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啓稟將軍,根據我們哨探隊的探查,我們所處的魔域附近生活的土著因爲受到魔災影響,死了很多,而活着的也大多遠離魔域,或是單獨隱藏起來,或是聚在一起抵抗魔災。”
“因爲小部落對魔災缺乏抵抗力,所以我們所在的這個魔域方圓百里都都沒探查到土著人聚居的小部落,只在魔域西北方探查到一個大部落。”
說到這裡南原猰就停了下來。
只透露義陽市區倖存者基地的消息,而隱瞞了大悟教和十里鎮的存在,是南原猰跟“青山獰狻”商量後決定的。
隱瞞大悟教,是因爲大悟教的情報是他們半個月前探查所得到的,如果並稟報上去,很多地方都說不清楚,很容易讓鐵山淵虎戳破他們的謊言。至於隱瞞十里鎮,自然是想要留下十里鎮的消息找到後獨吞。
這兩日鐵山淵虎也不是乾坐着,在監督獰狻部落辦事的同時,他也派出了淵虎部落的哨探四處探查消息,得到的情報雖然不多,但與南原猰所講並沒有什麼衝突的地方。
所以,聽南原猰說完,他稍一思考便問道:“可知道那個大部落有多少土著,其中又有多少戰士?最強者實力如何?”
“啓稟將軍,根據我們哨探隊的多方探查,這個大部落至少有10萬以上的人口,至於其中有多少戰士就不清楚了。另外,土著的戰鬥方式與我們有所不同,他們本身實力並不強,但法寶衆多,我們初次和他們接觸時曾經吃了很大的虧。”南原猰道。
“至少10萬人口?法寶衆多?”鐵山淵虎聽了眉頭一皺。
要知道,他們淵虎部落本部也不錯才10萬多人口而已,就已經屬於大部落中實力靠前的了。
因爲在靈界(毛人等異族對自己所生活世界的稱呼)人口超過1萬人,又有王級強者坐鎮,就有資格被稱爲大部落。若是多個大部落聯盟,總共人口超過了100萬以上,且有皇級強者坐鎮,就可以稱爲部落聯盟,實力等同於其他種族的一個國家。
比如淵虎部落所在的血塔部落聯盟,就是由數十個大部落組成的,其中有數個皇級強者。而他們淵虎部落無論是人口還是最強者實力,在血塔部落聯盟中只能算是中等偏上。
現在他們要面對的卻是一個至少10萬人口的大部落,這就讓鐵山淵虎有些吃不準了。
見鐵山淵虎有疑問,南原猰解釋道:“將軍,土著人雖然人口衆多,法寶也多,但他們身體很孱弱,大部分法寶威力也弱,實力應該不如我們靈界的大部落。而且土著人的法寶大多是遠程攻擊,他們行走和攻擊的速度都不快,只要被我們近身,就只能被屠殺。”
鐵山淵虎沉默着思考起來。
自從兩界通道在靈界許多個地方出現,消息傳到血塔部落中,血塔部落雖然沒有在本部範圍內找到兩界通道,但相關消息也收集了一些,和南原猰所說類似。
原本鐵山淵虎對那些道聽途說所收集來到消息是有所懷疑的,但現在南原猰也這麼說,無疑證實了消息中的某些內容。
過了一會兒後,鐵山淵虎忽然站起,氣勢逼人的看向孫恆,凝聲道:“青山獰狻聽令,我命你部爲開路先鋒,回去之後整頓軍伍,午飯之後立即向義陽市區進發!”
讓中小部落當開路的試探部隊,甚至是當炮灰,這是大部落的一貫做法。
而孫恆又不是真正的“青山獰狻”,自然不會爲了這種事違拗鐵山淵虎,當即右拳在左胸砰的捶了一下,應道:“尊令!”
···
卻說在十里鎮地下避難所中,在孫恆回來傳消息的第二天早上,孫明信、徐坤就將孫超叫了過來,秘密囑咐了一番,讓他離開了地下避難所趕往義陽市區去傳信。
同樣是在這個上午,孫明信和徐坤還挑選了一些絕對可信之人,自編自導了一齣戲——
“聽說了嗎?孫營長在魔域中救了十幾個被毛人囚禁的倖存者。”
“真的假的?人呢?沒見避難所中有新人啊?”
