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一直不正經的哈瑞,今天在感情這件事上,卻是那麼地認真和嚴肅,認真地讓我陷入了玩笑過頭的尷尬,他真的不喜歡我們開他和茗莜的玩笑,就像當初我不喜歡被人開我和哈瑞的玩笑一樣。
直到現在,諾亞城的人也依然認爲我和哈瑞是未來的賽茜姐與梅森叔。
哈瑞說得對,整個諾亞城認爲我們是一對,現在想想,我和他一起在會議室裡也一定不是巧合,是阿魯法長老悉心的安排。
大家都在暗暗地促成我們。
但是,我們彼此不喜歡。
既然是這樣,我又怎能勉強哈瑞去接受茗莜姐?
雖然茗莜看上去很可憐,但是,正如哈瑞說的,勉強不會快樂,那最後不快樂的,會是兩個人,等於是我們害了茗莜。
“那……不管怎樣,茗莜姐年紀大了,你給她一個交代吧,別再逃避她了。”我對着他的背影說,他微微側臉,朦朧的燈光勾勒出了他多了一分成熟的側影。
我轉身離開了會議室,門在我身後關閉。
茗莜姐年紀算大嗎?
在我的世界當然不是。
茗莜姐這個年紀應該在上大學,她比哈瑞大三歲,其實也不算大。我們世界裡姐弟配的很多,差七歲的也很常見,只要相愛,年紀不會成爲阻礙。
可是,在諾亞城裡,茗莜姐已經快成爲未婚的,年紀最大的老姑娘,而她,還在等哈瑞。
哈瑞和萊修斯不一樣,不會跟我說太多的心事。
我們是朋友,是兄弟,甚至可以爲了對方豁出性命,可是,我們不是閨蜜。
我靜靜往回走,整個諾亞城睡了。
走到大門的時候,雪姬和比爾手拉手靜靜地回來了。他們這一對,真的很安靜,可是,卻給人一種在一起即使不說話也很甜蜜和幸福的感覺。
雪姬和比爾的身後是小櫻,釋亞和喬耶。
喬耶還是比較活潑的,他喜歡圍着小櫻轉,喜歡說話,他們三個給人的感覺,還是像小孩子一起玩。
“小櫻,你說那個胖次的能力是什麼?他可以不吃不喝一個月?!”喬耶驚奇無比地說。
我站在過道的拐角裡,靜靜地看,怎麼養成聽牆角的壞習慣了?
“是啊,他可以把能量都儲存起來,然後越來越胖,越來越胖,他一個人可以橫穿一個小型輻射區呢!”小櫻佩服地說。之前她和胖次一起的時候總是嫌棄人家胖次,現在分開了,小櫻倒是佩服起人家來了,這也是當面不好意思佩服吧。
“厲害……”釋亞在一邊也是讚歎不已,“在末世,不吃不喝真是一個無敵的技能!”
確實,再強的能力者也是要吃,要喝的。
隨着他們遠離,我也走出我的通道,這一次分開,真的是催化了大家的感情。
“呵呵呵……看,多美好。”忽然間,從我前面的通道里傳來了阿魯法長老的笑聲,他該不會也和我一樣躲在陰暗的通道里偷看吧!
我立刻停住腳步,貼在出口邊。
“阿魯法長老,我知道你心急,可是感情的事要順其自然。”是賽茜姐,“雪姬,炮姐她們都很自然,但洛冰和我兒子就不自然了!你怎麼能硬來呢!”
原來我和哈瑞在會議室碰面真的是阿魯法長老的“陰謀!”
“怎麼是硬來呢?這叫創!造!機!會!”阿魯法長老說得頗爲得意。
“他們還用您創造?他們幾乎天天一起了,去藍盾城又在一起,他們要是能彼此喜歡,早就喜歡了。”
“那是因爲人家小冰不開竅~~所以,要讓小冰多看看,嘖,在這種戀愛的氛圍中,女孩兒慢慢的啊,就會想談戀愛的~~~”
“對!阿魯法長老說到關鍵了,是小冰還沒開竅。”梅森大叔居然也在!
我撫額,這三位可以說是諾亞城資格最老的前輩,居然都躲在這裡作偷窺狂。
“這不是開不開竅的問題,是喜不喜歡的問題。我問過哈瑞,但是隻要我提起,哈瑞就很牴觸這件事,他現在很煩我們撮合他和洛冰。”
“什麼?!兒子煩我們!這小子,我得好好給他做做思想工作。洛冰多好啊!他一開始不是……”
“我們家兒子配不上!”賽茜姐大聲說,每一個字忽然都重重撞在我的心口上。
賽茜姐怎麼能說哈瑞配不上我呢?
哈瑞是這麼優秀的隊長,他讓我自慚形穢。
“感情的事,是不能勉強,但慢慢培養就行了嘛……”通道里再次傳來阿魯法長老蒼老而沉穩的聲音,“哈瑞和洛冰認識才多久,這兩個孩子啊,都很優秀,半年不行,就一年,一年不行,就兩年,當年梅森追了你多久你才答應?再說了,這樣還能刺激別的孩子嘛,哈哈哈——”
“長老,你該不會是利用我兒子吧。”梅森大叔急了,“你可不能這樣啊,那我兒子萬一真陷進去了,洛冰又不要他多可憐啊……”
“哈哈哈——”阿魯法長老的笑聲迴盪在通道里。
“長老!長老!”梅森大叔的呼喚越來越遠,他們應該是往回走。
我偷偷地探出頭,登時,僵硬!
賽茜姐沒走!
而她,正好轉身,然後,我和她就這樣看見了彼此。
我立刻收回身形,尷尬到臉紅,恨不得馬上鑽個洞下去。
“別躲了,看見了。”賽茜姐走出通道,站在了我的身邊,“一起走走。”
“是……”我低下頭跟在她身後,她往宿舍區走。
靜靜的燈光下,是我和她一高一矮的身影,還有,賽茜姐高跟鞋的聲音。
現在,諾亞城的人們不是隻有原來的布鞋了,克洛遺蹟裡有很多鞋子。賽茜姐最喜歡高跟鞋,那可以更加拉長她的腿。
但是,我還是喜歡阿絲娜給我做的布鞋,我捨不得換,那針線裡有阿絲娜的心血,是我來到這個世界,收到的第一份來自於諾亞城人對我的關愛。
“別當回事。”賽茜姐忽然說,轉臉笑看我,“也別有壓力,阿魯法長老老了,才那麼急。”
我還是有些僵硬,感覺這一整天泡在尷尬的海洋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