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一邊挖着牆壁上鑲嵌的夜明珠,一邊順着通道向裡面前進,身後只留下一個一個大小不一的坑窪。
一路上也遇到大大小小的房間,裡面是各種奇珍異寶,年份高的藥材,大塊大塊的礦石成堆放在那裡,連箱子都沒有,就那麼赤果果呈現在世人眼前。
所有人都瘋狂了,連隻手遮天傭兵團的各位也再也忍不住,不自覺的順手拿一些離得近的珍寶。
“你們…”沒看見牧歌沒發話嗎?奇格拉看着不斷順手牽羊的團員,然後羞赧的看着牧歌,是他沒管好傭兵團,團長都沒發話,團員就開始行動了。
牧歌停了下來,看了一眼因他而停下手中動作的團員,臉上還帶着明顯的不捨,然後慢慢把手中的寶物放下,牧歌突然一拍腦袋,嚇的西迪猛的一跳。不明所以的看着牧歌。
“不好意思,剛纔想事情想的太出神,忘記了,有看上眼的東西,就趕緊收起來,那些垃圾就別撿了,免得佔地方了。”牧歌看着身後那一羣如蝗蟲入境一般,什麼都不放過,簡直就是吸塵器。
聽見牧歌發話,隻手遮天的各位發出響亮的歡呼聲,然後四散開來,去搜刮珍寶去了,還是他們團長好啊,知道走在前面,這樣他們就可以揀好的挑了。
只有奇格拉嘴角抽搐了下,想事情想的太出神,你怎麼好意思拿這個來當藉口,估計你根本就是看不上眼吧。
看見奇格拉一直盯着他看,那複雜的目光讓牧歌毛毛的,“怎麼了,這些東西你看不上嗎,隨便拿幾件就好了,也不能全留給外人啊。”
聞言,奇格拉嘴角抽搐的更嚴重了,隨便拿幾件就好,這裡哪樣東西不是價值連城,隨便一件就夠他們吃喝一輩子了好嘛,爲了他的心臟着想,還是趕緊遠離牧歌去選寶吧。
“你們兩個不去,蹲在這幹嘛?”牧歌看了一眼站在身邊的兩座人牆,至於歐普尼亞,他從一開始就不知道鑽哪去了,看見這麼多寶貝,他那個收藏癖怎麼能忍得住。
西迪聞言立馬拉攏這腦袋,“沒地方裝。”看着那羣人身上大包小包,總不能像他們那樣把衣服脫了,然後裝東西吧,他會累死的。
剛說完,就看見一枚攀附着古老藤蔓的綠色戒指出現在眼前,“這不會是儲物戒指吧。”西迪哆哆嗦嗦的指着牧歌手心的戒指,上次他可是親眼看見,牧歌拿出一枚儲物戒指送人,千萬別告訴他這也是啊。
“嗯。”一句話證實他心中所想。
“牧歌,真是愛死你了!”西迪一個熊抱,成人的身板如考拉一樣,緊緊趴在牧歌小身板上,下一秒就被憶如煙拎着衣領給丟到一邊去了,附送一句,“你太重了,主人承受不住。”
西迪頓時淚奔,滿臉控訴,人家哪裡重了,捏了捏自己的小蠻腰,感受着手中那柔軟的觸感,貌似最近真的胖了一點,絕對只是一點點,他纔不會承認呢,接過牧歌手中的納戒,滴血認主之後立刻奔向一邊,心中大喊:可愛迷人的寶貝們,我來拉!
沒有人不愛財,狼多肉少,再加上歐普尼亞和西迪這兩個人,持着儲物戒指大肆搜刮,地上的珍寶就更少了,流血事件也就隨之而生了。
一開始還只是幾個人的小打小鬧,隨着一方死亡,財寶全部被獲勝一方拿走之後,戰鬥就升級了,開始變成兩方勢力之間的戰鬥,互相覬覦對方收集到的寶物。
旁邊不僅沒人阻止,反而有人趁機混水摸魚,不斷有人被牽連進去,流血事件越演越烈。
牧歌皺了一下眉頭,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感覺有一雙眼睛在暗處觀看,甚至能感覺那人勾着嘴角,輕笑不已,滿眼戲謔。
眼見場面越來越混亂,有人已經殺紅了眼,嘴裡大喊着,“都是我的,誰都不要搶,去死,都去死吧。”瘋狂的攻擊周圍無辜的人。
東方家那位老者終於反應過來,直接一招把那人處決了,“誰再動手,下場就和這個人一樣。”
瞬間,場面安靜下來,看着滿地血紅,斷肢到處都是,刺鼻的腥味讓人作嘔,原本幾百人也就只剩下了不到二百人。
隻手遮天傭兵團的團員,也有幾人死在了剛纔的混亂中,牧歌並沒有任何表示,奇格拉雖然痛惜,但卻是他們咎由自取,如果不是貪婪財物,又怎麼會死在那裡,剩下的人,連喜悅的心情也被現在的氣氛沖淡了。
“呵呵。”又是那道雌雄莫辨的聲音,讓人汗毛直立,不知是因爲這聲音,還是那陣陣陰風,“怎麼停了呢,本來以爲會死的一個不剩呢,爲什麼要停呢,都怪你多嘴!”聲音陡然陰狠起來,一道勁風襲向東方家老者。
“噗。”勁風捲起老者,重重砸向牆壁,整個身體如夜明珠一般,鑲嵌在牆壁裡,看着胸口那明顯凹下去的一塊,肋骨一定全部斷了。
歐普尼亞也凝重起來,一把抱起牧歌,仔細打探着四周,卻發現神識受到了阻礙,頓時大驚,原來剛纔更本就是被暗處那個東西故意引到這裡的!