“孫營長沒帶他們進來,都安置在外面呢。”
“爲什麼呀?外面那麼危險,萬一在被毛人發現,或者被怪物襲擊,那可就不好了呀。”
“聽說好像是擔心地下避難所進出口泄露,讓毛人找到我們。”
“泄露?怎麼可能呢?那些倖存者中難不成還有奸細?”
“有沒有奸細不一定,但毛人手段不是我們人類能瞭解的,要是真能通過那些新進入避難所的倖存者找到我們,那我們纔是完了呢。”
“話是這麼說,可那些倖存者難道就讓他們一直在外面?”
“不這樣能怎麼辦?不過上面倒是給了一條生路,說是如果有親人在避難所中作擔保,就可以被接進來住。這不,聽說臨時軍政府地廳那邊貼出了畫像呢,讓我們分批去辨認。”
“···”
早上起來,一路向軍政府地廳走去,吳東臨就聽到很多諸如此類的議論。
開始吳東臨並沒有想那麼多,因爲他覺得,就算孫恆在魔域中救回來倖存者,也不太可能和他有關。
可是當他到了地廳外面,掃了眼牆壁上貼着的二三十張畫像後,目光卻定在最後兩張畫像上猛地一變!
這十幾張畫像都畫得極爲真實,雖然沒上色彩,卻跟真人差不多。而讓吳東臨變色的那兩幅畫像,則是一個少女和一個小女孩。
剎那間,吳東臨就有種衝到軍政府地廳中向孫明信詢問那少女和小女孩消息的衝動。因爲,那少女和小女孩的畫像和他妹妹吳雪倩、女兒吳巧巧的長相一樣!
但理智告訴吳東臨,以他現在的身份,遇到事情一定要冷靜,否則一不小心就會萬劫不復。
冷靜下來,吳東臨立馬找到了這件事的一個疑點,那就是——爲什麼只有救回來的這些倖存者畫像,而不是照片?
“爲什麼政府不給那些倖存者照相,把照片貼出來讓我們認啊?畫像再逼真還能有照片好認?”有人問出了吳東臨的疑問。
很快有人回答道:“你當政府不想照相啊?關鍵是現在各種電子設備都受到靈氣破壞,根本用不了。不管是電子照相機還是老式的膠片照相機,都沒用處了。”
“原來是這樣啊。”提出疑問的人恍然。
吳東臨也是恍然,但仍沒有進去詢問這些倖存者消息的意思,他準備再觀察一番。不是他疑心重,實在是他不敢相信,被毛人囚禁用以威脅他的家人會被救出來。
就在吳東臨站在一旁觀察等候時,連續兩三個人都進入了軍政府地廳中,過一會兒出來時都一個個激動地淚流滿面,口中喃喃道“找到了,終於找到了”、“太好了,大哥竟然還活着”、“妹妹你等着,哥這就去接你”之類的話。
很顯然,這些進去詢問的人,大多都確認找到了失散的親人。
這一幕,讓不少對政府貼畫像在基地內尋親人的事情感到奇怪的人再無疑惑。
看到這一幕,吳東臨感覺有些無法控制自己了——假如他妹妹和女兒真的被救,那麼必然是遭受了極大的劫難才逃了出來。畫像中沒有他母親和妻子,那麼很有可能是逃亡的途中出了事,此時妹妹和女兒有多麼無助可想而知。況且外面又被毛人所佔領着,隨時都有危險···
想到這裡,吳東臨不敢再想了,握了握拳頭,走進軍政府地廳中。
地廳內,孫明信和徐坤正通過一個窗口觀察着外面圍觀的倖存者反應,瞧見來來去去只有他們找的那些演員進入地廳尋找親人,孫明信不禁皺起了眉頭。
“老徐,我們演的這齣戲別是讓那個毛人探子看穿了吧?還有,萬一那個毛人探子爲了自己的安全,根本不出面爲親人作證明怎麼辦?”孫明信有些擔心的問。
“不會。”徐坤搖了搖頭,“按照孫恆所說,那人是因爲親人被毛人囚禁才被迫當探子的,說明是這個重情義的人。所以,他看到親人被救回來,卻又處於危險之中,一定會露面的。”
“希望如此吧。這個毛人探子留在我們地下避難所中,簡直就是個定時炸彈,讓人坐臥不安吶。”孫明信嘆道。
說話間,兩人也瞧見吳東臨走進地廳,卻並沒有在意。因爲吳東臨是徐坤這邊政府所招收的保衛人員,本就在地廳中工作。
但下一刻,他們就聽到了吳東臨在門外和其他守衛的對話。
“兩位兄弟,問一下,孫營長真的從外面救回來幾十個倖存者啊?”這是吳東臨的聲音。
“那還有假,以咱們孫營長的實力,救回一些倖存者不是太正常了嗎。”一個守衛道。
“那如果有親人在這批倖存者中,怎麼幫她們證明呢?”吳東臨又問。
“你有親人在裡面?”另一個守衛反問。
“是這樣的,我看那些畫像中確實有個人像是我的哥哥,所以想詢問下。”吳東臨道。
屋內,孫明信和徐坤聽到這段對話都皺起眉頭。
“怎麼回事?這個吳東臨不是你安排的演員吧?”孫明信問。
“不是。”徐坤搖頭,也是滿臉的不解,“可如果他是那個探子,爲什麼問的卻不是那少女和小女孩,反而是一個根本不存在的男子呢?難不成我們讓人隨便畫的一個畫像跟他哥長得像?”
