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9.守護不離!
“罷了,觀音有小心思,終究沒有負我,倒是我,虧欠了觀音許多吶。一部分人有異心,有壞心思,我怎麼可能懷疑到觀音身上?末世,一個漂亮女孩生存不易,我又何必再去糾纏?”
燕飛被唐觀音的異狀引起注意力,但長嘆一聲,不再去追究。
等候中,衛忠信也做出了決定,看着燕飛,鄭重道,“入陵衛一族,不難。燕少與楓少是至交好友,可入族擔當外姓族老,實力也足夠。可是,想要學《浩然不離歌》,同樣得接受考覈。”
“沒問題,我接受!”
燕飛微笑着,語氣很堅定。
“其實,這考覈也簡單。”
衛忠信看了看靜靜由燕飛牽着的梟鳳,再看了看一邊靜立風姿美麗出塵的唐觀音,再掃了周圍的戰士以及不遠處的薊湖軍事要塞一眼,重新望着燕飛,目光肅然。
“《浩然不離歌》,非擁有守護真意者不傳。我陵衛一族千年的守護,每一名合格的陵衛都領悟了守護真意,至於少主,更是將自身守護之意昇華,與對長忻公主的愛意結合到一起,格外強大,才成就了少主的無敵風彩。燕少,你現在,擁有了守護真意麼?”
話一出,場上再次一靜。
不是冷場,但空氣中的壓力更大,猶其是看向自己的那兩道目光——梟鳳與唐觀音的目光,讓燕飛覺得沉重如山。
“守護真意?我想,我守護整個燕楓戰部,守護末世中人類的倖存者,守護我的親朋好友在末世裡活下去,開闢出一片淨土守護他們的平安幸福,更守護我本心,守護我的良知,守護我的……”
燕飛說到這裡,卻怎麼也說不出口,似酒入愁腸百轉愁,yù說還休。
“守護什麼?”
唐觀音與梟鳳齊聲問道。
“守護……”
燕飛喃喃自語,目光迷離,右手牽着梟鳳,空着的左手不自覺的探向胸口。
看到這個幾乎無意識的動作,無論是唐觀音梟鳳,還是聽聞了一些事情的衛忠信,目光都很是複雜。
猶其衛忠信,目光中更是不忍。
少主是這樣,難道連燕少也要這樣?
猛得,燕飛身體僵住,手探到胸口,卻探了個空。
那裡,原本的青絲玉扣早已不在。
佳人散如雲煙,骨灰神秘失蹤,就連最後的遺物,唯一的念想,青絲玉扣也失去了。
燕飛無力的垂下手,只覺得心口痛得發慌,那個字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恍然間,燕飛感覺自己右手傳來柔嫩的感覺,觸手溫潤。
不知何時,梟鳳已雙手抓住了燕飛的大手,捏得十分用力,以至於又白又嫩的小手泛出片片緋紅sè。
燕飛自然不懼這點力量,卻從梟鳳的雙手中,感受到了梟鳳對自己的擔心,心中的痛楚似cháo水般瞬間退去,目光已再次變得明亮。
“末世,我只守護我身邊人,只守護我愛的人與愛我的人。僅此而已,哪怕失去本心,哪怕沒有良知,在所不惜!”
