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一車人都被髮生在裝載機上的慘劇驚呆了,紛紛爲裝載車裡僅存的司機捏了一把汗,那司機看到轉向已經來不及了,連忙放下料斗,用燃燒的料斗推開圍住他的寄生人,準備向一側駛去讓開路口,可裝載機的發動機剛噴出一團黑煙,就聽到“咣……”的一聲巨響,裝載機的後輪被三隻白骨寄生人合力撞爆了胎,爆胎的氣流將那三隻白骨寄生人炸飛到一邊,但整個裝載機的車身也立即向一側傾斜了過去。
估計裝載機的司機已經開始發狂了,他開始猛踩油門,拼命的拉高發動機的轉數,一股股黑煙從高聳的排氣管噴了出來,裝載機開始圍着爆胎的一側後輪,開始在原地不停的打轉,將圍上來的寄生人全部頂飛到了一邊,路口兩側的撲過來的寄生人也同樣瘋狂的向裝載機撲去,但卻沒有一隻寄生人能夠阻止這發狂的金屬猛獸,反倒是被成羣的掃倒。
沒一會,裝載機的四周就散落了百十來具寄生人的屍體,剩下的寄生人見狀都開始有些退縮,就在裝載機剛剛佔據了上風的時候,從我們的頭頂又飛過十多個火球,如數擊中了裝載機的車身,黏在車身上的那些火球猛烈的燃燒着,沒一會就將裝載機的車身鋼板燒的通紅。
被火焰包裹的裝載機旋轉的速度越來越慢,逐漸的停了下來,歪倒在路口,估計裡面的司機已經被活活烙死了,裝載機剩餘的輪胎一個個都爆掉了,將還想圍過去的寄生人炸的血肉模糊,火苗舔着車體,將鋼板上的黃色塗裝一點點的舔掉,露出黑色的底,讓整輛車看上去就像是一塊燒焦的麪包。
就在我們感到納悶和恐懼的時候,黏在裝載機上的那些個燃盡的火球突然展開了,呈現出一個人形,我定睛一看,啊?……這不是……這不是黑鱗甲寄生人麼!怎麼會……?難道……!
我連忙跑到車頭透過一個射擊孔向前面看去,果然!我並沒有猜錯!那黑蛇噴出的黏液具有易燃的性質,剛纔那堆積如山混着黏液的黑鱗甲寄生人被卡車的火焰噴射裝置給點着了,此時正燃着熊熊的大火,那火焰攀着兩側的建築足足燒了有五六層樓高,從火焰頂端逃走的滾滾濃煙直衝天霄,將這條街的上空遮蓋的嚴嚴實實,而在火焰的後面扭動的那兩個黑影正是那兩條已經復甦了的黑蛇,雖然火焰阻隔了黑蛇,但它倆卻互相醞釀着,交錯的向裝載車吐着被黏液包裹抱成一團的黑鱗甲寄生人,而被吐出的黑鱗甲寄生人在穿過火焰時,身上的黏液就會被點燃,於是如火球一般從客車的頭頂呼嘯着飛過。
我心裡暗叫不好,現在這黑蛇已經解決掉了裝載機,那下一個不就輪到我們了麼?
我剛想到這裡,就聽到車頂發出“咚咚咚……”一陣密集的撞擊響,所有人都下意識的蹲了下去,可響聲過後並沒有其它的反應,就在我們正納悶的時候,一個民兵指着我們一側的帶着玻璃的建築喊道:“快看!!”
從美容院牌匾上裝飾的玻璃鏡反光中看到,我們的車頂正燃燒着熊熊的大火,看來黑蛇已對我們開始下手了,而
且這黑蛇也具有像人一樣的智商,它沒有選擇大部分車體被客車遮擋的履帶車,而是直接攻擊車頂面積最大的客車,一來是容易擊中,二來客車一旦報廢,後面的卡車也就動彈不得,並且,黑蛇並沒有將火球直接吐到我們的前方堵住我們的去路,是因爲車輛的周圍、整條街道上都是它的同類,只要這些寄生人還圍在車輛的四周,我們定是不會下車冒險的,至於走的最慢的履帶車,已經有了裝載機的前車之鑑,解決起來對黑蛇來說簡直如囊中取物一般。
雖然知道被黑蛇咬上了,準沒好事,但此時,沒有人能夠阻止這一切的發生。沒一會,一陣陣熱浪就從車頂傳了下來,車棚上覆蓋的塑料頂棚開始融化,像雨點一樣滴落下來,光着上身的眼鏡哥一個躲閃不及,幾大滴融化的塑料落在了他的身上,將他燙的直蹦,車裡一下開了鍋,大家紛紛開始躲避這些融化的塑料,但客車晃來晃去,將這些融化的塑料甩的到處都是,想躲都來不及。
一時間,尖叫聲此起彼伏,我連忙四下翻找能夠遮身的物品,但眼鏡哥已經搶先一步,不知在哪拉出條毯子將小萌和崔連長蓋了個結實,小遙和雅琳抱在一起將包裹彈藥的帆布撐在了頭頂,縮在了下面,我見無處可躲,便將頭和手縮到了上衣裡,在原地不住的亂蹦,但還是被結結實實的燙了好幾下,被塑料燙要比被火燒難受,因爲塑料落在皮膚上就像是被咬到了一樣,不用力甩根本甩不掉,而且車輛用阻燃的塑料還有一個特點,就是雖然它還沒有明火燃燒,但是它的溫度已經到達了三四百度,這纔是最可怕的。
