獄倖存者基地外部的喪屍的增多,被調集過來防衛外圍圍牆區域的軍方力量便越來越多越來越密集,甚至連政府方與警方都在配合防禦,相對應的,在冰城監獄內部的管理就會相對鬆懈,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軍人也不是萬能的。
而對於眼下的這種喪屍的“躁動”,杜澤明已應對過不知道多少回了。
幾個戰士在圍牆頂端的火力點瞬間開火,幾個戰士則登上外圍的圍牆,開始向下拋灑大量的助燃劑緊接着丟下打火機,剎那之間,下方的屍體開始燃燒起來。
圍牆的外圍都有耐高溫的材料,因此不必擔心這種方式“傷敵一千自損八百”。
他們當場焚化喪屍屍體的主要原因還是擔心屍體堆積成山讓後面的喪屍有能夠登上圍牆的機會。
杜澤明也登上圍牆,眯着眼睛看着下面狂涌的喪屍和燃燒的火焰。
即使他們已經面對了不知道多少次喪屍的衝擊,但仍然大意不得——一旦大意了,喪屍衝進來,便不知道會死多少人,那是誰也承擔不起的責任。
不過,這一次喪屍衝擊的雖然兇猛,卻似乎仍然不會對倖存者基地造成什麼太大的損失。
杜澤明不由得在心底裡微微呼了口氣,然而便在這時候,又一波喪屍潮水般狂涌過來,密密麻麻,數量更勝之前,衆人都微微地緊張起來。
然而便在這時候,一個戰士忽然發出一聲驚叫:“極端變異體!”
杜澤明看過去,果然看見,在距離他們防守的這段圍牆大概一百多米的位置上,正有一頭漆黑的非人生物,在喪屍羣之中一路飛衝,撕開一頭頭喪屍的血肉之中,以極爲血腥的方式,正在向圍牆的方向突進。
但杜澤明微微變色,卻也沒有多驚慌。
冰城監獄倖存者基地外圍的圍牆雖然建造倉促,但仍然是找了專業人士的,誰都清楚圍牆的重要性,更是沒有任何的偷工減料,圍牆厚達兩米,內部更是有鋼筋結構,除非用炸的,這極端變異提就是再強,也不可能撞得開,但它或能通過縱躍的方式越過圍牆,給連隊造成巨大傷亡。
因此,這頭怪物必須儘快解決。
這已不是軍方第一次應對這種極端變異體了,早有成型並踐行的應對策略,杜澤明壓下槍口,一邊掃視着戰場,尋找可能存在的其他威脅,一邊直接拿起對講機,向總指揮部尋求重火力支持。
杜澤明的目光在密密麻麻的喪屍羣之中掃視,這個區域將近兩百米範圍內的喪屍都在像是浪潮一樣涌動,狀貌極爲可怖,然而忽然,他驚悸的看見了一個奇詭的“喪屍”。
那頭喪屍站在狂涌的屍潮中央,距離圍牆至少有兩百米的距離,周圍的喪屍都在向圍牆的方向衝來,只有那個喪屍,動也不動,還算完好的臉上衝向圍牆的方向,似乎是注意到了杜澤明的目光,甚至露出一個似是而非的恐怖笑容。
這是……
杜澤明心中涌起一陣難以言喻的驚悸感。
而對於軍人來說,驚悸感便意味着威脅,杜澤明幾乎是在瞬間就擡起槍口來——兩百米的距離不算太遠,他要立刻打死那個喪屍!
然而便在這一刻,他腳下的圍牆突然巨震,在圍牆的下方,忽然發生了一次恐怖的大爆炸,杜澤明一個站立不穩,差點兒從圍牆上摔下去,而事實上,也確實有不少戰士被這突如其來的爆炸硬生生從圍牆上震了下去,有的跌到了後面還算幸運,有的則是跌進了喪屍羣衆,瞬間被潮涌的喪屍吞沒,當成被扯成碎片,連變成喪屍的機會都沒有,活生生被分食當場!
杜澤明變色,怒道:“助燃劑的劑量用錯了嗎?!我說了多少遍,別胡亂開火,你們是那些普通人倖存者嗎?!”
然而回應他的一聲是一聲更巨大的爆炸,整個圍牆都在震盪,圍牆的下端被炸出一個不大不小的大坑。
杜澤明身邊的一個戰士一頭栽下去,杜澤明眼疾手快,急急的拉了對方一把,然而這時候,杜澤明順着對方向喪屍羣之中看下去,才驟然意識到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不是他們這邊交火出現了失誤。
是喪屍。
那些大量涌來的喪屍之中,某些喪屍的身上捆着各種各樣的易爆物、甚至綁着整桶的汽油桶,混在一堆或跑或爬的、落腳都費勁的喪屍羣之中,顯得極不顯眼,但卻正是這些喪屍,瘋了一樣衝過來,一頭衝進火焰之中,人體炸彈一樣在圍牆下方瞬間爆炸!
杜澤明發出怒吼聲:“打身上帶東西的喪屍!快!!!”
然而這根本無濟於事,喪屍實在是太多也太密集了,完全是喪屍盯着喪屍的狀態,哪個喪屍身上掛着東西,根本看不出來,圍牆上的軍人瘋狂開火,但爆炸仍然接二連三。
後方的支援部隊雖然火速趕到,然而仍然是晚了一步,在驚天動地的巨響聲中,這一側的圍牆被硬生生炸穿了。
杜澤明踩着廢墟衝下來,在搖曳不定的火光之中看見的是密密麻麻的喪屍狂涌進來。
這一刻,杜澤明的臉色慘白一片,心裡只有一個念頭:完了。
而同一時刻,遠在九棟之中的夏白也正在向這邊張望,然而從他這個角度有樓房遮擋,他什麼也看不到。
但他聽着那接二連三的爆炸聲,已意識到情況不對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