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公允走後,蕭天野又對刑朗說道:“朗小子,趕緊叫你手下把附近的空房全拆了搭建工事,否則靠那些拒馬沙包的恐怕頂不了多久。”
刑朗一聽,立馬吩咐下去,拆房子建防禦工事,房子拆了還可以再建,命要是丟了可沒處再投胎,不過最後他還特意叫盧俊生過來,笑着耳語了幾句。
性命攸關,盧俊生不敢怠慢,一溜煙跑出去,隨後營盤各處響起陣陣沉悶的轟隆聲,連腳下的地面也開始顫動起來。
拆房子最快的方法就是用炸藥直接爆破,看來盧俊生這貨腦瓜子還是很好使的,這一通爆破下來至少有十餘座房子變成了瓦礫,兩百餘號羣狼會的兄弟一起動手,用最快的速度壘起了一座座簡易防禦工事……
怎知道這樣一炸開後不久,其它臨近的營盤也紛紛效仿,頓時爆炸聲此起彼伏,一幢幢房子被掀倒建成了防禦工事。
“驢日的歪嘴子,都是你這貨想的餿主意,弄得一幫子人都跟着你炸房子!”任圖手裡端着一把九五式輕機槍罵罵咧咧的走了過來,身後還跟着他手下所有的弟兄,輕重武器連抗帶擡,沒一個是空着手過來的。
“嘶!”盧俊生把嘴角的口水吸溜了回去,又咧着歪嘴子笑開了:“驢日的闆闆,帶着你這班貨幫老子守盤子來了?”
“屁!老子是捨不得炸房子,反正你這裡炸也炸了,老子帶着弟兄們過來守現成的,哈哈哈……”任圖嘴上不吃虧,但手下的弟兄們已經開始把武器彈藥一堆堆往壘好的工事後碼。
“哈哈哈!老子就是死了也有你這殺豬的陪,到了閻王殿也不怕沒肉吃。”盧俊生上前一拍任圖肩膀,從懷裡摸出一根雪茄遞了過去。
“驢日闆闆的,這煙歸我了。”任圖一把抓過雪茄,掏出打火機點着,抽了兩口,眯着眼睛吐了口煙霧罵開了:“媽戈逼,歪嘴子你還真享福啊!乾脆我也來做狼哥手下得了。”
這根雪茄是蕭老爺子一高興賞的,盧俊生自己不捨得抽忍口待客,沒想到這貨不但不領情,還擺出一副‘跟狼哥,抽雪茄’的模樣,讓姓盧的恨不得反手抽自己倆耳刮子。
任圖之所以選擇帶着手下的弟兄們過來死守羣狼會營盤,無非也是看中了刑朗過人的能力,在這一點上他比蕭老爺子更光棍,直接把自個所有家底全部搬了過來。
堡壘外面圍着上百萬變異人,想衝出去簡直就是送死,還不如放開了拼一把事情或許還能有一線轉機,說實話這些營盤老大們不到萬不得已誰也不願意放棄自己辛苦掙來的那份‘好日子’。
“怎麼不見狼哥?”任圖一雙牛眼掃了一圈,居然沒見到刑朗的影子,不由得滿臉狐疑的望着盧俊生。
盧俊生笑眯眯的說道:“狼哥說了,修好防禦工事後所有人吃飽喝足,留幾個警戒,其他人打地鋪睡覺……”
“什麼?”任圖感覺腦子有些短路,這都什麼時候了,還有心情吃飽了睡覺?
