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臉開始下沉。
我可是主帥,怎能像個縮頭烏龜躲在他們身後?
而且,我洛冰一向不會躲在男人的身後,那不是我的風格!
“小冰。”梅森叔忽然叫我,我看向他,他的臉上是難得認真地神情,“你應該知道作戰主將未必要親自上陣,把自己的隊伍部署好,把他們安全領回家,纔是主將的責任。”
我微微一怔,平靜了一下,剛纔有點意氣用事了,幸好及時被梅森叔提點。梅森叔說得對,我現在是主將,是隊長,我不一定要親自出戰,我的責任是帶領自己的隊伍贏得戰爭。自己一時鑽了牛角尖。
我調整了一下自己的狀態,沉沉看大家:“好,那剩下的嘍囉等阿鬼回來,由小夜和阿鬼一組,釋亞和梅森叔一組,分別除掉。”
“是!”
“那我呢那我呢!”路西法又開始蹦蹦跳跳,期待再次作戰。
我認真看他:“路西法,你有個更重要的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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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他整個人也如同放光一般。
“吃洋蔥。”
“啊?!”路西法目瞪口呆地站在一邊,久久沒有回神。
大家也變得疑惑,紛紛看向我。
“洋蔥到了爲什麼要讓路西法吃?”梅森叔不解地看我。
“可是,可是冰哥哥你不是不讓我吃嗎……”路西法有點委屈地戳手指,不敢看着我說話。
我伸手放到了他的頭上,他擡起臉眸光閃閃地看着我,眸中還是充滿了期待,被我一眼看穿他其實是很想吃的。
“這次破個例,你想吃多少,就吃多少!”
路西法的嘴一下子張開了,露出了乾乾淨淨的一嘴白牙。
“開心嗎?”
“超--開心!”路西法開心地快要跳起來。
大家也笑看路西法,赫雷的黑眸也露出少有的溫柔。
“這下你可以放開吃了!”小夜笑看路西法。
“如果這是一個任務那真是全世界最棒的任務!”釋亞雙手攤開,微微揚臉,滿臉的羨慕。
“大家要不要一起吃?”路西法盛情邀請。
大家咧開嘴笑了,很顯然他們也希望加入。看他們的樣子,似乎那個洋蔥的確十分美味。
難以想象這裡的變異洋蔥究竟有着怎樣地甜美。這個世界連有味道的水果都很少。
會議室在大家你一言我一語中變得熱鬧,氣氛也輕鬆起來。
梅森叔挪到我身邊,賊眉鼠眼地到我耳邊低語:“你該不會是想讓路西法吃完……”
我不說話,嘴角保持淡笑。
“跟我出來下,我有話問你。”梅森叔說完離開會議室。
赫雷一直在一旁看着我們,今天他的視線總是不離我,比警戒敵人還要警戒,彷彿怕我又獨自出去亂來。
他見梅森叔離開微露疑惑。
我看向赫雷:“赫雷,你和阿蠱繼續監視第十區的動向,我離開一下。”
赫雷雖然目露疑惑,但並未多問:“你去吧。”他繼續看着我。
忽的,阿蠱從我身側而出,又單手支臉笑眯眯看赫雷:“你可以多看看我~~”
赫雷微微擰眉撇開臉:“哼。”
阿蠱粉色的髮絲落在桌面上,給會議室又平添了幾分溫暖和豔麗。
我不知道梅森叔想跟我說什麼,但隱隱的第六感告訴我,應該是和阿鬼有關。時候是不是到了?
我走到駕駛室時,看見梅森叔坐在哈瑞的位置上,輕輕地撫摸哈瑞曾經使用過的扶手,操作屏:“我們把你救回來的時候,這孩子就紅着臉跟我說,說你是個女孩兒……”梅森叔的語氣裡,充滿了無限懷念。
我坐到了他旁邊,他的臉上露出了懷念有趣的笑容,宛如沉溺在當時的情景裡:“他說得嘟嘟囔囔,還有點心虛,就像這樣……”梅森大叔轉身給我表演起來,“爸……那個……那個……是……恩……女孩兒……呵呵,我問他那個是哪個?他就指向昏迷的你。”
我忍不住笑了起來,眼眶卻漸漸溼潤。
梅森叔學哈瑞學得真像。但哈瑞學梅森叔更像。以前在外出漫漫長路時,哈瑞總會模仿梅森叔怕賽茜姐的樣子,絕對是坑爹小能手。
梅森叔抓抓頭,笑着搖頭:“我當時也有點沒反應過來,這世界男孩多,女孩少,我以爲他想女孩兒想傻了,看誰都像女孩兒,我還打了他,說臭小子你怎麼傻了,男女都分不清了!”
“噗嗤。”
“然後他的臉就更紅了,說他摸到了,所以後面才讓你生氣了那麼久……”梅森叔的笑容變成了感嘆,“哎……這孩子有時候就是一根筋,就是那麼傻……如果是我,我肯定死都不會說出來,呵……”
過去的種種在梅森叔充滿回憶的話音中浮現眼前,歷歷在目。
“我知道你是女孩兒,又是從銀月城上下來的,就跟哈瑞說給他撿到的歸他,給他做老婆,傻小子可開心了,呵,是我不好,讓你對這傻孩子有了壞印象,結果後面苦了他,我是真沒想到這傻孩子會對你一見鍾情,還那麼癡……偷偷告訴你……”梅森叔忽然壓低了聲音,又變得鬼鬼祟祟,“我對哈瑞他媽都沒那麼癡情,我有時候還會想想能多娶幾個老婆,呵呵……”梅森叔有些害羞地笑了,第一次看到他這副可愛的樣子。
他笑了一會兒,眼眶卻已經紅了起來,淚水染溼了他的雙眸,他擦了擦,看向我:“小冰啊,我叫你出來就是想跟你確定一件事,阿鬼是不是就是哈瑞。”
梅森叔的視線直直落在我的臉上,一直,一直看着我,他的眼中又溢出了淚水,神情因爲我一直沒有回答而開始激動,心慌,擔憂,還有一絲對失望的害怕。
“孩子,說話啊!”梅森叔的聲音顫抖哽咽起來,激動地伸手晃動我的肩膀。
我知道這個答案對他很重要,可是,我到底能確定嗎?如果,如果不是呢!
我自己明明是那麼堅信阿鬼就是阿瑞,可是在哈瑞的父親梅森叔面前,我卻變得不敢確定,猶豫不決。
因爲,我也害怕讓他在獲得希望後是失望,那樣的失望,不如當初沒有給他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