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冬漁

雪撬風馳電掣般的飛速下滑,帶來一連串的驚叫歡呼聲,夏清和夏柔是第一次乘坐雪撬,從未經歷過如此快的速度,自然感到分外刺激興奮,就連石堅也是很久沒有坐過雪撬了,一時間彷彿回到了童年,也跟着姐妹倆一同大呼小叫。

俗話說:樂極生悲,這就是石堅三人的寫照。

石堅錯就錯在讓夏柔坐在最前面,不僅人小腿短,而且還從來沒有坐過雪撬爬犁,哪裡知道什麼轉彎剎車控制方向,只是任雪撬一直向下,結果速度越來越快,漸漸無法控制了。

當石堅發現這個情況的時候,無論他在後面怎麼用腳抵地去減速,仍然沒有逃脫撞車的下場,雪撬在經過一個溪流轉彎的地方沒有改變方向,徑直撞到岸邊。多虧了滑板前端是彎曲的,使得高速的雪撬能夠衝上了溪岸,一頭扎進了厚厚的積雪中,夏柔整個人都被埋進積雪中,夏清則壓到了妹妹的身上。

夏清扶起壓在身下的妹妹,一邊幫她清除衣領裡的雪一邊回頭道:“堅哥,這也太……堅哥!”她這時才發現石堅不見了,忙轉身去找卻怎麼也找不到,最後夏柔拉了拉她的袖子,用手指向前方,夏清才發現原來石堅正大頭朝下地插在雪堆中。

倆人急忙把石堅從雪堆裡拽了出來,石堅站起來,連晃了好幾下腦袋,這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

“堅哥哥,你怎麼……”夏柔想問卻又有點不好意思,不過心中實在好奇石堅怎麼會衝到了她們的前面,還大頭朝下插在雪堆裡。

石堅鬱悶得要命,他自己倒是知道是怎麼回事,很簡單,雪撬的驟然停止,巨大的慣性讓石堅從姐妹倆人的頭頂飛出,然後直接****了雪堆裡,如果不是雪堆足夠厚的話,石堅現在至少也是頸椎骨折,高位截癱是跑不了的了。

夏清怕石堅尷尬,便拉了一下夏柔的手,示意不讓她問下去。夏柔閉上嘴不說話了,石堅倒是無所謂,自嘲地笑了一下,道:“也沒有什麼,就是速度太快了,當了一把空中飛人。”

夏柔看着石堅滿頭是雪的樣子,再也忍不住了,“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帶得夏清也跟着笑了起來。

再往下走,石堅就坐在了最前面,雙腳不時地蹬幾下地,以減慢雪撬的速度,到了需要轉變的時候,也都用腳來完成,這才順利的滑到了山下。

“堅哥,你真厲害!”夏清向石堅伸出大拇指,開口讚道。

石堅聳聳肩道:“這算什麼,太長時間不玩了,小時候比現在玩得溜多了。”這還真是實話,石堅小時候根本沒有太多的玩具,到了冬天,就是冰尜(陀螺)、爬犁這些冰上游戲,可以說玩得嫺熟無比。

“堅哥哥,我們今天來這做什麼啊?”夏柔知道石堅不可能爲了讓她玩雪撬纔來到這裡的。

石堅笑着道:“吃肉吃膩了吧,我們今天抓魚吃。”

“這怎麼抓啊?”夏柔一臉的不解。

“走吧,一會兒你就知道了。”石堅拉起雪撬,向前走去。

石堅三人順着溪流一路向前,來到了一個山谷,山谷中零落地生長了一些低矮的灌木,除此之外再沒有什麼植物了。石堅三人踏着厚厚的積雪,避開灌木叢,來到了一片開闊的雪原上。

“我來過這裡,是一個湖。”石堅放下雪撬,指着前面開闊的地帶說道,“我們就在這裡抓魚。”

