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暫且被楊帆稱作羽蛇的傢伙,那一條碩長的身體在空間流中翻轉騰挪,圓圓的腦袋上下左右不停的逡巡着,好像在找尋着什麼東西,又好像只是在任情的遊玩戲耍着。
無論是身體的扭轉,還是羽翼的震動,這羽蛇只要一動,立時就會一大段的距離被它逾越過去,行動迅捷卻又顯得無比輕鬆寫意,在這片空間的湍急河流中,這羽蛇當真算得上是翩若驚鴻,矯若遊龍,自由自在!
而與楊帆無論怎樣掙扎都挪不動半分的狀態相比,更是隻能用一個天上一個地下來形容了,動作如此,心情大致也是如此。
難道,這是……這是夢境界裡的原生獸?仔細審視着羽蛇的模樣動作,楊帆的心中訝異,難以自制。
夢境裡原本也是有活的生物的,這些存在,最初只是地球上召喚類異能者的素材庫,不過隨着人類對夢境界侵襲的日趨深入,這些原生的動物們,要麼是被擠出了始終生活的區域,漂泊流浪,要麼就變成了夢境界動物園裡的一道獨特景觀,再也不得自由。
夢境界碎裂,鐮骷入侵,十三都聯軍建立,在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之後,楊帆還曾經以爲,這個空間裡的原生活物都已經消失殆盡了呢,至少……在十三都防區那裡,根據記錄,這麼多年都不曾經出現過一隻,卻沒想到,在這個瀕臨絕境的時候,在這種生死攸關的境地下,他卻能夠親眼見到一隻。
看着羽蛇那生龍活虎的樣子,楊帆不由得屏住了呼吸,停止了掙扎,只當自己真的只是空間流那萬千碎片當中一個,直到羽蛇趨近自己達到一定的程度,骨質的觸手才募然彈了出來,往羽蛇的身軀纏繞而去。
沒料想,那看似悠然的羽蛇竟會是如此的警覺,第一時間按發現到觸手的來襲,只是一個騰挪之間,碩長的身體已經閃在了十幾米開外。
不要啊!這一刻,楊帆當真是肝膽俱裂,欲哭無淚,如果驚走了這條羽蛇,天知道他還要等什麼時候,才能碰到下一個可以帶着自己離開這鬼地方的活物。
似乎冥冥之中還真有老天庇佑着楊帆,經過這段時間的掙扎,那無意識的磨練,原本十米就已經是盡頭的骨質觸手,竟然在這一瞬間猛然爆長到了三十餘米。
這一長,愣是追上了羽蛇幾乎已經逃逸開去的身體,在羽蛇翅膀忽扇的根處,形成了一個釦環,將楊帆與羽蛇牢牢的聯繫到了一起。
只見羽蛇的小圓腦袋仰天而起,彷彿是長嘶一聲,當然同樣的沒有任何聲音發出來,然後,就好像受驚的奔馬一樣,脖子一伸,翅膀一扇,全身用力,帶起了幾十米外的楊帆,利箭一般的飛射了出去。
維繫着一人一蛇之間的骨繩早已經被扯得筆直,像是達到了極限,不過楊帆並不擔心它會斷掉,在空間流中,根本沒有材質這種概念,也就沒了強度高下之分,而如果真的脫出了空間流,那這骨繩斷不斷的也就無所謂了。
雖然如此,楊帆還是通過意念,謹慎的控制着骨繩逐分逐分的慢慢縮短,當和羽蛇的距離足夠近的時候,又具現出了另外一條繩索套上,算是加上了一個雙重保險。
一人一蛇,於是開始在空間流裡全力狂奔起來,四面八方的空間碎片,就像是瘋了一樣的向楊帆不斷奔涌而來。
當然,真實的情況其實是,因爲人與蛇的速度實在太快,他們一路飛奔之下,就是一路將這些碎片撞飛了出去。
如果換作另外一個人來,說不定早就會被這種不可思議的景象所震懾,手一鬆任由羽蛇自行離開了,不過楊帆畢竟已經在空間流中飄蕩了許久,對這裡的特性知之甚深,老神在在的拴定了羽蛇之後,更沒有半點的懈怠。
這馴馬一樣的狂奔,也不知又持續了幾多時光,楊帆的眼前募的一亮,他總算又看到了外面熟悉……哦,不,是陌生的世界。
這裡,幾乎是一片徹底的虛無,遙遙的遠處,或許有浮島的存在,也或許,根本就沒有,因爲就憑着楊帆眼下的目力,那樣遙遠的所在,他根本無法分辨得出來。
而這片虛無之境最大的特徵,就是頭頂的上方。或許是因爲距離足夠近的緣故,也或許因爲這個空間的規模足夠大,當楊帆擡頭看去,那裡赫然是一個彷彿整個天空都壓將下來的巨大的漩渦。
這裡……難道就是傳說中的風暴眼?楊帆的心中很是後怕,如果再晚上個一時三刻,不,哪怕只是再晚個幾分鐘、幾秒鐘,不能擺脫空間流的話,那自己就會流入到那片漩渦之中,化餅灰灰了!
