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披頭散髮、衣甲凌亂的鐵山淵虎正拄着他的大刀,站在一片荒蕪的營地上仰天長嚎,看那樣子,似乎恨不得把天給捅個窟窿。
很顯然,義陽軍方用雲爆彈突然襲擊,所造成的損失與打擊讓鐵山淵虎都無法承受。
長嚎之後,鐵山淵虎似乎察覺到了孫恆的目光,身形一閃,便化作一道狂風從營地那邊直撲過來,呼吸間就越過了數百米的距離,一把抓住了孫恆的皮甲領子,雙目赤紅地瞪着孫恆,咬牙道:“你怎麼會在這裡?其他人呢?其他人呢?!”
瞧見鐵山淵虎失去理智的樣子,孫恆覺得,如果毛人有下跪的習慣,他這時候肯定要跪下求饒了。好在毛人並無跪拜禮,只有捶胸禮,當即他右拳捶打左胸,低下頭聲音黯啞地道:“啓稟將軍,我原本就在突進隊伍的最後面,感到危險後第一時間後撤,才僥倖逃了出來。至於其他人,恐怕需要到前面去搜索之後才能知曉情況。”
聽見孫恆這話,鐵山淵虎稍稍冷靜了點,鬆開了孫恆的皮甲衣領,盯了孫恆一會兒,才轉身衝後面吼道:“郝連魁,東牧淵虎!”
郝連魁與東牧淵虎是淵虎部落隊伍中的那兩位千夫長,此時也都是一身狼狽,受了些輕傷,頭腦都還有些懵,聽到鐵山淵虎的吼叫卻一點都不敢耽誤,忙奔了過來。
“你們隨青山獰狻到前面戰場中搜索,無論死活,都要將勇士們帶回來!”鐵山淵虎用不容置疑的語氣道。
郝連魁和東牧淵虎反應過來,考慮到剛纔雲爆彈的恐怖威力,其實是想建議鐵山淵虎馬上帶着隊伍撤退的,但感覺到鐵山淵虎語氣中的森森殺機,兩人不敢多說什麼,只能行禮道:“尊令!”
當即,孫恆和兩位毛人千夫長奔向前方的戰場,或者說焦土。
孫恆回頭看了眼,見鐵山淵虎轉入營地中組織毛人戰士自救,不由有些遺憾——要是義陽軍方能夠在毛人營地中再扔一顆雲爆彈,一下子就能滅掉此次從光州魔域進犯義陽地區的所有毛人。
可惜的是,如今受靈氣影響,義陽軍方以往依靠的各種電子偵察乃至衛星偵察手段全都失效了,就連飛機都無法升空,至於那些戰車,也大都是除去了電子設備的。
至於說人力偵查,在個體實力懸殊的情況下,也不可能實現。所以,義陽軍方對毛人的情況完全是兩眼摸黑,什麼都不知道。
估摸着,前面那顆雲爆彈之所以放在了三道防線上,八成是義陽軍方將突進隊伍的幾十名四級毛人當成了毛人隊伍的主力。
當然,真以戰鬥力論起來,說這幾十名四級毛人是主力也沒錯。
最後孫恆又有些慶幸——也幸虧義陽軍方只在三道戰線上扔了一顆雲爆彈,若是真如他所想再扔一顆到毛人營地附近,恐怕他現在已經成爲一具焦炭了。
這種複雜的心理讓孫恆暗地裡一陣感嘆。
走在全是焦土的戰場上,郝連魁跟東牧淵虎都是戰戰兢兢,顯然是被雲爆彈的威力嚇得不輕,最重要的是,他們甚至不知道是怎麼被襲擊的——人對未知的強大力量最爲恐懼,毛人自然也不例外。
“郝連魁,你說之前究竟發生了什麼?”東牧淵虎問道。
“我怎麼知道?一道氣浪過來差點沒把我弄暈過去,起來就成這個樣子了。不過我估摸着,很有可能是土著人中王級甚至是皇級強者出手了。”郝連魁一邊掃視着周圍一邊道。
“如果是皇級強者出手,恐怕我們一個都活不下來吧?”東牧淵虎想法有所不同,隨即扭頭看向孫恆,問:“青山獰狻,你應該對這些土著瞭解的比較多吧?之前不是說他們實力最強者也不過三級麼?我們遭到如此恐怖的襲擊又怎麼解釋?”
面對鐵山淵虎孫恆還會以低微姿態掩飾,可面對這兩個千夫長,孫恆就沒必要伏低做小了。另外,他也不準備將雲爆彈的事情告訴這些毛人,因爲那樣對人類只有壞處沒有好處。
當即他輕哼一聲,道:“我怎麼知道如何解釋?我們也不過是比你們多來幾天而已!”
郝連魁脾氣較爲暴躁,一聽就想出手教訓孫恆,卻被東牧淵虎制止了。
東牧淵虎剛纔確實覺得這次隊伍遭受襲擊獰狻部落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可讓孫恆這麼頂一嘴,他又改變了想法——他覺得“青山獰狻”說得對,況且這次襲擊中,獰狻部落損失可是不比淵虎部落小,9個四級毛人戰士很可能只剩下“青山獰狻”一人了。
雲爆彈的毀壞面積有方圓上千米,受波及的面積則是方圓幾公里,對於一個普通人來說可能搜索範圍爲比較大,但對於三個四級實力的戰士來講,還是很快搜索完了。
雲爆彈爆炸中心方圓千米內幾乎沒有活人,只在邊緣處找到了三個毛人戰士。這三個毛人戰士已經完全不成人形,渾身燒焦,只剩下一口氣了,根本無法挽救。
郝連魁和東牧淵虎商量之後,便給這三個四級戰士一個痛快,直接將他們殺掉。
最後搜索範圍擴大爆炸中心千米之外,才陸續又找到七個重傷的毛人戰士。
這七人中,有五人是淵虎部落的,另外兩個則是獰狻部落的,南原猰與東突渾。其中,又以南原猰受傷最輕,雖然受了內傷,但並不嚴重,起碼能自己走路。
南原猰能逃過一劫,即在孫恆意料之外,又在意料之中。突進時,南原猰與他一般掉在後面,而南原猰又向來機警,想必是在感覺到危險後第一時間就撤退了。
至於東突渾能夠逃得一命,應該純屬運氣。
等到孫恆幾人帶着這些受傷的四級毛人戰士以及搜索到的毛人屍體帶回營地後,鐵山淵虎看了臉色更加鐵青。
雖然想到這麼恐怖的爆炸中,突擊隊的幾十位四級戰士必然損失慘重,可當結果真的擺在他面前時,仍舊讓他難以接受。
見鐵山淵虎盯着義陽市區方向久久不說話,東牧淵虎不得不站出來,道:“將軍,之前的襲擊實在是來得詭異,威力強大也非我們可以抵擋。如今除了我們幾個,其他戰士都身受重傷,保險起見,還是儘快撤離比較好。”
鐵山淵虎並沒有評價東牧淵虎這個建議,而是盯着義陽市區方向,聲音幽冷森寒地道:“你們說,剛纔這種恐怖襲擊爲什麼只有一次,而不是連着兩次直接將我們全部消滅?”
郝連魁和東牧淵虎突然間聽到這話還沒反應過來什麼意思,孫恆卻是臉色猛然一變,一顆心直往下沉:難道這鐵山淵虎是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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