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看,原來她是個女孩兒。”他高興地對大家說,把我拉向大家,我愣愣跟在他的身後,看着他滿頭漂亮的髮辮,幾縷髮辮的末梢還墜着彩色的羽毛。
他轉回臉俯臉看我,笑容清澈乾淨:“來見見大家,大家都對你很好奇。”
我看向那一張張藝術家的臉,他們的表情……也是相當個性的。有的高傲,有的高冷,有的無所謂,有的一臉嫌棄。
“恩,長得不錯~~~”一個煙燻妝的男人娘娘腔地說。
“這叫不錯?!”另一個臉上畫着濃濃白色的男人嗤之以鼻,“你看看她的臉,看看她的身材!看看她的腿!沒有一點是完美的!哦!我簡直無法直視了!”他受不了地捂眼睛。
“你這個強迫症。”一個女人狠狠白男人一眼,“這世上就沒一個女人是讓你滿意的!這裡誰不知道你整天對你自己畫出來的女人舔?”
“哈哈哈哈——”大家一下子笑了起來,我也忍不住笑了,他們的表情雖然看上去似乎很難相處,但卻讓人感覺他們都是很好的人。
“別理他們。”幽靈王子對我笑着,“他們都是藝術家,這裡。”他指指腦子,“都不太正常。”
“說誰不正常呢?!臭小子!”忽然,那個女人上來直接給他就是一掌,扇在他腦袋上。
“小浚見到活的女孩兒興奮了。”年輕的藝術家們開始調笑拉着我的幽靈王子。
“浚哥哥是我們的!”年紀小的女孩兒們衝了上來,把浚從我身邊拉走,圍在了中間。
大家呵呵地笑,把他拉走的女孩兒們也開心地笑了起來。
我看着大家,他們看上去是那麼地樂觀,相對於他們,我卻顯得有些悲觀和壓抑。
我再看向那個少年,我一直稱呼爲幽靈王子的男生,原來,他叫浚。
“你們到底要我做什麼?”我問,浚剛纔說過,他希望我能幫助他們。
大家忽然沒有了笑容,變得沉默,又齊齊看向浚。
女孩兒們也讓開了身形。
浚再次朝我走來,拉起我的雙手如同拜託:“幫大家把遺作畫出來,拜託拜託。”他彎下腰,額頭放在了我的手背上,誠懇而真摯。
遺作……
這個詞聽上去好沉重,這份沉重在他們的笑容中更讓人悲慟一分。
“那我該怎麼做?”我低臉看他。
他揚起臉,牢牢地抓着我的手,清澈地笑看我:“這麼說你答應了?”
我點點頭。
他立刻開心地轉臉看大家:“她答應了!她答應了!”他激動的大喊。
“她答應了你能放開人家小姑娘的手了嗎?”一個大叔起鬨起來。
“別一副色樣,把我們的女孩兒給嚇走!”男生們大聲抗議。
“哈哈哈——因爲這麼多年終於摸到個活的了。”
“不行!我們也要摸!”登時,所有人朝我撲了過來。
“哈哈哈!快跑!”浚拉起我跑了起來,長長的腿跑起來飛快,在這個夢的世界裡,我們身輕如燕,他拉起我跑到了這塊地方的邊緣,我才發現原來是樓頂!
忽然,他一躍而起,拉着我竟是直接跳出了邊緣。
“啊————”我叫了起來,這才發現自己身上穿着的是平時在家穿的碎花裙,是給萊修斯看的照片上的裙子,我在這個世界裡,無法隱藏自己的性別。
“你真的該醒了。”在空中,浚忽然說,他笑看我,伸手將我往下輕輕一推,鬆開了手,我開始往下墜落,而他,停頓在碧藍的雲天下,向我揮手。
他像哈瑞一樣陽光,愛笑,但是他又和哈瑞不同,哈瑞壞壞的,而他更像是一個青澀的大男孩,笑容格外地天然純淨。
我從酒醉中醒來,一直知道只要來過遺蹟,會和遺蹟產生一種神奇的精神連接。這種精神連接會不會正是在克頓城裡幽靈能反過來控制人的連接?
但我和他們的連接,比克頓城裡的現象更加緊密。
眼前是一束,又一束安靜清澈的陽光,白色的晨光微微帶着幽靈花的藍。整座宮殿的上方打開了一扇又一扇窗,陽光就是從那裡而入。
我坐了起來,餐桌上還放着昨晚吃剩的美酒佳餚,宛如我做了一場有趣的夢,但我知道,那不是夢,那是真實的。
整個宮殿又恢復了安靜,昨晚的機器人又從昏暗中走出,走到我的面前,手裡捧着一隻橢圓形的玻璃器皿,我認識,這是可以裝藍晶能源的防輻射盒。
而盒子裡,懸浮着一朵美麗的幽靈花。
機器人將防輻射盒放到我的面前時,浚再次浮現他的身旁,伸出雙手也捧在盒子上。
他看向我,近乎透明的眼睛裡充滿了真誠,我從機器人手中接過了幽靈花,他笑了,躥過機器人的身體,跑向了門,回頭看我。
我跟了上去,到門口時,立時刺目的陽光傾瀉而下,我揚起手,在適應陽光後,看到的是這個絢麗炫彩的城市,七彩的顏色讓你的心情瞬間如同美麗的煙火綻放。
忽的,一個小小的機器人朝我飛來,浚看似好奇地要去碰他,我立刻阻止:“別碰,它會沒電的。”
浚只有收回手,他應該是知道他能吸走任何機器的能量,但是,他是一個好奇的大男生。
小機器人在空中懸停,立時,光線落下,在出現人形的那一刻,我直接轉身走。
“站住!”他沒有任何語氣地說。
我停住腳步,他移到了我的面前,臉上沒有絲毫的歉意,只有灼灼的充滿侵略性的眼神,如同要霸佔整個世界的侵略者。
“你躲不開我的,我勸你放棄。”他面無表情地,沒有任何語氣地說。
我懶得理他:“你有病。”
“我是在追求你!”他激動起來,變得焦急。
“我不接受你的追求!”我直接拒絕,冷冷看他,“而且,我覺得你根本沒搞清楚自己是喜歡還是好奇!”
“我之前或許不清楚,但我現在很確信自己是喜歡你!”他灼灼地盯視我,“洛冰,在我再次找到你之前,我想了你整整一年!我無時無刻不在想你,不在想如何讓你生不如死!”
呵,這頭雄獅當時他已經表現出來了,我羞辱了他,我激怒了他,他當然想讓我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