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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了壓力,那時間也就恢復正常了,幾十秒時間眨眼過去,浩蕩翻滾的風殤激泫流緩緩消逝,最終歸於虛空,只留下像是被大水衝過,七零八落的森林殘骸,以及流營鎮駐地附近分外清潔的地面。
整個浮島之上,唯一屹立不動的就只有鎮中心的那座傳送門了,不僅沒有受到絲毫的損傷,反而因爲地面被平平颳去一層的關係,變得益發高聳顯眼起來。
“既然空間種出了問題,不足以保護你們了,那你們爲什麼不來聯繫我?如果不是我剛好算到今天會有大潮,一時心血來潮的走到了這裡,那這些人,豈不就要白白的死掉了?”
將身後的空間罩裡,那串成了一長串的落水者輕輕的放下,空行者皺起了眉頭,不滿的沉聲喝問道。
剛纔的整個過程他雖然沒看到,但是一直跟隨在他左右的羽蛇不知道什麼時候也鑽了出來,一邊圍着空行者盤旋搖曳,一邊不斷“嘶嘶”的吐着舌頭,像是在附和着空行者的話。
轉了兩、三圈之後,羽蛇的一顆腦袋對着楊帆的方向募然停了下來,一雙細小溜圓的眼睛緊緊瞪着楊帆,似乎流露出不爽的神色。
此時的楊帆根本沒心思去在乎羽蛇那點小小的情緒,聽到了空行者的詢問,不由的斜睨了一眼流營鎮的一干人等,心中不覺哂笑:這哪裡是什麼空間種出了問題,分明就是鎮上的這些人憋足了勁,要藉機陷害自己嘛。
以空行者這般不分青紅皁白,只要看見落水者就會出手相救的脾性,流營鎮上的負責人們寧可這些人全都死掉,也不願空行者跑過來啊……
可惜呀,這件事委實不是以某些人的意志爲轉移的,楊帆自己的運氣也算好到了極點,眼見着馬上就要被算計成功,卻鬼使神差的竟然被空行者救了起來,就此脫出魔掌!
哦,不對,暫時還沒徹底擺脫呢!
空行者的話剛剛說完,流營鎮裡,身爲鎮長的火先已經上前一步,抱拳拱手恭敬的道:“空前輩,我們這麼做也是不得已而爲之啊!”
他伸手一指地面上,死豬一樣癱軟在那裡的楊帆,恨恨的說:“這一切都是因爲這個人!當日前輩您出手救下了這小子,我們也好心好意的收留了他,卻萬萬沒有想到啊,這小子根本就是心懷鬼胎,不懷好意,手腳更是很不乾淨。”
“自從他來到鎮上以後,鎮上的許多東西就莫名其妙的消失不見了,這裡面就包括前輩以前留下來的聯絡卡……”
火先真不愧是流營鎮公推的前任鎮長,只不過一眨眼之間,就已經想好了應對空行者的法子——那就是搶先發難,向着楊帆就是一耙倒打!
楊帆只不過是一個人而已,勢單力孤,而流營鎮上的人卻是久居在一起的一羣人,一個集體,現在正是他們聯合起來一致對外的時候,無論火先的謊話說得有多麼離譜,只要所有的人都是衆口一詞的肯定附和,那十有八九,空行者會採納流營鎮人的說法而無視楊帆。
正是覷準了這一點,火先這謊撒的那叫一個行雲流水,那叫一個顛倒黑白:“而且,還不止是如此呢,最近這一段時間,這小子更是益發的變本加厲起來!”
“就在前幾天,他竟然仗着自己身負卡徒技術,控制了村裡唯一的傳送門,公然騎到我們這些原住民的頭上作威作福,空前輩啊,您可知不道呀……”
火先得意洋洋覷着楊帆的無可奈何模樣,一番謊話說的正自順口合心,卻沒有注意到,隨着他的解說,空行者突然神色一愕,猛地轉向了楊帆,臉上升起了一副不可思議的神色。
“你,是卡徒?”至少軍級的高手只不過一個閃身,便已經來到了楊帆的身前,萬分激動的拎起了楊帆,絲毫也沒注意火先後邊又說了些什麼。
“嗯……嗯哪!”見到這副急迫的情形,楊帆不但沒有驚慌,反而是心下大定,暗呼慶幸,他已經看出來自己的這個卡徒身份對於空行者很可能有很大的用處,那麼一來,自己的安全暫時應該是沒什麼問題了,於是嘴上連連答應着,“我是一個卡徒,空前輩,有什麼能爲你效勞的嗎?”
“有,當然有!你跟我來!”空行者臉上的表情怪異,也不知是哭還是笑,渾身的異能猛的一振,惹的周圍一圈觀者當場立足不穩。
待到衆人重新定下了身形,眼前卻是塵煙散盡,餘波逸去,原地裡那兩人的身影早已沓沓。
看着楊帆消失的身影,流營鎮的一干高層那可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啊!