如一道驚雷破開心頭所有的迷障,直指核心,燕飛目光灼灼,一字一頓的說着,捏緊了梟鳳的小手,揹着弓,來到唐觀音身邊,攬住唐觀音的腰肢,正視着衛忠信。
唐觀音順從的任由燕飛攬住自己的腰,面紗下笑顏若隱若現,輕輕依偎在了燕飛肩頭。
梟鳳大眼睛彎成了月牙,將燕飛的手臂抱在懷中,緊貼在燕飛身側。
衛忠信看着三人間居然格外和諧的畫面,頓時笑了,大笑道,“好!不愧是少主一見如故的人,連守護真意都與楓少這般類似,遠比我等更有魄力,更加決絕,更加驚人。”
世間最偉大的真意,莫過於造物主耶穌以自己換取親手造的人類,交給魔鬼撒旦,讓撒旦釘死在了十字架上做爲救恕,做爲對整個人類的守護。
——從至高聖潔轉爲卑賤渺小,受盡最大的屈辱與苦難,只爲了守護。
如今,燕飛拋棄本心,拋卻良知,即便永墮地獄,也只爲了守護。
葉楓不顧世人眼光,背棺而行,悖逆生死人倫,以血供養化爲殭屍的衛長忻,犧牲了太多,揹負了太多惡意與侮辱的目光,也只爲了守護。
《浩然不離歌》真正的核心,是不離,是守護。
面對整個天地的浩然之勢,依舊守護不離,依舊高歌讚美,這纔是《浩然不離歌》的真意。
一瞬間,燕飛與在場幾人都若有所悟。
“信叔,我也要學《浩然不離歌》。”
梟鳳突然出聲打破了衆人的思考感悟,打破了眼下的肅穆寧靜,衝衛忠信堅定的說着。
衛忠信看着梟鳳的大眼睛,被這眼睛裡透出的執着光芒攝得不敢拒絕,只好看向燕飛。
讓一個如此可愛漂亮的小蘿莉去學《浩然不離歌》,難度太大,太殘酷。
想要學習淬鍊兵器的古法,可以學習大衆化要求不那麼苛刻的《兵戈鎮魂曲》嘛。
何況梟鳳的專屬兵器——銀sè雙槍並不適合古法淬鍊,效果會差很多。
聰明可愛,乖巧伶俐的小蘿莉獲得了燕楓戰部所有人的關心,衛忠信這位中年老男人看着梟鳳便如看待自己女兒一樣。
哪有父親,願意讓女兒去承擔永墮地獄這般的殘酷守護?
領悟了守護真意,肩上就會有守護真意壓下來的擔子,這是衛忠信不願意小蘿莉如今承受的。
只是,衛忠信不好拒絕,期待燕飛幫自己拒絕,燕飛卻在剛要開口時,被梟鳳舉起小手捂住了嘴巴。
小手微涼,觸碰在脣齒間彈嫩輕柔,別有一股滋味,讓燕飛再也開不了口,猶其是梟鳳此刻看向自己的大眼睛,眼睛中懇求的光芒,不可動搖的偏執。
“燕哥哥!”
梟鳳見燕飛只是住口,還沒答應,眼睛中的懇求化爲威脅,那是一種讓人心悸的決定。
“好,好,我答應,我真的答應,千萬別犯傻。”
燕飛心頭各種滋味翻滾,五味陳雜,鬆開唐觀音的腰肢,將梟鳳緊緊的抱入懷中,在梟鳳耳邊輕聲道,“小鳳,別犯傻,千萬別犯傻,不然,你讓燕哥哥如何守護你?”
燕飛此刻生怕梟鳳受到太大刺激,重新變化以前那個冰冷殺戮的地獄之子,甚至完全將正常的人xìng壓抑,成爲神經病。
“沒事的,”梟鳳湊到燕飛耳邊,悄悄說着,“燕哥哥,小鳳會努力的,永遠跟着燕哥哥,守護不離!”
內心嘆息着,燕飛衝衛忠信點了點頭,頗爲無奈,隨後與梟鳳一起靜靜聽着衛忠信講述着《浩然不離歌》的修行方法。
雖然是歌,但歌只是一種表達形式,《浩然不離歌》這項秘法理解起來格外困難,有了守護真意後倒是如魚得水,面對秘法中的種種困難開始迎刃而解。
漸漸的,燕飛完全理解透了《浩然不離歌》的修練方法,開始上手,手握住貫天穿地魔弓,汲取着天地中種種能量物質,淬鍊着魔弓。
讓人驚異的是,梟鳳領悟的速度不比燕飛慢絲毫,甚至快了那麼一絲,也開始上手由這秘法淬鍊自己的專屬兵器。
唐觀音從始至終,只是在靜靜聽着,沒有開口,也不見什麼動作。
身爲北唐門之主,有北唐門的驕傲,讓唐觀音無法如梟鳳那樣想學陵衛一族的核心秘法,便能放下身段,不顧身上的北唐門榮耀去學習。
擔負着北唐門榮耀,這也是一種守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