意識到了這點,楊帆一身冷汗涔涔而下,益發拴緊了羽蛇,這上下左右,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的,若是冒然從羽蛇身上脫落,估計還是要重複剛纔的命運。
楊帆手上抓的更緊,羽蛇卻似乎不打算再陪他玩了,圓頭一圈一拱,整個身體竟然從頭端開始,悄無聲息的漸漸化成虛無了,就好像是沒入了一個透明的口袋,又好像從腦袋開始,一寸寸的分解掉了。
這是……空間傳送?應該沒有錯,如果不是有這種能力,羽蛇也就根本不可能在激泫流中進退自如。
可是,羽蛇自己傳送走了,自己接下來要怎麼辦啊?!楊帆再一次感受到了那種肝膽俱裂的絕望滋味,骨質觸手驟然加勁,身體再次向羽蛇疾撲而去,同時環臂死死的攬住了羽蛇的腰身。
受這一扯之力影響,羽蛇那原本已經傳送了半截的身體,甚至被倒着拉回了一點,然後才繼續向前蠕動消失着。而這一次,消失的不僅僅是羽蛇,還有緊緊扯住羽蛇的楊帆!
再次經歷過空間傳送的獨特感受之後,楊帆的眼前霍然變成了一片鬱鬱蔥蔥、蒼蒼翠翠的綠色大地,遠處有山巒,有湖泊溪流,甚至還有隱隱的人聲傳來。
腳踏實地了,一直以來,因爲掙扎求存而始終繃緊的神經終於鬆懈了下來,腦中一陣陣的眩暈傳來,殖裝骨質頓時消失,楊帆的兩條胳膊也再無力合攏,“咕咚”一聲,從羽蛇的背上跌落到了地面。
就在意識徹底陷入混沌之前,楊帆聽到這樣一個聲音:“這麼快就回來了?今天收穫好像不錯嗎,來,讓我瞧瞧,揀了幾顆……嗯?竟然是一個人?”
羽蛇委屈的嘶叫了一聲,然後,楊帆眼前的世界就完全陷入了黑暗……
還是在虛無之中,還是在一個無人知曉的空間,還是在一個沒有人煙的所在,還是一個聲音如雷滾滾:“小子真的是好運氣呀,這樣竟然也能不死?不愧是我選定的主角!”
“幸好啊,幸好!如果這次就把喚醒用了,想讓這小子毫無危險的晉升到旅級,那還真的沒有辦法了呢!”
空間當中,其實並不真的是一無所有,就在空間的某處角落,一臺儀器正全力運轉着,那上面的燈光忽明忽暗,次第閃爍,如果楊帆來到這裡,肯定一眼就能夠認的出來,那臺儀器就叫做意念同步儀。
如果再有幸看到儀器中的人體,楊帆肯定會驚訝的說不出話來,因爲裡面的那人,跟他自己一模一樣,沒有絲毫的區別!
