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雪中訪客

石堅仔細地打量着眼前這兩個分別叫做陳瓊和豐曠的老頭,兩個人的頭髮都已經花白,額頭上的皺紋和臉上的老年斑向人宣示着他們已步入暮年。

石堅也有一米八的身高,在東北人中也不算是矮的,可如果和陳瓊站在一起還要矮上半頭,而且陳瓊的體格也很魁梧,身上的皮衣十分合體,整整齊齊的,從衣領的開口處露出一件藍色迷彩服的衣領,他始終都坐得筆直,僅餘的右手虛放在膝前,給人的感覺他就是一把隨時可以出鞘的利劍,時刻準備着給敵人致命一擊。他的下巴略微翹起,臉上颳得很乾淨,沒有一點的胡茬,頭上也是乾淨利落的短髮,眼睛平望着前方,如劍的目光凌厲得讓人不敢直視,再配上一副沒有任何的表情的面孔,實在無法讓人相信這是一個頹然老矣的老人。

豐曠和陳瓊比起來就要差上不少,看着他坐着比陳瓊矮上一頭的樣子,石堅估計這人也就有一米七多些,同樣合體的皮衣穿在他的身上卻感覺不到合體,衣領半敞開着,整個人往那裡一坐,軟塌塌的,都讓人不敢相信剛纔他能那麼迅速地躲開夏清的箭。頭髮和鬍子一樣都是亂糟糟的,額頭上貼着幾縷頭髮,也不知道多長時間沒有洗頭了,臉上始終掛着笑容,眼神中透露着一絲瘋狂,倒是和他的名字很相配。不過看他把手中的獵槍始終都握得很緊的樣子,這也是一個很謹慎的人。

石堅聽完陳瓊和豐曠的自我介紹,便也介紹起己方的三個人來:“我叫石堅,這是我……未婚妻,夏清,她妹妹,夏柔。”

陳瓊點了點頭,沒有說話,豐曠笑着道:“你不說我也知道,剛纔聽小丫頭說過了。”

石堅有點責怪地看了夏柔一眼,不過想到她從來沒有和外人接觸過,便沒有說什麼,繼續問道:“不知道二老來我這裡有何貴幹啊?”

“二老?還貴幹!”豐曠笑得更大聲了,扭頭對陳瓊道,“哈哈哈,老殘廢,你看這個小子可不一般啊。”

陳瓊聽到豐曠的話,輕輕地“嗯”了一聲。

石堅這才意識到自己哪裡出了紕漏,自己的話當時夏清她們都聽不懂,明顯和末世不接軌嘛,不過他馬上改正道:“你們來我家到底想要幹什麼啊?”

豐曠饒有興趣地看着石堅,彷彿要從他的表情中得到什麼,笑着道:“哈哈,我們就是看到這裡還有人,也呆得膩煩了,出來走走。結果你們不在家,碰到了小丫頭,她說孔明燈是你做的,我又給她變個戲法,然後你們就來了。”接着就BALABALABALA地說個不停。

石堅聽着豐曠纏雜不清的話,理了半天才理出頭緒來,事情還是要從新年那天石堅三人放孔明燈說起。

陳瓊和豐曠見到天空的孔明燈後,明白附近肯定有人類存在,他們住在深山中,躲過生化危機的爆發,一直沒有見過其他人類,尋找同類的渴望讓他們不辭辛苦地翻山越嶺來到這裡。小興安嶺地域遼闊,倆人又只能大概判斷了出孔明燈的方位,所以走了六天才發現石堅他們活動的蹤跡,靠着陳瓊豐富的經驗,他們在前順利地找到了石堅的家。

石堅理順這些後,又不解地問道:“我剛纔聽小柔驚叫一聲,那又是怎麼回事?”

“堅哥哥,我來說!”夏柔搶着說了起來。

石堅他們走後,夏柔做完家務,閒着無事便和小萌它們玩耍,正玩得高興時,小萌和小威一下子躥到門前,警惕地看着門外,夏柔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便開門出去看看。

夏柔站在門外四處察看,並沒有什麼異常的,見到小萌和小威盯着獨木橋的方向,她便守在橋邊想看個究竟。不一會兒,就從樹林裡傳來有些蒼老的對話聲。

“老殘廢,是不是這邊啊,怎麼還不到啊,你多年的名聲可不要毀於一旦啊。”

“哼!”

