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市基地科研樓,賈維正用通訊器與黃輝耀通話。
“賈博士,你確定嗎?那些卵在這樣的溫度下是無法孵化的?”
賈維顯得十分語重心長,“黃老您放心!雲市那怪物再大也是章魚。
章魚卵孵化的條件首先一點就是溫度。
雲市如今的氣溫有零下十六七度左右。那些卵是無法孵化的。”
“那麼長期處於低溫狀態下的卵是否會死亡?若是到最後那些成爲死卵,我們這一趟恐怕是白忙活了。”
“黃老您放心,那條成年體章魚怪在末日後早已變異,生命力十分強悍。它的卵也必定遺傳秉承了它的生命力。
即使零下三四十度也不會讓其死亡。”
“好!感謝你對我的技術支持。這一次如果我能得勝歸來,你必是頭一份的功勞!”
“切記,那章魚怪懂得辨認氣味,你們取到卵後,一定要將信息素的藥水灑在卵和你們的衣服上。”
“好,我記住了。我一定會帶着章魚怪的卵平安歸來!”
掛斷通訊器,實驗室內另外兩名研究院皺眉道。
“賈博士,黃輝耀如今可不比從前,咱們投靠他,恐怕討不到好處啊。”
賈維眼神複雜,“管好你們的嘴。林家姐弟雖然權勢滔天,手裡的力量大。但是太不顧我們這些人的生死了。
基地內的糧食危機還沒解決,他們就在剷除異己。
黃老這時候站出來去雲市竊取章魚怪的卵,根本就是被林家姐弟逼的。
若是在他們兩方中擇其一,我寧可選擇黃輝耀。再如何,他也比林家姐弟上道的多,會爲咱們這些人考慮更多!”
“可若是被首領他們發現……”
“發現了又如何,他們能拿我怎麼樣?再說,幫助黃老的可不只有我。”
“啊?還有人?”
賈維瞥了一眼研究員道:“不然你以爲那三千人這次出任務的糧食和水從哪來?”
賈維沒有說的是,黃輝耀這次從京都市基地出發後,在距離京都市不遠的上樑市就有人準備了車隊,以方便他們這三千人可以快速到達雲市。
林家姐弟不願意派遣運輸機給黃老,若是步行去雲市,怎麼也得近一個月。
若真途徑一個月的路程,這路上還指不定會發生什麼!
雲市,這個溼度與低溫達到了某種恐怖的平衡。
不僅地面以上積水成河,河面更是凍結成厚度不下於三米的冰。
白色的卵形成一片片塊狀分佈在冰面上和下方。
只是天寒地凍,這樣的溫度根本打不到孵化條件。
黃輝耀帶着三千人抵達雲市的時候,隊伍裡的人從原先的三千人減少到了兩千三百人。
這一路上,他們遇到了太多的事情,也讓黃輝耀深刻體會到了什麼叫無助與無奈。
越是靠近雲市氣溫就越低。氣候溼度對他們隊伍的行進也非常不利。
而云市,J市與S市三點一線以及其周邊已經沒有任何可以棲息的地方。
唯有地處偏南的猛獸基地。
“首領,猛獸基地的人真的會幫我們?”
剩下的兩千三百人全部都是當時江南市基地因謠言叛變出來的戰士。
他們尋求一方賴以生存的靜謐之地,到頭來卻依舊要爲另一個基地出生入死。
這一個月的路程已經死了很多隊友了。
可是後悔也已經晚了。
叛變就是叛變。
他們再也回不去了。
“我在出發前已經與猛獸基地的首領聯繫過,他們願意爲我們敞開基地大門,與我們聯合去雲市再取獸卵。”
猛獸基地位於雲市與臨江市中央位置。
此刻的氣溫大約在零下五度左右。雖然溼度不高,但是依舊會讓住在基地內的人感覺到刺骨的寒冷。
這一天的基地大門外,基地首領帶着一支隊伍迎來了黃輝耀與他的兩千多戰士。
猛獸基地首領親自將黃輝耀等人接進基地奉爲上賓。
猛獸基地沒有京都市基地那麼廣大,但是人也不少。
整個基地佔據着四個小區,大約有五萬多人。
雖然這批人都是由普通老百姓組起來的,但是他們每個人都會組成隊伍,有的負責在基地的暖棚裡種地,有的則是外出去狩獵。
天寒地凍,冰面上的獵物不好對付,但大多數人都回去厚實的冰面上鑿洞捕魚。
黃輝耀他們經過基地的廣場時,就看到了很多人在空地上曬制魚乾。
場景好不熱鬧。
但是,他們的眉頭卻皺了起來。
京都市基地處於完全內陸,僅有的內陸湖和地下水也在這半年內全部凍結成冰。
實驗室賈博士他們在提取的冰塊中發現了幾百种放射性物質和不知名病毒。
水早就被污染了。
不出意外,整個華國乃至全球的水源都會是這樣的狀態。
不能喝的。
而淨化水源的方法,即使提供給基地內的人,也不是所有人都具備淨水條件。
但奇怪的是,死的人都是普通人,基地內的戰士依舊身體很好。
而這裡的魚類明顯也是因爲水質變異。
這裡的人,如果長期食用魚肉或者水產食物,真的沒問題嗎?
見黃輝耀看着廣場上曬魚乾的人,吳建深十分不解。
“黃老,您好像對這些魚很感興趣?”
猛獸基地足足有五萬左右的人,卻對黃輝耀這兩千多人如此恭敬,一來是因爲黃輝耀名聲在外。
二來,他們這五萬人都是些蝦兵蟹將,而黃輝耀這兩千多人可都是戰士出身。
黃輝耀若有所思地搖搖頭,“別誤會,我並非對這些魚感興趣。
而是,如今藍星的水源幾乎都是污染水源,人不可直接飲用。
魚類水產等食物的體內也存在變異物質。
人如果長期食用,恐怕身體……”
吳建深在黃輝耀一番解釋後,神色纔有所緩和。
“感謝黃老大義指點。您說的這些問題我們也早已有所猜測。
不過,末日之下,我們這麼多人連生存都成問題,有一口吃的就不錯了。
又還怎麼會去在意食物水源污染變異的問題。”
黃輝耀嘆了口氣,“唉,傾巢之下安無玩卵,或許,你們的做法也未嘗不是一種生存之道。”
這一路走來,很多事他都看淡了,也看開了。
他黃輝耀這一生,光榮過也灰暗過。
如今剩下的除了心中那僅剩下已經沒有了任何意義的榮耀,也只剩下一點思念了。
本以爲這一次的人物足以完成他在末日的雄心壯志,但是此刻,他忽然意識到很多不同的事。