精心準備了十幾天的計劃,甚至爲此前前後後付出了數條生命的代價,結果,卻因爲空行者的一時衝動就打了水漂……
等到後來,火先出馬,好不容易因勢利導的,將情形重新扭轉回來,眼見着成功在即,結果,就因爲多了那麼一句嘴,無意中點明瞭楊帆的卡徒身份,頓時又讓對方化險爲夷。
這個世界上,不怕敵人太聰明,再聰明的人也會有馬失前蹄的時候,最怕的就是敵人走狗屎運啊,無論多麼嚴謹周密的計劃,都沒辦法跟老天爺去爭勝負啊!
流營鎮的人滿懷懊喪,只能明詛暗咒楊帆的狗屎運道,而站在他們當中的某一個人,對於楊帆好運的認識,卻是比其他人都深刻了三分。
在瞭解了楊帆的人性之後,又經過這一段時間的回憶和分析,影歌已經完全意識到,當日裡她與沙苑糊里糊塗的偷襲火金,那本來是一個幹掉楊帆的最好機會。
結果,只是因爲一時的貪婪,反手幹掉了沙苑,自己不僅失去了掛掉楊帆的千載良機,更是誤打誤撞的被他成功的欺騙,最後還親自帶着他來到了中心傳送門。
如果只是他自己一個人的話,沿途中設置的那些障礙,他也未必就能全數矇混過關去,但是多了一個熟門熟路的自己,事情鬼使神差的就這麼輕易辦成了,讓他從此得以掌握整個流營鎮的命脈,高枕無憂……
再加上今天風殤激泫流的前前後後,影歌對於楊帆的評價,已經從欽佩有加,上升到了莫測高深的程度。
在這個世界上,當真有運氣如此之好的人物麼?就如同古語所說,傻人有傻福?
抑或者,這個楊帆根本就是個大智若愚的傢伙,事情由始至終,一直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只是從來沒有表現出來而已?
對此,影歌委實無法做出準確的判斷,實在是連串的巧合太多太多,多到甚至已經不像是巧合了!
如果被楊帆知道影歌此刻的想法,恐怕連鼻子都會笑歪了吧?
總之,直到許多年以後,當楊帆問起他那位最是得心應手、能力超卓的第一秘書,爲什麼像她這樣精明狠辣的人物,會那般死心塌地的追隨着自己的時候,就從影歌嘴裡,得到的就是那個貌似荒謬絕倫的答案——
爲什麼?因爲運氣總是站在你這邊啊……
當然,此時此刻的楊帆是不曉得了。
第四章 風暴之眼
久立無趣,流營鎮的人漸次散去,只有影歌兀自站在那裡猶疑不定,正在這時,她的前方又是一陣波動傳來,楊帆笑嘻嘻的跨越空間障壁走了出來。
“嘿嘿,差點忘記了,這張卡片上有傳送門的解禁密碼,”楊帆若無其事的遞給影歌一張卡片,“可以使用十次,至於使用的方法,我想這段時間裡你也早就偷偷學會了吧。我不在的這段時間裡,就要麻煩你代我收費了。哦,對了,還有,順便幫我照顧不怕!”
楊帆說罷,轉眼消失不見,只留下影歌一個人迷迷糊糊的站在原地……
之所以選擇了影歌,一來是流營鎮上的人,除了不怕之外,楊帆也只有跟她比較熟,再加上這些天,她的眼睛始終都圍着自己在打轉,對於傳送門的操作方法多多少少也應該有了些心得,怎麼也比教會其他人能節省不少時間。
二來也是因了一句話,惡人要有惡人磨呀,讓影歌這個狠辣的女人來掌握傳送門的鑰匙,想來流營鎮的這幫人肯定是有的罪受了,至少比起自己在的時候,還要悽慘上許多吧。
隨着空行者眼花繚亂的在空間流中穿越,楊帆心中得意洋洋之餘也不禁感慨良多,所謂的上位者,就應該是這樣的嗎,只需掌握住了下位者命脈,餘下的事情,就交給那些專長的人去辦,既省事又方便。
自己只需要高高在上的,一直保持着神秘的姿態就好了,反正直接控制這羣刁民的是影歌,那些針對自己的不滿,自然也會着落在影歌的身上。
這般一來,他們第一個要考慮的,就絕不是如何聯合起來對付自己,而是要怎樣才能取影歌之位而代之了。
自己之前所犯的錯誤,就是太公平,太理想化了,自己還以爲不偏不倚才能服衆,現在想來,簡直就是傻了呀,只要是人就一定會有慾望,當自己佔據了頂尖的位置,不給別人留出絲毫的機會,人家不一心想着要聯合起來推翻自己,那才叫怪了。
可是,如果在臺面上設置一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職位,而自己退居幕後暗中操控,那爭奪的焦點,自然而然的就轉變成那個職位了……
等到他們開始了類似於爭寵的內鬥,到那時,就算自己再不瞭解這地方,辦事中會出現這樣或是那樣的疏漏,也自然會有許多人偷偷的跑來告訴自己,討好之外,更是順道拆別人的臺,哪裡還可能出現今天的窘境?