可惜,這一切,楊帆卻看不見。
第十二章山都鄉黨
昏昏沉沉,迷迷糊糊,楊帆也不知自己究竟睡了有多久……
長時間面對絕境的那種盡心竭力的掙扎,讓他在不知不覺間,從精神的層面上,釋放出了體內的基因能量,換句話說,也就是通過領悟的手段,再一次提升了自己的實力。
雖然現在的楊帆還未達到由團級至旅級的躍遷,但肯定已不再是之前,那個上限僅僅是5倍負重的弱團級了,只不過這一切,楊帆自己還不知道罷了。
這種能量的釋放,會逐漸的改造一個人的身體機能,強化他各方面的屬性,跟通過訓練,被動的激發基因能量的方式剛好是完全相反的。
理所當然,這種改造的過程,能量的消耗是巨大的,如果沒有什麼特殊的手段,被改造者就會像楊帆現在這樣,一直昏迷着,直到改造全部完成。
“醒了!他醒了!”當渾渾噩噩的意識終於擺脫了羈縻,腦海裡漸漸升起了一絲清明,控制着眼睛緩緩的張開,楊帆的耳邊就響起一個彷彿是少年正在高呼的聲音。
楊帆一個猛勁,騰的彈身坐起,結果卻只看到一個瘦小的背影奪門而出。
環顧四周,這裡貌似是一處行軍帳篷,不過用的年月顯然不算短了,有不少地方都漿洗的泛白了,還有七、八處大大的補丁貼在上面,小補丁就更是不計其數了。
帳篷的面積大約有六、七平方米的樣子,自己所睡的是一個鋪在地上的睡袋,睡袋的周圍擺着些零七八碎的生活用具,臉盆、毛巾、牙膏、牙刷,還有書本之類的。
顯然,這個地方原本是有主人的,只是被自己臨時鵲巢鳩佔了。
輕輕晃了晃腦袋,讓自己更加清醒,然後起身彎腰出門,此時的楊帆總算是回憶起了自己昏迷前的一切,而除此之外,他也明白了另一件事——這裡,依舊還是萬門之虛中的地界。
那頂帳篷雖然破敗,卻也沒有什麼特別透光的地方,但是在帳篷裡面,卻絲毫不會有光線不足的感覺,僅憑着這一點,楊帆就可以肯定,這裡依舊是萬門之虛,那個已經沒有了光暗之分的意念空間。
掀開布簾,直身四望,楊帆不由得吃了一驚。
出現在眼前的,竟然是一個如同小鎮規模的大型營地,看看四周駐紮的房屋,還有街邊走來走去的人羣,楊帆約略估摸了一下,這裡的總人數至少也在兩、三千上下。
在萬門之虛內,竟然還有這樣一處的營地存在,有這樣子聚居在一切的人羣?楊帆以前不僅沒見到過,甚至就連聽都沒有聽說過。
正佇目沉吟間,那個稍微有點眼熟的瘦小身影,已經帶着幾個人匆匆的趕了過來。
“多謝……”迎着幾人的身影,楊帆拱了拱手,他約略猜出了幾人的身份,自己的小命八成就是這些人救的,這一聲謝謝,無論如何都是應該說的。
只是,這一句感謝,根本還沒有說完整的機會,便被來人中間的一個揮手打斷了,那是一個二十八、九歲的人,用上個世代的說法,正是處於人的黃金時段,無論體力還是智力都在最巔峰的年月。
不過以這個世代的評判標準,那就只能算是標標準準的中年了,也就是上有老,下有小,拖家帶口壓力最大的時候。
此人的態度還算好,而跟在他身後那三、四個二十二、三歲的青年,眼睛看着楊帆的神色卻是毫不掩飾的輕蔑和鄙視,那感覺好像鼻子下巴都要翹到天上去了。
如果這裡不是十三都中任何一都設立的大營,那這些人也的確有值得他們倨傲的理由,在Q2818的屏幕上,這幾個人所對應的光點都是紫色的,旅級,一票旅級。
“都是同胞兄弟,感謝的話就不必多說了。”中年人揮了揮手道,“昨天也是湊巧,正好羽蛇在激泫流裡……”
話說到半截,似乎覺得楊帆還並未到應該知道這些內容的程度,那後半截話就又被咽回去了:“嗯,對了,小兄弟,你是從什麼地方來的?又怎麼會落入那激泫流中去的?”
