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刑刃與災難接觸的同時,山脈的另一邊。
半山腰一處擁擠的空地上,大約有一百多個人聚集在這裡。
這些人都是這次參加比賽的參賽者,身份形形色色,但此時,這些人卻盡是狼狽,臉色慘白,眼睛充滿了驚恐。
“災難!那麼多災難啊!”一個少女一邊哭,一邊失聲大叫。
不僅少女哭,她身邊的不少男生也跟着哭,甚至更有一些人連武器都丟棄了,抱頭蹲在地上,祈求天啓聖堂的保護。
整個空地上,瀰漫着消沉,絕望的齊心。
嗷嗷嗷···
遠處,瘋人的嘶吼聲越來越近。這些人頓時嚇的全身瑟瑟發抖。
“跑!跑啊!想什麼呢?”一個還算鎮定的女孩這時對着這羣人大叫一聲,隨後轉身就跑。
這羣人看到女孩的動作,這才如夢初醒,雜亂無章的跟着女孩朝山上跑去。
與這裡形成鮮明對比的是山脈的東南方向。
“殺!給老子全殺!”一個二十三四的青年手中拿着兩把長刀,隨手將兩個瘋人砍翻在地。
瘋人的數量很多,至少有一千個。而這個山坡上聚集了差不到二百多個參賽者。
同樣是面對瘋人羣,但這些人表現出來的氣勢卻截然不同。
二百人有組織的十人一組,成波浪形分佈在山坡上。最前邊的是大約三十個持盾的坦克,在坦克之後是四十多個攻擊手。
遠處的山坡上,隱匿着二十多個使用鷹靈鑑的哨兵。
遠程的攻擊手進行穩定的攻擊,近戰的攻擊手與坦克配合,先把衝在最前面的災難廢掉行動力。
而強攻手們則不斷的在戰場上游走,進行支援。在放置陷阱的同時也時不時的發動秘寶——閘管。
黑暗中,光劍帶着眼花繚亂的劍花翻轉。弓弩和機槍射出的子彈與箭矢如流星般在夜空劃過。
二百人對抗一千災難。本來讓人絕望的局勢卻沒有任何人恐懼,氣餒,逃跑。
“一隊攻擊手換下,補充靈能,四隊換上!”在衆人中間,一個穿着鷹靈鑑,頭戴和勞倫斯差不多的複眼眼鏡的美女冷靜而精確的發出一系列的指令。
“劉錚哥!左邊出現缺口,有兩個人死了。”
“收到!”一聲中氣十足的吼聲在整個戰場上響起。
隨後一個衣着暗金色鎧甲,手中拿着兩個純金色的唐刀的青年隨手將身邊的災難切成兩半,隨後背後噴出淺藍色的火焰,身體直接衝出了三百米,將衝入陣型中的三個瘋人直接秒殺。
鮮血噴灑,流彈紛飛。劉錚一甩刀上粘稠的血液,將兩個摔倒的隊員拉起來,笑着問道。
“沒事吧?”潔白整齊的牙齒,下黑暗中額外的明顯。
“沒··沒事!”這兩個人是兩個女孩,頓時臉蛋微紅的站起來,搖頭道。
“妹子!災難還有多少!?”劉錚的聲音在夜空中響起。
“還有六百!已經死亡四成了!”女孩沉着冷靜的聲音在每人耳邊響起。
劉錚聽了高舉金色唐刀,大吼道“狼崽子們!加把勁!讓這羣畜生知道!真正狼羣的恐怖!”
“噢噢噢噢!!”存活的所有人頓時神態亢奮,發出一陣如海浪般的吼叫。
“強攻手,補充靈能,使用“閘管””美女冷靜的下令
劉錚雙刀入鞘,吐出一口氣,一臉滿意道“這纔是天啓龍騎院應有的英姿。”
北面樹林。
噗嗤!
粘稠的血液噴濺,刑刃的腕刀直接從一個瘋人的天靈刺入。
將屍體踢開,刑刃低頭繼續着孤獨的獵殺。
就在刑刃清理地上災難的時候,不知道什麼時候,一個災難爬到樹上去了。在刑刃路過的時候突然從上空撲下,猙獰的大嘴直接咬向刑刃的喉嚨。
刑刃雙目帶着猩紅的光芒,猛然擡頭,右手的腕刀猛然迎面刺去。
禍不單行,在刑刃被吸引目光的時候地面上兩個沒腿的災難猙獰的爪子抓住刑刃的雙腿,低頭就啃。
電光火石之間,刑刃大腦急轉,右手光芒一閃,猙獰的月痕飛鏢出現。同時左手的鋸齒砍刀摺疊,狠狠的砸向地面的災難。
刺啦!刺啦!刺啦!
瞬間,三個災難的腦袋脫離了他們的身體。倒在地上一陣抽搐。
死了三個,又撲上來一個。
刑刃不顧自己泄露的靈能,揮動自己的鋸齒砍刀。
唰!
月光下,燦爛的劍光一閃而過。那個張牙舞爪的災難被一份爲二。
“嘿!這麼有意思的事情帶上我啊!”月嵐晃動着光劍,笑嘻嘻的說。
刑刃抹了抹臉上的血跡,手腕一翻,鋒利猙獰的月痕飛鏢向上一挑。一個剛剛站起來的瘋人直接被切成兩半。
“你很乾淨,不適合幹這個。”
月嵐隨手一推,將貼過來的災難震退,一個健步上前,光劍一劈而下,將瘋人劈成兩半。
轉頭說“不知道怎麼回事,我對你這個怪人非常有好感。我感覺你做的這些事情實在是太帥了!”