石堅讓夏清和夏柔站在岸邊,自己則小心翼翼地向前走,不時地用手中的合金手杖擊打冰面,確認前方是否已經凍實。冬天在冰面上行走要格外的小心,有些地方並不是向表面上凍得那麼結實,一個不小心都有可能踩破冰面,一旦掉下去,冰水會讓人的心跳瞬間加快,如果要是被水衝到冰面下,更是難以逃脫,即便能夠出來,身上的冰水會迅速結冰,讓人凍傷甚至死亡。

石堅在湖的北邊找了一個地方停了下來,讓夏清遞過工兵鏟,清理掉冰面上的積雪,露出冰層,然後又拿過尖鎬用力刨下去。

“堅哥哥,你怎麼在這裡刨啊?”夏柔總是那麼的好奇。

“冬天河水的北面冰層要薄些,更加好刨。”石堅沒有停下來,邊解釋邊刨着。

石堅刨的時候不敢用力太大,以免讓冰層出現裂紋造成大面積的崩裂。可是刨了一會兒,石堅就累得不行了,這冰面太厚了,估計得三四十公分厚,就算他用力刨下去,尖鎬落在冰面上也只是一個白點而已。

石堅只好另尋他徑,他和夏清去折來些灌木堆在冰面上點燃,烤過一會兒之後再用鎬去刨,這樣速度終於快了一些,在中午的時候,刨出了第一個冰洞。有了一個冰洞就容易了,沿着冰洞邊緣直接擴大就是了,很快一個直徑四十公分的冰洞就出現了。

石堅讓夏柔拿過事先準備好的一個小口袋,從裡面倒出了一些肉渣和草籽,撒到水裡。只一會兒的功夫,就看到有魚游到冰洞處,石堅遞給夏清和夏柔每人一根繩子,上面拴上一些小塊的肉當作魚餌,直接就扔到了水裡,讓她們釣魚玩。

不過很快他們就發現根本就不用去釣,魚越來越多,有的魚直接就蹦到冰面上來了,夏清和夏柔放下手中的繩子,抓得不亦樂乎,石堅卻仍然注視着手中的繩子,見繩子一沉,他就猛然一提,一條一尺多長的魚被釣了上來。

石堅看着忙着抓冰面上魚的姐妹倆,笑道:“你們慢慢抓啊,我繼續做這技術含量高的工作。”

夏柔的臉上被魚濺起的水結起片片冰花,她也不顧得擦一下,聽到石堅在自吹自擂,就不服氣地道:“堅哥哥,要不咱們比一比,看誰抓的魚多,誰抓的多誰才更有技術性!”

石堅一陣無語,心道:“這有個比嗎?現在水下的氧氣少,冰破開後水面的氧氣自然要高,所以魚就都遊了過來,像是鯉魚之類喜歡跳躍的很容易就跳上冰面了。我要是能釣過你們那可真是不科學了。”

不過,小丫頭這樣的囂張氣焰石堅是一定要嚴厲打擊的,不然怎麼能讓她知道什麼是一家之主,於是,石堅就笑道:“好啊,清兒,你把鎬給小柔,讓她自己去刨一個冰洞出來,要知道,這個冰洞纔是最有技術含量的。”

小丫頭一聽,嘴就撅了起來,拉着姐姐的手道:“姐姐,堅哥哥他欺負小孩子。”

石堅聽後哈哈大笑,也不去理會小丫頭了,專心致志地釣起魚來,夏柔見石堅不理自己,氣得直鼓鼓嘴,最後眼珠一轉,彎腰握起一個雪團砸到水裡,驚得羣魚紛紛閃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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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堅看着這個可愛的小丫頭,打又不捨得,罵又不頂用,也只好放開釣魚繩,和姐妹倆一起撿跳到冰面上的魚。

這一次,石堅三人總共抓到了二十多條魚,每條都有一尺多長近二尺的樣子,完全夠三個人吃上幾天的了。不過回程和來時比就要慢上許多了,石堅不斷地念叨着:“蒼天啊,大地啊,給我來個大牲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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