這二三十張畫像中,除了那少女和小女孩的畫像是孫恆所畫,其他都是後來徐坤另找人畫的,應該都是虛假畫像,所以他纔有此疑惑。
孫明信卻是眼中閃過一抹精光,道:“哪兒有這麼湊巧的事,這些畫像也貼了大半個上午,可除了我們安排的人,就只有這個吳東臨來詢問,這就說明他很可能有問題。退一步講,即使真的是湊巧,我們先控制住他也沒什麼。非常時期,當行非常手段!”
當即,兩人一起走出了屋子。
此時吳東臨正準備進入屋中詢問那些倖存者的事,瞧見孫明信和徐坤一起走出不由一愣。
孫明信則是直接道:“吳東臨,你跟我過來。”
吳東臨雖然感覺到了不對勁兒,可越是這時候他越不敢有任何異樣,當即應道:“是。”
之後,他便跟着孫明信穿過軍政府地廳拐入另一條走廊中,走了好一會兒,纔到了一個空置的屋子。
到了屋中,孫明信直接拿出那少女和小女孩的畫像,盯着吳東臨的眼睛問道:“她們你應該認識吧?”
到了這時候,吳東臨哪裡不知道自己已經引起了懷疑?心中一震,慌張起來,但臉上卻沒有絲毫異樣表情,而是平靜的道:“認識,這不是那些畫像中的兩個倖存者嗎?”
孫明信一次試探無果,並沒有失望,而是接着吳東臨的話道:“不錯,她們確實是那些畫像中的人,但卻不是倖存者,因爲···她們已經死了。”
“死了?!”聽到妹妹和女兒身死消息的剎那,吳東臨終於露出了破綻,眼中全都是震驚、不敢相信以及憤怒、悲傷。
激動之中,吳東臨徹底忘記了自己的處境,上前一步伸手抓住了孫明信的衣領,額頭上青筋突突直跳,聲音嘶啞地喝問道:“不是說把她們在上面安置好了嗎?怎麼會死?怎麼會死!”
孫明信露出了笑容。
到了這一步,他已經完全確定,吳東臨就是那個毛人探子。地下避難所的一大危機接觸,他心情頗爲愉悅,因此並沒有介意吳東臨抓着他領子的事。
事實上,以他現在二級的實力,吳東臨別說抓着他領子,就是拿着一把刀,都不能對他怎樣。
不過,心情高興不代表孫明信就會對吳東臨這個毛人探子客氣。他輕鬆的抓住吳東臨的手臂,提腳一踹,就把吳東臨踹飛到牆壁上,猶如掛畫一般溜下來。
如果不是這個毛人探子還有用,他這一腳就可以要了吳東臨的命。
吳東臨此時卻似乎失去了理智,雖然感覺渾身跟散了架一樣,卻仍舊爬了起來,瘋了一般再次衝過來抓住孫明信的衣服,咬牙問道:“說呀!她們怎麼會死?!”
孫明信見吳東臨這幅樣子,原本想告訴他事情真相,可低頭時卻敏銳的發現吳東臨眼珠正在充血,幾乎整個都變成個血紅色,同時身上的突出的青筋也越來越多。
見此,孫明信不由眼中閃過一絲異色,心道:這人激發了血脈要覺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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