說實話,這管理人的學問,不光是電影、電視、小說裡面,就算是上個世代中的那些歷史書籍,只要翻開表面的文字,充斥在其中的,也盡皆是權力的交迭變更的殘酷真相。
只不過,楊帆以往在瀏覽的時候,只是一掃而過只觀其大略,卻壓根沒留意到箇中的神髓,而現如今接二連三的教訓,終於讓理論與現實逐漸的聯繫到了一處,那情形,就好像是驟然打開了一扇大門,讓楊帆體會到了前所未有的深刻感觸。
權力、金錢、慾望、操控……這些事,原本是楊帆接觸不到也最不想去接觸的內容,因爲它們太黑暗、太沉重、太骯髒。
但是世界上有那麼一些事,偏偏就是不涉及到這些東西就無法做成的,這大概就是政治這種東西之所以存在的道理了。
尾隨在空行者的身後,在數以億計的空間碎片中穿梭,原本還有些單純的宅男,正在默默進行着從幼稚到成熟的質的蛻變,卻全然沒有發覺到,不知不覺之間,他身周的那些碎片的流速變得越來越快了,而數量也是越來越多了……
此際的兩人就好像在一片無邊無際的浩瀚大海中穿行,沒有邊際,沒有盡頭!
然而不可思議的是,周圍的一切,雖然宏大到要用無邊無際這樣爛俗的詞彙來形容,但是所有那些碎片,不管體積是大是小,形狀是方是圓,其本質又究竟如何,卻似乎都正在朝着某一個統一的方向,做着讓人無從瞭解的運動。
隨着這種運動的速度越來越快,那方向也變得越來越有明確的趨向性,重新把注意力轉回到現實中的楊帆也總算是從眼花繚亂的挪移中,總結出了空間流的大體走向,不由得看着前方愕然張目:“空前輩,前面是?”
前方,無數的空間流碎片,由相對平緩的單向推進,逐漸變成了類似圓弧的旋轉,而且,旋轉的半徑越來越短,旋轉的速度越來越快,就好像是……抽水馬桶在使用時的整個過程。
沒等楊帆的詢問說完,空行者又連續做出了幾次騰挪,一次比一次更向前,理所當然的,空間流的速度也越來越快,漩渦越來越明顯,甚至……已經隱隱約約的可以見到漩渦當中,某個不可思議的存在。
這裡……這裡流營鎮浮島外的大漩渦,那個傳說當中放置着那史阿空間神器——靜滯之星的所在,整個萬門之虛空間的一維終點?
楊帆霍然明白過來,可是,空行者帶自己來這個地方想要幹什麼?楊帆卻怎麼也想不通。
傳說中的那史阿神器,也並非都是統一規格的,既然可以被仿造,理所當然的,也就有了能量大小、等級高低的區別。
但是不管有怎麼樣的區別,定鼎整個夢境界的神器,其規格肯定都是最高等級的,遠遠超過上個世代由人類仿製出來的幻城系統,甚至……直到人類科技達到最鼎盛的時候,依然無法仿造成功,只能對其加以控制和約束。
故而,雖然身外套着空行者的空間盾,像個肥皂泡一樣的被空行者粘着帶着前行,楊帆依舊可以清晰的感覺出,肥皂泡外的那些空間流中包藏着的肆虐、狂暴與迅猛,傳說中的神器的力量被髮揮到了淋漓盡致的程度!
如果說,這裡的空間海流是暴風驟雨的話,那麼流營鎮的風殤激泫流最多也只能算是毛毛雨一小蓬而已。
這其中最明顯的區別就是,在流營鎮那裡時,空行者來去自由,遊刃有餘,甚至可以一手挽着十幾、二十個落水者而步履從容。
而到了這裡,他僅僅是帶着自己一個人,就不得不小心翼翼,步步精心,額頭早已滿是汗漬,甚至沒有多餘的精力來回答自己的詢問。
所以,楊帆不得暫時不收起了心中的疑問,一邊開始提心吊膽,擔心身外那看似脆弱的肥皂泡,不知什麼時候就會被壓破擠爆或者被沖走,一邊又是暗暗欽佩,既欽佩神器那種幾乎可以改天換地的超然大力,又欽佩空行者的能力非凡,竟然可以帶着自己一個閒人,來到這麼個兇險的地方!
空間海中的漩渦速度越來越快,空行者和楊帆的速度自然也越來越快,在楊帆的感覺中,這個過程就如同末日降臨那般漫長,實際上卻不過只是幾息的時間,轉瞬,兩人已經來到了所有海流匯聚的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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