“我說老殘廢,這到底有幾個人啊?”

“三個。”

“會不會有危險啊,以前小說裡可都說末世的人最危險的了。”

“屁!”

“怎麼?你不信?”

“一男一女一個小陔。”

“哈哈哈,你這句話說了八個字,快破紀錄了。”

“……”

“我說老殘廢,萬一他們要是想殺了我吃肉怎麼辦啊?”

“你不是唐僧!”

“喲,這句有點幽默感,哈哈哈,不錯,不枉我五十年的言傳身教。”

“……”

“老殘廢,就算是一家三口也不能保證他們不吃人吧?這冰天雪地的,弄點吃的不容易。”

“他們有陷阱。”

“哦,那他們要是想換換口味呢?”

“老瘋子!”

“我不是擔心嘛,這末世啊……”

“到了!”

隨着話音,夏柔看到兩個裹得嚴嚴實實的人從樹林中走了出來,一高一矮,臉上都是哈氣結的霜,站在林邊看着夏柔。

“小丫頭,你家大人在家嗎?”矮個子的人問道,一聽就是剛纔那個囉嗦個沒完的。

夏柔見到外人還是有點害怕,躲在小萌的身後,怯怯地看着倆人,問道:“你們是誰?”

“喲,猞猁啊,長得不小了。哈哈哈,小丫頭還真小心呢。”矮個子的笑道,“不過不錯,就是應該小心些,萬一來的是大壞蛋可就完了。”說着倆人已經走到了外層的防禦圈,不過沒有進來的意思。

“我叫豐曠,他叫陳瓊,你叫他老殘廢就是了。”豐曠自我介紹着,又摘下了帽子,露出花白的頭髮,說道,“看到沒有,兩個老不死的,沒什麼威脅,能讓我們進去不?”

夏柔一看他滿頭的白髮,心想:“這個人好老啊,看起來比原來部落裡的長老歲數都大。”心底便對他們有了一點信任,又想到剛纔豐曠說怕被吃了,便覺得他們不可能是食人部落的人。

這時天空也開始飄雪了,風也越來越大,夏柔便對陳瓊和豐曠道:“老爺爺,你們進來吧。小萌、小威,一邊去。”小萌和小威晃了兩下頭,便走到了一邊,仍然警惕着看着這倆個陌生人。

“哈哈,兩個小傢伙不錯,聽話。”豐曠走在獨木橋上不斷地誇着小萌兄弟,又問道:“你們家大人不在嗎?請他們出來一下,就說有客人來了。”

夏柔搖頭道:“姐姐和堅哥哥都出去打獵了,一會兒才能回來。”

豐曠一聽,便笑道:“哈哈,小丫頭,以後可不能這麼說,我們要是壞蛋的話,那你可就危險了。你看這個老殘廢,他的樣子嚇人不,他可是大壞蛋!”

夏柔聽他這麼說,愈發覺得這兩個人不是壞人,便笑着說道:“哪能啊,我看你們都是好人,再說了,你們這麼大的歲數,都不用我堅哥哥,小萌小威就能打敗你們。”

陳瓊看了一眼小萌和小威,撇了一下嘴,豐曠卻握住手中的那隻長棍子,看着夏柔道:“哈哈,你堅哥哥很厲害?”

“那當然了,他殺過喪屍,還和狼羣打過呢,把它們全殺了,皮就在我們屋子裡。”夏柔傲嬌地說道。

“狼羣?”陳瓊驚詫地說道,“那還湊合!”

“湊合,老爺爺你真有意思,什麼才叫不湊合啊?”夏柔聽到有人說石堅不行,很不服氣,說道,“要是你估計都被狼羣吃了,哼!”

“哈哈,小丫頭別和他一般見識,這個人就是這樣臭屁!”豐曠笑着岔開話道,“小丫頭,你叫什麼啊?”

“我叫夏柔,我姐姐叫夏清,堅哥哥叫石堅。”夏柔告訴豐曠三人的名字,還不忘道:“堅哥哥,可厲害了呢,他懂得特別多,我和姐姐的名字都是他給起的。”

夏柔邊說着邊打開了房門,對着兩個老人道:“老爺爺,請進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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