“聽好了,今天所有人的任務,修工事,吃飽了就睡……”盧俊生故意扯着嗓子喊了出來,完全不顧周圍一片詫異的眼神。
有了任圖帶來的手下加入,幹起活來速度快了一倍不止,下午兩點左右,所有防禦工事建築完畢,大傢伙吃肉聊天,最後天爲被地爲牀,躺下來呼呼大睡,磨牙聲,放屁聲,呼嚕聲響成一片。
遠處隆隆的槍炮聲絲毫不能影響這羣呼呼大睡的男人,他們中有的甚至是強迫着自己入睡,休息,養足了精神,只爲即將來臨的戰鬥。
這就是刑朗的邏輯,吃飽喝足,睡上一覺,這樣纔能有更高的機率在即將展開的血戰中活下去。而他自己現在也已經回到了房間,正把先前買來的晶核一顆顆壓入昆吾刀中,那模樣就像往空彈夾裡壓子彈一樣。
幾百顆晶核壓下去,感覺念海中又增加了不少涓涓細流,伸指揉了揉冰涼的眉心,刑朗和衣躺在了牀上,懷抱長刀沉沉睡了過去。
這時候,堡壘南北兩門外的變異人大潮開始瘋狂的涌動,一衝擊着內牆,紅着眼的變異人彷彿打了雞血般流着口水衝向餘焰未熄的壕溝,踩着同類的屍體用爪子狠狠抓撓着牆面。
噗噗噗——
混凝土結構的內牆被刨挖得千瘡百孔,牆頭上的戰士們拼命扣動着扳機,子彈雨點般往下傾斜,將一個個埋頭刨挖牆體的變異人打成了篩子,飛濺的血肉呈氣霧狀噴灑,倒下的屍體將一段段壕溝填平……
變異人狂潮一次次拍擊着斑駁的牆面,紛亂的嘶嚎聲伴着槍炮的咆哮聲交織成了一曲死亡的樂章。
彷彿這裡已經成了一個不屬於人間的煉獄,瀰漫在空氣中的血腥味和皮肉燒焦的臭味讓人聞之慾嘔。
內牆上滿面硝煙的戰士們雙眼赤紅,乾涸的嘴脣已經裂開了一條條細小的口子,鮮紅的血絲滲出表皮,又被戰士們用舌頭舔了回去。
他們所要做的就是用手中的鋼槍拼命潑灑彈雨,腳下的子彈殼已經鋪了厚厚一層,雙耳早已麻木不仁,轟鳴的槍炮聲在戰士們耳中彷彿就是春日的悶雷,閃爍的火光就像夜空中的焰火……
噠噠噠——轟隆隆——
曾幾何時,浴血奮戰的戰士們只是生活在喧囂都市中的小人物,忙忙碌碌的生活着,享受着生活壓力之下的那份親情,愛情,友情,寧靜……一切的一切都成了回憶,埋藏在了記憶的最深處。
爲了生存而殺戮,爲了活着而直面死亡,曾經的小人物們此時此刻都已化身爲鐵血戰士,用手中的槍炮捍衛着內心深處那絲希望。
咔嚓嚓——
一道道裂痕在牆面上延伸,牆頭上的戰士們感受着腳下的震動,臉色變得越來越沉,大家心裡都閃過一個疑問,難道,真的要死在這裡了麼?
呼啦——
北門內牆上突然出現了一大片垮塌,數百名變異人咆哮着飛奔着衝了過來,眼看就要衝入城內。
“哇!老子操你|媽啊!”一位身穿迷彩服的戰士狂吼一聲,也不知從哪裡來的勇氣,把手中的自動步槍往旁邊一甩,漆黑的雙手抓住衣襟左右一撕。
嗤啦——
身旁的戰士們見到他腰間綁着一圈高爆手雷,緊接着迷彩服各抓一個手雷,咬開拉環縱身跳下牆頭,瞬間便被涌上的變異人狂潮吞沒……
轟隆——
一團火光在巨響中綻開,涌向外牆的倒塌處的變異人被狂暴的能量掀飛出去,身體被撕扯成一塊塊不規整的血肉……
隨後更多的變異人踏着血肉鋪成的路面悍不畏死的衝了上來,他們本來就沒有思想,只剩下填飽胃囊的爲原始,曾經的同類已經成爲變異人眼中最鮮美的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