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狠毒的女子!
看着場中情形,聽着影歌的話,冷眼旁觀了半晌,楊帆纔算基本搞明白了影歌這樣做的基本思路……
她原本心中傾向的確實是沙苑,可是經過剛纔那一場失敗的伏擊,自己這個突然發力的西貝貨給她留下了太深刻的印象,再加上身上這層皮所代表着的身份有足夠的加分,於是閃念之間就把沙苑給比下去了。
在這種情況下,這個現實的女人也在轉瞬改變了選擇的目標,甚至不惜因此暴起殺人,只爲了了結了這段因果,免去以後沙苑的糾纏麻煩。
如此毅然,如此果決,如此乾脆,如此的……不留餘地,這女子全然繼承了流營鎮的犯罪傳統,甚至可以說,是把那罪惡的血脈發揮到了登峰造極、淋漓盡致的地步。
沒有真實的內心感受,一切行事只以利益爲第一優先,而且在整個過程中,沒有絲毫的猶豫和迷惘,利益之所向也既是本心之所向,雖九死其尤未悔。
不,這已經不能用狠毒來形容了,狠毒二字絕不足以形容這樣的思維、動作,這也絕不是簡單道德層面上的東西,而是上升到了文化,上升了哲學的層次。
當一個人,可以把這樣的事情當成是吃飯喝水一般的天經地義,那罪惡,也就不能稱之爲罪惡了。
楊帆後脊樑一陣陣的發涼,冷汗一股股的滲了出來,眨眼之間溼透了衣衫,再被林風一吹,就是徹骨的寒意。
是這個世界太瘋狂?還是現實本來就是這樣的殘酷?又或者,是自己的宅男的本質太過純良?
即便已經因爲鐵炮的死,讓楊帆痛下決心要讓整個流營鎮的人付出代價,可是與眼前這個女人的所作所爲相比,自己原來準備的報復方式就未免像是小孩在玩過家家……
楊帆還在那裡發愣的功夫,沙苑漸漸冰涼的屍體已經倒在了地上,而抽出了插在胸腔里長刀的影歌,正巧笑嫣然的一步步向他走來:
“阿金,你明明很強的,以前爲什麼不表現出來呢?你不表現出來,我怎麼知道你很強?不知道你很強,我又怎麼會傾心於你呢?……”
“哦,原來是這樣啊,我知道了。”楊帆強忍着心中的不適,勉強做出個恍然大悟的表情,“那……那個,影歌,我叔叔讓我回村辦點事,我得先走了。”
楊帆委實是有些怕了這個翻臉如翻書一般的狠毒女子了,天曉得這女人什麼時候就會掏出把刀來,一刀把自己給宰了,故而勉力應付了幾句,當即迴轉了身,頭也不回的匆匆往鎮上急奔而去。
“哦,是麼?辦什麼事?”影歌卻彷彿沒看出楊帆心中的忌憚,也有可能明明已經看出,卻故意不去理會,緊緊跟上楊帆的腳步追問道。
可憐的沙苑,屍體就被留在這片林中,影歌也不需要做任何特別的處理,反正無論如何人都是楊帆殺的就對了
一臉不甘的男人死不瞑目的瞪着眼睛,像是在傾訴着什麼,可惜沒有人理會,人死如燈滅,最終都只是枯骨一堆。
楊帆又忍不住偷眼看了看沙苑的屍體,心中不斷的提醒着自己,追在身邊的這個女子是多麼的翻臉無情、心毒手狠,可是,他現在還不能向這女子出手。
這倒並非是什麼憐香惜玉,主要是經過剛纔的事,雙方心中彼此都存着戒備,在這樣的情況下,想要讓對方沒有任何警覺的掛掉,就不是頭頂一根落枝,或者一句“咦,那邊有人”的呼喊能夠搞定的了。
而且,火金的本尊是影歌最熱烈的追求之一,如果自己貿然出手卻無法一擊而中,這冒牌的身份十有八九就會被拆穿,好不容易纔弄來這一身合適的皮,楊帆可不想冒這個風險。
所以,他只能在腦子裡盤旋,盤旋着應付影歌的話……自己要做些什麼呢?
謊話的靈感是從影歌詐唬沙苑,火先在身後而得來的,而被影歌追問之後,楊帆才意識到,這個謊不好繼續撒下去了。
是呀,自己要去辦什麼呢?總得有個合適的理由吧?也不知道第幾次在心理面哀嘆着冒名頂替者的不易做,楊帆忽然想到了自己的真實意圖,當下靈機一動。
“我還能做什麼?剛纔二叔忽然間想到,這傢伙既然不能穿越空間,那麼不管他跑到了什麼地方,都不可能離開這座浮島,早晚都能抓到他,只有……一個地方除外。”
“傳送門?”影歌的腦子果然轉的很快。
那也是顯而易見的答案,只不過楊帆這個逃命者,比這些沒頭蒼蠅般的追蹤者更早想到而已。
但是隨着時間的推移,流營鎮上的人們遲早也會想到這一點的,所以楊帆必須加快速度,那地方的人越多,他也就越容易露餡,一會兒行動起來也不方便。
“所以,二叔讓我到傳送門那裡去看着點,別讓那小子矇混了過去。”
影歌看着楊帆說話的神情,臉上突然露出了了然於胸的笑容:“這真的是你二叔的命令?還是你自己想到的,我看你是打算把那傢伙獨吞了吧?”
楊帆揉了揉臉沒有說話,剛纔在想到那些私情雜緒的時候,輔助芯片大概是做出了一些相當古怪的表情,倒讓影歌誤會了。
不過,也無所謂了,獨吞或許更合乎影歌這個毒女的心意吧?就在楊帆這樣想的時候,那女子已經歪着腦袋一副小兒女情態的*了過來:“阿金啊,以後這樣的打算要說出來好嗎,不管怎麼樣,我都會支持你的……”
“咳……好,好的。我說……歌妹,咱們的速度最好再快一點,要不然,如果被別的人搶了先……”
“嗯,阿金,你說的對,正事要緊,我們快走吧。”楊帆的本意,是想盡量離這女子遠一點,可惜說出來的話,反而讓女子*得越來越近,甚至一把還抓住了自己的手腕。
沒有殖裝輔助,楊帆的移動能力實在稀鬆平常,跟本身實力已經達到旅級,又天生擅長就移動的影歌比起來,更是遠不在同一檔次上了。
幸好,那個火金本尊的移動力也是稀鬆平常,這麼被影歌拽着,倒也不至露出餡來。
於是,楊帆也只能在心中暗暗叫苦,同時提高了百倍千倍的警惕心,隨着影歌的步子,風馳電掣一般的行到了流營鎮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