聽到月嵐的話,刑刃烏黑的眼睛明顯有了一絲起伏。
“對我有好感?帥?”刑刃從來沒有被這樣說過。
內心中,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在起伏,醞釀。
嗷!但是環境並不給刑刃揣摩這東西的時間,有一些卡在樹上的災難已經注意到了兩人,折回過來,發動攻擊。
刑刃捏緊月痕飛鏢,將不知名的東西壓在心底,猩紅的雙瞳盯着撲來的災難,繼續自己的獵殺。
兩個人都是很強大的人,應對這些災難,只要小心一些問題並不大。
粘稠的鮮血在黑夜中噴濺,地上,樹上,到處都是。
瘋人的屍體屍橫遍野。
砰!災難的腦袋被刑刃一腳踩碎,血漿爆裂一地。
吸吸···呼···
長舒一口氣,刑刃身體依靠在樹上,微微休息一下。
不遠處,已經變成一個血人的月嵐無力的躺在災難的屍體上,嘴巴長的老大,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
這時月下三人剛剛繞過前方的災難,趕到兩人的身邊。
“阿嵐!你沒事吧?”月下看到月嵐躺在地上,急忙跑上前,關切的問道。
月嵐勉強起身,喘着粗氣說“沒···事。真是爽快啊!居然累的魂像都脫力了。爽!”
勞倫斯和張子勝兩人一腳高一腳底的踩着災難的屍體。
濃重的腥臭味道讓人一陣作嘔。但兩人已經沒有精力去嘔吐了。因爲場景實在是太震撼了。
一百五十多個災難的屍體鋪滿了整個樹林的土地。被砍飛的腦袋有的掛在樹枝上,有的被釘在樹幹上。銀灰色的樹幹已經被鮮血所覆蓋,整個樹林由於殺戮的修羅場一般。
刑刃低頭看着自己魂像的資源。生命值還剩下50%,靈能還剩30%。
再次深吸一口氣,刑刃彎下腰,使用月痕飛鏢切開災難的身體,仔細觀察着他們的身體構造。
勞倫斯低頭看着一堆瘋人的屍體。這些屍體的傷口很奇特。這些瘋人的主要死因都是因爲被砍掉腦袋。但是屍體的身體上,卻有着形形色色的傷口。
有的被切開了胸口,有的被削斷了脊柱,有的被撕開了肚子,還有的被砍成了人棍。
“他到底要幹什麼?”勞倫斯翻弄着屍體,喃喃自問。
這些傷口都出自刑刃那把古怪的砍刀,這種撕裂的傷口只有那種帶着鋸齒的武器能弄出來。
擡頭看着遠處擺弄屍體的刑刃,勞倫斯突然感覺到自己背後一陣陰冷。
“這種人,絕對不能爲敵。”
刑刃弄完屍體後,拿出水壺把手上的血液清理乾淨。
張子勝走過去問“戰鬥還麼結束,洗手幹什麼?”
“對於獵人,手和武器一樣重要,時時刻刻的保護好。一雙堅強的手才能握住強勁的武器。”
張子勝深表同意的點點頭,擡起自己帶着手甲的手問道“那爲什麼不帶一副手套?”
刑刃轉頭看了他一眼,平靜的說“手是重要的媒介。手與靈魂相連,與武器一體。手與武器之間不能有任何的隔閡,不然有些武器能感知到的信息,手就感知不到了。”
“比如?”
“比如砍瘋人的手感。”刑刃說了一句好像玩笑的話。
張子勝聽完咧嘴一笑,當做一個冷笑話。但是旁邊的勞倫斯卻沒有,細長的眼睛中滿是震驚的目光。
月下這邊扶着月嵐走過來,一雙美目盯着氣定神閒的刑刃,冷聲道“不是所有人都和你一樣瘋狂,你要顧忌一下我們的感受。”
刑刃沒有說話,甚至沒多看月下一眼。烏黑的眼睛看着森林道“你們可以先走,我會追上你們的。”
張子勝聽聞,一把抓住刑刃的肩膀低聲道“我知道你很強,但是你現在僅僅是一個大地界別戰士,這不是你可以做到的。作爲人要量力而行。”
“暫且思量,再做打算。這是老獵人告訴我的。現在我已經思量完畢了,結論很明顯。這些瘋人都是我的獵物。”
說完,刑刃再次衝進了黑夜中。
月下四人面面相覷,一臉懵逼。他們完全想不通,想不明白,刑刃爲什麼要做這樣的事情。
“月姐,現在災難已經被吸引了,正是我們離開這裡的好時機。他是瘋子,我們不是。”張子勝此時沉聲道。
月嵐聽了不幹了,掙扎道“你打算讓刑刃去當誘餌,讓我們逃跑?”
張子勝盯着月嵐沉聲道“認清你自己的能力。剛剛那一百多個災難,你只殺了30多個就已經累成這個樣子了。那邊還有接近四百個災難,你敢保證你能活着回來?”
“但是··”月嵐還想辯解,但卻被月下打斷。
此時月下雙目帶着一絲決然說“既然他說能追上我們,那就相信他。我們走!”
說走就走,月下背起月嵐,不顧他的掙扎反對,迅速上山,準備橫穿山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