“哦,我來自山都珠穆朗瑪基地。我是個巡邏兵,是在跟鐮骷作戰的時候,不小心被鐮骷炸飛了……”楊帆搔了搔頭,他可不覺得自己的身份有什麼值得隱瞞的地方,只不過說起到這件事,心中難免有些憋悶罷了。
聽了楊帆的話,那中年人的神情還算正常,一副果真如此的瞭然神情,至少表面看上去是那樣的,而他身後那幾個年輕人,不知爲何,卻紛紛露出了忍俊不禁的古怪表情。
不等楊帆再多說什麼,中年人轉回身招來不遠處的一人低聲叮囑了一番,似乎是要招呼一個叫“鐵炮”的人過來一下,然後纔回向楊帆說道: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小兄弟你恐怕就要在這地方住下了,我叫火先,是忝居流營的鎮長,這位是翼嶺,這是影刺,那個是沙苑,他們幾個負責鎮西的日常事務,如果你有什麼不明白的地方,就找他們問就好了。”
火先鎮長將那幾個年輕人一一介紹完的時候,那個叫做鐵炮的傢伙也被人帶到了。
“山都來的?”鐵炮看模樣大約有三十五、六歲的年紀,外表是典型的山族血脈,膀大腰圓,從遠處疾步走來,上下打量着楊帆,臉上一副激動神色。
“嗯。”楊帆有些不明所以,所以也不多答,只是點點頭,嗯了一聲。
“你守在哪個防區的,防區的長官叫什麼?”鐵炮這麼一問,楊帆一下子明白過來了,敢情這傢伙是在奉命打探自己虛實的呢。
不過楊帆也不以爲意,這也是人之常情,無可挑剔,當下老老實實的作答:“我的防區在南區坤道,屬於巡邏一隊,隊長是馬飛。”
看着鐵炮苦苦思索的樣子,再瞅着他已經開始冒出白髮的腦袋,楊帆腦筋一轉已然明白了其中的關節,不禁啞然失笑起來:“我們南區的中隊長名字叫猛毒,現任山都大隊長是破山崩……”
一連說出幾個名字,鐵炮終於顯出了了然的神色,不過他的聲音卻變得哀怨而纏綿:“破、破山崩都已經是大隊長了麼?那檀栢那傢伙豈不是也能做引導者了?”
火先在一旁與幾個青年對視了一眼,輕輕點點頭,楊帆的身份應該是沒有什麼疑問了,隨即轉向鐵炮道:“老鐵,這也算是你的小老鄉了,沒事的時候多關照關照,他的實力要想戰鬥估計是指望不上了,有空就教教他怎麼打下手吧。”
這般說着,火先領着幾人便先走了,走的時候就連招呼都沒有向楊帆再打一個。
聽着他們就這樣自顧自的決定了自己的工作分配,而對於送自己回山都的事,甚至提都不提一下,楊帆的心中自然是鬱悶之極。
不過,經歷了這麼多的事情,楊帆早已經學會了隱忍和收斂,他看着鐵炮低聲問道:“鄉黨,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啊?”
“你還是在想着,有什麼辦法能回到山都去,是吧?”鐵炮沒有直接回答,而是用憐憫的眼神回望着楊帆。
“怎麼?有什麼不對的嗎?”
“唉,你就不要癡心妄想了!”鐵炮慨然的嘆息了一聲,眼神中也留出了遺憾和一絲眷戀,“既然來到了這個地方,那就再也回不去了!如果能回去,我還會在這裡呆了足足十三年麼?”
“十,十三年?!”楊帆失聲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