慢慢的,連這種耐燃的塑料都開始燃燒起來,燃着火苗的塑料成片的下落,整個車廂裡都瀰漫着嗆鼻的氣味和刺眼的白煙,幾個民兵脫下鞋子,單腳蹦着試圖將頂棚燃燒的小火苗拍滅,但卻將溶解的塑料拍的到處飛濺,反而將自己燙了個正着,煙越來越濃,已經從白色變成了灰黑,大家都伏低了身體,趴在了地上,我蹲在小萌和崔連長身邊,不時的將落在毯子上的火苗拍滅,同時還得用最快的速度抖掉落在身上的火苗……。
再這樣下去,這一車人都要被燒死了,與其被燒死,那我還不如衝下車去,跟寄生人死拼,還能爲大家做點貢獻……。
就在我感覺已經在劫難逃的時候,突然後方傳來了一陣陣熟悉的嗡鳴聲,一股涼風從車外撲面而來,將我凍的打了個冷顫,車裡一下就涼快了起來,我就像一根快被烤焦的香腸,被冷不丁的扔進了冰水裡。
剛剛那是卡車向我們噴射了液氮,將我們車頂的火焰打掉了,濃煙散去的車廂裡就像是開過空調般涼爽,眼鏡哥連打了幾個噴嚏,抓過他脫掉的軍綠色襯衫胡亂的套在了身上。
眼看着我們就要退出路口了,黑蛇似乎更加暴虐,它開始發飆的向卡車吐射火球,將卡車的車頭全部包裹在了火焰裡,火焰劇烈的燃燒着,支撐着車體的前輪的輪胎橡膠都開始有些融化了……
終於,履帶車頂開了堵在路口燒的漆黑的裝載機,我們的
車子推着寄生人羣也緊隨其後的退出了這條死亡之街,車頭燃着熊熊大火的卡車緩慢的跟了出來,它的兩個前輪已經癟了下去,輪轂在地上磨出了一連串的火星,覆蓋着裝甲笨重的車體就靠着兩個後輪擦着建築物的牆體奮力的向外退去,失去了轉向的卡車一屁股坐進了街對面的超市中,可黑蛇並沒有住手,還是不時的向卡車吐着火球,從半空中劃過的火球如流星般“呼呼……”向卡車砸去,連那間超市都被連累的開始燃燒了。
履帶車見狀連忙將裝載機頂回到路口,替卡車抵擋一些射過來的火球,然後轉身用液壓破碎錘猛拆路口的一家旅店,巨大的敲擊聲將半條街的寄生人都吸引了過去,履帶車一邊用下面轉盤的氣壓鉗頂飛或鉗死接近它的寄生人,一邊用液壓破碎錘猛力敲擊旅店的一側的承重樑,很快,旅館開始一點點的向對面的建築傾斜,在履帶車打斷最後一根主樑後,混凝土澆築的旅館整體建築便猛的倒了過去,傾斜壓在裝載機上面的旅館完全封住了黑蛇攻擊卡車的路線,同時也將路口封了個嚴實。
就在履帶車開始拆樓時,我們的客車正橫在路的中間,眼鏡哥大聲的喊過我,塞給我一把半自動步槍,於是,除了小遙和雅琳,剩下能動彈的人都拿起了武器開始瘋狂的清理路上的寄生人,因爲大家知道,此時此刻必須爭分奪秒,否則,卡車裡的人就會落得跟裝載機一樣的下場。
我將眼鏡哥塞給我的步槍架在了射擊孔上,對着車外成羣的寄生人不斷動着扳機,槍身不停的顫抖着,耳朵被嘈雜的槍聲震的嗡嗡作響,我用力的抓緊握把,按照眼鏡哥的指導,用肩膀正死死抵着槍托,讓肩膀的力量抵銷來自槍管的後坐力,我不會用照門進行瞄準,就靠着偶爾射出的拽光彈調整着射擊的方向,這種清理簡直就是一種屠殺,對寄生人的屠殺,除了那些比較耐打的黑鱗甲寄生人和白骨寄生人,其餘包括鐮刀手寄生人在內被子彈擊中的,幾乎都是翻滾着被打死在原地……。
雖然遠處的寄生人還在不斷的涌來,客車的車身也被幾個白骨寄生人撞的有些歪斜,但是我們已經用子彈爲卡車開闢出了一條逃生的通道,看到時機已到,幾名民兵持着武器跳下客車,對着卡車猛喊,示意卡車裡的人快點逃生。
只見卡車貨箱的側門“嘭”的一聲就彈開了,一股股液氮蒸發的白霧打着卷的從車裡淌了出來,那氮霧所到之處像變戲法一樣吸走了地面上的火焰,王醫生裹着毯子帶着一腦袋冰碴的幾名民兵哆哆嗦嗦從車裡跳出來,還差點摔了個跟頭,這情景讓我大跌眼鏡,因爲在我的想象中,他應該是被烤的渾身冒油,而不是凍的發抖。
“你們要是再慢點就凍死我們了!”王醫生一路小跑的登上了客車,一邊搓着凍僵的手腳一邊發着牢騷:“今天挨凍了兩次,回去肯定感冒……”忽然!王醫生的眼神一下定住了,他瞪大着眼睛一步跨到小萌和崔連長跟前,一把掀開了蓋着他倆的毯子大喊道:“怎麼搞的!!!他倆怎麼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