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時空轉換對於沈默來說,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在絨布寺的時候,沈默便進入過雪山頂那個奇幻的循環空間;在珠峰山洞那個“末世穹廬”的奇幻空間裡,沈默還見到了佛祖的金身;而此時,眼前這個空間看起來更加真實,一左一右的山林風火,都不像是夢境那般虛幻。
沈默摸了摸光頭,看了看眼前的扁擔和水桶,忽然感覺自己就像是那個挑水喝和小和尚。
“一個和尚挑水吃,兩個和尚擡水吃......”沈默裝模做樣的唸了幾句“經文”,運了一口氣,真氣在開始他的筋絡遊走,頂住了這股突如其來的猛風,隨後他開始了攀登。
寒風如刀,刀刀割進沈默的頭臉,臉部火辣辣般的疼痛,眼睛也無法睜開,他不由自主的單手擋住了頭臉。
但他的水桶依舊被那寒風吹得晃晃悠悠,木桶裡面水波盪漾,極不容易平衡,儘管沈默真氣加身,依然不能單手掌控,只好撤下了擋住頭臉的手,穩住了扁擔,努力不讓水桶中的水盪出來。
沈默曾在基地裡面訓練過耐寒的本領,而且每一次訓練,都在挑戰人體的生理極限,所以沈默的耐寒能力要比正常人要的多強,但這裡不光是寒冷,還有那寒風,刀刀刺骨,換做旁人,早就被凍哭了。
沈默咬牙忍住劇痛,一步一步逆風前行。
既然是考驗,那就不能失敗!沈默暗下決心,就是頂着刀子也要。
每一階都比平時上下樓梯費更大的力氣,並且忍受更大的痛苦。
沈默一邊走,一邊在心裡默唸道:掌託天,目觀天,足着地,立身端。力貫腿,緊牙關。舌生津,令心安......”正是無名小僧傳授他的密宗殘卷裡的練功法門。
沈默越是凝心聚神,體內遊走的真氣越多,而到達筋脈的真氣也就越多,漸漸的對寒風形成了一股抗力,讓皮膚的刺痛感越來越輕。
沈默終於可以輕鬆的突破寒風的侵襲,他越走越快,身體也越來越熱,他的頭頂開始升起白白的霧氣。
上了能有二百餘階,風停了,沈默的面前,又像是換了一個世界,沒有了狂風怒號,有的只是溫暖如春。
沈默回望了一下來路,發現自己身後又出現了下山的臺階,那個高大的山門已經被他遠遠的拋在腦後。
沈默上臺階的時候,並沒有遇到一個人,但此時回望,卻看到了不少和他一樣裝束的小和尚,挑着水桶,在他身後的山路上前行。
看來沈默已經超越了許多人。
沈默朝着山上看去,面前的山路上,依舊有許多小和尚在緩緩的前行,看樣子他還任重而道遠。
真氣循環使沈默的熱力上涌,那些霧氣遇到冷風凝結成了白色的霜花,沈默抖了抖頭髮上的白霜,那些白霜便如細碎的雪花一般飄落。
沈默稍稍休整了一會兒,吐出了一口濁氣,前面既然還有人,那就必須超過他們,佛祖說過,只能將密宗殘卷傳授給第一名。
沈默心一橫,又踏上了一個臺階,但這一步之後,沈默就知道自己進入了一個不同的境地。
一股濃郁的花香撲鼻而來!再看山路邊,竟是花團錦簇,繁花似錦。
迎面是一片格桑花海,這讓沈默好像回到了藏區一般,就在沈默四處觀望的時候,一個熟悉的聲音忽然傳來。
“默哥!”
沈默停步轉身,頓時一怔,只見一個樣貌清純的女子正站在格桑花叢中,心如花好,人比花嬌。
看到沈默的眼睛發直,那女子微微一笑,道:“默哥,你這麼看我幹什麼,我的臉上有花麼?”
“ 李璐!你怎麼在這?你不是......”沈默想起了在寧金抗沙雪山的末世穹廬裡面,李璐在一個滿是液體的玻璃罩裡面懸浮,而此時看到李璐活生生的站在自己的面前,真的讓沈默有些吃驚。
他掐了一下自己的手臂,感覺有些疼痛。
這種感覺很奇怪,沈默明明知道自己在一個虛幻的空間,偏偏各種感官和清醒的狀態一樣,或許這就是那些科學界的大佬說的多維空間,反正沈默只能用佛祖是法力無邊來解釋現在的情形。
“默哥!我一直在這裡等你呢!”李璐紅着臉說。
沈默放下了扁擔和水桶,拉住了李璐的手。
李璐的手十分柔軟,而且溫暖。
“我去過巴鬆的一米陽光找你,但是沒有找到,你怎麼會在這裡?”沈默問道。
“我知道你遲早有一天會到這裡來,就在這裡等你了,等到格桑花開,等到格桑花謝,你終於來了。”李璐的大眼睛裡面滿是淚水,她猛地撲到了沈默的懷裡。
沈默對李璐一直有些愧疚,因爲李璐幫助自己很多,自己最終沒能好好的保護好她。
兩個人在花海之中擁抱,李璐忽然將身體一扭,擡頭看着沈默的臉,將嘴脣朝着沈默的嘴上湊了過去。
美人如玉,花香怡人,沈默忽然感覺渾身一震燥熱。
李璐已經閉上了眼睛,只是她那長長的睫毛,還在微微抖動,像是激動,像是嬌羞。
沈默猛地將李璐推開,朗聲說道:“璐璐,不行!”
李璐瞪大了眼睛,臉上的表情有些失落,“默哥,你不喜歡我麼?”
沈默像是偷東西被發現的孩子,心裡十分忙亂。
他堅決的說道:“璐璐,我現在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做!必須離開了!”
眼前的李璐看得見,摸得着,就連她的體溫,沈默都能清晰的感覺到,這讓沈默真的無法判斷,此時的李璐是真的還是假的。
不管是真還是假,沈默都不忍心傷害李璐的感情,但現在沈默還有重任在身,他不能在這裡停留。
沈默猛地將李璐又緊緊的抱在懷裡,柔聲在李璐的耳邊說道:“璐璐,你放心,我一定會回來救你的!”
沈默說完,鬆開了李璐,迅速的挑上了那兩桶水,頭也不回的沿着山路前行。
李璐看着沈默的背影,眼裡略帶着一絲哀傷。
心意一定,沈默就不再留戀,他抓緊腳步,不多時就走出了格桑花海。
而前面又傳來了一陣幽香,沁人心脾。
沈默的眼前竟是一片玫瑰花叢,黃玫瑰清新淡雅,紅玫瑰輕吐丹霞,黑玫瑰如同閃亮的珍珠,白玫瑰宛若白玉無瑕,引得蜜蜂輕吟,彩蝶飛舞。
沈默撓了撓腦袋,“奶奶的,這是佛家清靜之地麼?”
“沈默!你怎麼纔來?”一聲嬌喝在耳畔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