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歪嘴九天前還是個中等勢力團體的二當家,老大詹君棠也是個火能進化武士,手下兩百來號能拼殺的弟兄,也算是末世堡壘中獨領風騷的人物,只可惜九天前詹君棠和另一勢力的進化武士一言不合火拼了一場。
結果那廝叫來一位冰能武士暗中幫手,詹君棠丟了腦袋,連帶屬下百多名弟兄也命喪當場,盧歪嘴領着幾十個弟兄頓時成了夾縫中生存的末流勢力,要不是他腦袋靈光用一百斤大米和一公斤金條同一個大勢力管事換來了這個守碉樓的差事,恐怕連活下去都難。
自嘆命運弄人,盧歪嘴只能老老實實帶着兄弟們守着碉樓,這貨也有一個心思,只盼老天開眼,如果來一位遊散的進化武士,他肯定會帶着所有弟兄投到新老大麾下,起碼小命兒能長久一些。
要知道擰了詹君棠腦袋的進化武士揚言,只要他盧歪嘴下了碉樓不從他胯下爬一百圈,就要他的腦袋。盧歪嘴心裡明白,就算他爬一百圈也照樣是死路一條,媽生爹養的這一百多斤肉弄不好還要上人家餐桌。
守碉樓的這段時間盧歪嘴倒是見了不少前來投奔倖存者,不過沒見到一個進化武士,就是想給人家做小弟也找不到對象,更何況收了他們還要想辦法安排吃喝,就算是進化武士也不一定會選擇帶領一羣被點名要腦袋的人,只要依附某個大勢力,吃喝乾三包,哪裡用操心那許多閒事。
盧歪嘴和弟兄們等着等着都開始絕望了,終歸活着還是要等的。
轟隆隆——
一陣馬達的咆哮聲吸引了盧歪嘴的注意,手搭涼棚歪着嘴子一望,頓時空洞的雙眼裡閃出一抹亮光,口中喃喃低念着:“賊老天開眼了……開眼了……開天眼咯……”眼角竟開始滲出渾濁的淚花。
身旁蔫啦吧唧的漢子們都知道盧歪嘴的心思,一個個振作了精神,爭先恐後的順着盧歪嘴眼線兒瞅去,只看到一輛拉風的大摩托正咆哮着朝南門駛來,車上坐着一個裝束怪異的男人,重要的是他腰間挎刀,背後挎弩,車頭還橫着一柄標槍式樣的傢伙。
“麻痹的,能在這鬼世道吃得‘油麻水光’的絕對是進化武士,看他後腰上還有一把噴子,不是冰能武士就是火能武士……”盧歪嘴眼光毒辣,分析得頭頭是道。
弓弩和手槍都是遠攻武器,最適合附着冰能火能,很自然盧歪嘴把這位‘油麻水光’的進化武士劃做了這兩類。
“哥幾個精神點,這傢伙保不齊就是咱們以後的新老大,狗棒槌賴皮熊想宰了老子吃肉,怎麼着也要崩掉幾顆牙。”盧歪嘴大聲吩咐所有手下,自個悄悄摸了摸懷裡那包沒開封的好煙,歪着嘴子樂了。
刑朗驅車來到了末世堡壘南門牆下,擡頭望了一眼上面六座碉樓,臉上浮起了一抹凝重之色,心說,這末世堡壘果然夠威武,只怕比古時候的皇城還要牢靠,也難怪能雄踞一方,要是什麼時候我也能有一處這樣的窩兒和老媽秦冰住在一起就好了……
“喂!外面騎車的兄弟是來堡壘落腳的麼?”碉樓裡走出一羣面黃肌瘦的男人,手裡握着各種冷兵器挺直腰板站在牆頭,喊話的是一個四十歲上下的中年男子,身材高大威猛,不過卻長着一張歪嘴子,喊起話來直漏風。
“是的,請上面的大哥開了門,放老弟進去。”刑朗和顏悅色的朝牆頭上的人羣打了個拱手,儘量模仿着略帶江湖味的調調兒。
“好,你等着。”盧歪嘴倒也光棍,親自下去打開了那張厚重的合金大門,這兩扇大門少說也有幾噸重,下面有滑輪,打開並不費力。
盧歪嘴下來開門連傢伙都沒帶,開門見了刑朗,表面上不動聲色,心裡卻樂開了花。
不說別的,就憑那件拉風的銀狼披風就不是普通進化人能穿的,更何況人家裡面還有帶鱗片的護甲,這些東西盧歪嘴別說見人穿,打出孃胎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果說他不是進化武士,誰信誰是傻逼。
“兄弟這是從哪來呢?”盧歪嘴熱絡的打着招呼,領着刑朗推車進了門。
“南澤市。”刑朗淡淡答了一句,心裡不由得打起鼓,這傢伙是不是太熱情些,看來我還是加多幾分小心。
“兄弟是進化武士吧?”盧歪嘴臉色突然一黯,見刑朗謹慎的模樣也不繼續追問,而是自顧自的說道:“進化武士在末世堡壘中就是爹,只要你能力夠強,就算拿把刀子把我們全宰了也沒人放個屁。”
說完,這貨還擠出了兩滴眼淚,就憑這份演技,要是放在末世前拿個奧斯卡裸替獎什麼的跟玩似的。
“我想我因該算你所說的進化武士,不過除了我手中的刀,這世道可信的東西太少了。”刑朗拍了拍腰間的刀鞘,語氣中多了一股冷傲。
進化武士,在所有人類中是強者,是隨意掌控普通人生死的超人,他們擁有的能力可以對抗嗜血的變異生物和變異人類,普通進化者甚至感覺在進化武士們面前自己是卑微的,是無力的。
“堡壘裡的進化武士有人性的沒幾個,老子說不定明天就要死在進化武士手裡,還有碉樓裡的弟兄們,明天腦袋統統都要給人砍去做尿壺,操他的進化武士,一羣吃人飯不幹人事的鳥貨……”盧歪嘴終於憤怒了,當着刑朗的面破口大罵進化武士,哈喇子順着歪嘴角往外流,刑朗反倒被這貨突如其來的情緒爆發弄得有些摸不着頭腦。
“兄弟,我盧歪嘴也不瞞你,我以前的老大詹君棠也是個進化武士,現在腦袋都被人煮湯喝了,咱們兩百來號弟兄就剩碉樓上那五十二條棒槌,只要咱們守在這碉樓上還能活一兩天,出了這碉樓走不到百步立馬會被殺了詹老大的進化武士宰了,信不信隨你。”盧歪嘴倒也硬氣,短短几句毫不避諱的把自己的處境交了底。
“那又怎樣?難不成你叫我一個外來人出頭,一刀劈了那鳥貨?”刑朗冷冷一笑,根本不吃盧歪嘴這套,心說,悲情牌這玩意,對哥無效,你們這幾十條棒槌折了還是砍了和我沒半毛錢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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