衆人驚恐的看着那個鑲嵌在牆壁裡的老者,他可是神玄王啊,居然一擊就打破了神玄王的絕對防禦,那發出這一擊的人要多變態,絕望頓時涌現,生怕下一秒他們也同老者一樣。
“好痛苦,我好恨,好恨…”暗處那道聲音又出現了,聲音帶着悲涼和滄桑,無助而迷惘,竟然是個女的!
“爲什麼你們不自相殘殺,你們都應該去死!”狠戾的聲音帶着強勁的陰風,讓人睜不開眼睛,待陰風平息,留下更多屍體,身上滿是一道道血痕,面目全非。
“嘔…”再也忍不住,嘔吐聲絡繹不絕,差點連膽汁都吐出來。
“誰會是那唯一一位幸運兒,真是期待啊,哈哈哈…”那股讓人汗毛直立,頭皮發麻的感覺消失了,只留下一句讓人更加焦躁的話。
是說他們全部都會死,只有一個人能活着出去嗎?那個暗處的女人,不,或許連人都不是的東西,是她操作古墓的一切,而他們在這裡發生的一切,都是那個人的笑料嗎?
當懷疑的種子發芽,就會茁壯成長,每個人都不再相信身邊的人,哪怕那人曾經是好友,是至親,生怕身邊的人會爲了生存,在背後給自己一刀。
每天既要找出口,又要對付各種危機,還要默默觀察周圍的人,連覺都睡不好,生怕自己會一睡不起。
幾天下來,每個人臉上都是止不住的疲憊,眼中帶着渴望和絕望,渴望能活下去,又絕望現在的處境,每時每刻高度緊張的神經狀態,就像一根繃緊的琴絃,越來越緊,總有一天會自己斷裂。
最可怕的是又出現了新的問題,暗處那個東西也出來搗亂了,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突然出現,不斷重複着,“我好恨,好狠啊,好痛苦…”隨之就會有人被攻擊,死亡在增加。
身體和精神上的折磨,讓人快速崩潰着,已經有人耐不住,直接自我了結,人數在急驟消減,現在連一百人都不到,與一開始的幾千人是天壤之別。
沈柯在休息時,踱步走到牧歌身邊,“你就不擔心?”這幾天,他一直在觀察牧歌的反應,出乎意料,看着團員死亡,牧歌臉上也沒有露出任何表情。
斜睨了沈柯一樣,“擔心有用?”不是他冷血,而是連難過的時間都沒有,從進來到現在快一個月時候,一直在見證,身邊的人接二連三滅亡,已經麻木了。
“你說,我們誰會是那個幸運兒?”
“也許,一個幸運兒都沒有呢。”牧歌一臉正經看着沈柯,他知道沈柯現在一定在想,要不要殺了這裡所有人,因爲除了歐普尼亞,就他修爲最高。
“好吧。”沈柯聳肩,他確實打算用牧歌牽制歐普尼亞,但他也想過,那個暗處的東西似乎打算讓他們全死在裡面,他們所做的一切,都是一場鬧劇,“要不要考慮聯手?”說着,看了一眼隻手遮天傭兵團的團員。
“你覺得我還有其他選擇?”他纔不想讓他們死在這裡,即使他命不久矣,也要憶如煙和西迪他們好好活下去。
“嘿嘿,我們還可以一起死在這裡。”沈柯打趣,笑的一臉無害。
“可以問個問題嗎?”牧歌越看越不爽。
“什麼問題。”
“你是如你表面一般大,還是什麼老妖怪。”
“…”沈柯的笑容僵住了,然後幽怨的看了牧歌一眼,“你猜!”
“你猜我猜不猜。”牧歌揚起腦袋,一臉天真。
“你猜我猜你猜不猜。”沈柯彷彿遇到了知己,頓時起勁。
“…”牧歌在心裡告誡自己,一定要冷靜,不然他一定會一腳,踹在那個一臉開花的人臉上。
“哈哈哈。”沈柯頓時大笑起來,沒想到能看見牧歌露出孩子氣的一面。
“老怪物!”牧歌咬牙切齒,叔可忍,嬸嬸不可忍,一腳踹在沈柯的衣服上,看着上面留下一個小小的鞋印,頓時心情舒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